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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世道与命

众大汉走后,黑衣女子与红衣少女一前一后从客栈里走了出来,白衣女子没看叶小天一眼径直走了过去,而后红衣少女瞅了叶小天一会,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喏,这个给你,治皮外伤的。”

红衣少女随手丢了一个青瓷小瓶给叶小天。

“这挽魂镇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敷上药离开这里。”

还没等叶小天开口,红衣少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叶小天只好作罢。

叶小天敷上了红衣少女留下的药,只觉浑身清凉,疼痛渐消,他便一路向南,出了挽魂镇。沿着石道走了十多里地,隐隐约约看到一座城楼。叶小天此时疑惑起来,在薛先生的手记里,并无城楼,是薛先生的手记出错了,还是这城楼才建不久?

远处看那城楼,只是隐隐绰绰的样子,走近一看,城楼门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古字:荡魂关。这荡魂关是什么地方,他从没有听说过,就连薛先生的手记里也没有提及。再看这荡魂关城楼,足有数十丈之高,皆由墨青色石头堆砌而成,但看起来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缝隙,映着血色残阳,宛如梦中仙境。

“哪里来的臭乞丐,滚滚滚!”

正在叶小天出神之际,耳边传来一阵呵斥声。回头一看,是两名背负长刀身穿黑色劲衣的青年。

不知这二人是何来头,难道是这里的守卫?且去打听一番,想起今日在香满客栈的遭遇,叶小天又把那把匕首暗握在手中,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你若不反抗,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在下并非乞丐,只是一路风餐露宿,又遇歹人,故落得这般模样。”

叶小天想先礼后兵,能不动手最好,况且他还没怎么跟人动过手,就算动手了也未必打得过对方。

“既然不是乞丐,那可有挽魂令?”

“何为挽魂令?”

“你个臭要饭的,挽魂令都不知道还敢来骗我们,滚滚滚!”

两青年说着就要撵叶小天离开,叶小天好说歹说,他们都不肯退让,看来这二人定是荡魂关的守卫无疑了,与其在此争执,不如打探一下这挽魂令。

“二位大哥,这挽魂令究竟是何物,不知能告知一二,好让在下寻来。”

两青年见叶小天一副谦卑的模样,心里自然是得意得很。

“嘿嘿,说起挽魂令嘛,那来头可就大了。世人皆知,这挽魂山内多珍宝,前往挽魂山寻宝的人也就多了,而挽魂山的毒虫毒草都非寻常之毒,那里的瘴气也非一般的瘴气,死于那瘴气之下的寻宝人是不计其数啊。后来,江湖传闻,千毒谷制成一种宝物可以破除挽魂山的瘴气,还可驱除毒虫,各大门派闻讯纷纷前往千毒谷一探虚实。不久之后,各大门派达成一个共识,持有挽魂令者,方可进入挽魂山,一时间,这挽魂令有价无市,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也有人说这样是为了不让他人白白送了性命,我看哪,是怕人多了夺宝就难啦!”

听完这二人的话,叶小天想起临行前薛妍送他的那块黑玉,这黑玉莫非跟挽魂令有什么关系?叶小天沉思片刻,然后向二人道了谢正要离开,就在这时,从城门方向传来了一阵狂笑。

叶小天回头一看,竟是在香满客栈遇到的壮汉,壮汉身旁有一青衣男子,只见壮汉毕恭毕敬地对青衣男子说:“堂主,前些日子我照您的吩咐在香满客栈乔装成打听消息,结果遇到那小子一伙三人,被暴打一顿不说,还丢了条胳膊,还望您替小的做主!”

青衣男子一脸冷漠,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壮汉的人头便从城楼上滚落下来,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我不需要废物!”

说完,青衣男子便从城楼跃下,一名守卫将一条钩尾鞭呈给了他,青衣男子冷冷地看了叶小天一眼,不屑地说:“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手都痒痒了,也不知你有何能耐,敢伤我们孤狼帮的人!”

叶小天紧紧注视着青衣男子的一举一动,紧握匕首的手沁出了一层冷汗,但他还是问了一句:“孤狼帮?那你又是何人?”

这时,青衣男子脸上的神情近似癫狂,跟之前判若两人,他狂笑着对叶小天说:“你死也不会忘记我的名字的,北堂青!趁现在还能喘气,好好享受吧!”说完挥手扬起钩尾鞭,叶小天只感觉到耳边一股接一股的凉风袭来,紧接着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北堂青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疯狂,一道道黑影宛如一条条毒蛇在叶小天全身上下乱窜,他忍着剧痛用双臂护着头,然而血已经把他染红了。

叶小天想起这些年在凤桥村跟自己的娘亲,时时刻刻遭人白眼,处处受人欺负,那些人的眼神,那些人的议论,那些人的狂妄。而就在今日,白天受几个壮汉的欺负,夜里又遭这恶毒青年的毒打,这是世道,还是命?

他的灵魂在怒吼,在咆哮!

若世道如此,那我要以剑葬之,若天命如此,那我便逆天改之!

就在这时,北堂青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脸惊愕,只见远处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立于血泊之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他的左手握着北堂青的钩尾鞭高高举起,右手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血液顺着指尖连成了一条红线,滴在了脚边匕首的锋刃上,然后消融了。

北堂青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想拽回鞭子,可怎么也拽不动,心里一阵恼怒之意油然而生。

“放手!”

他怒吼道,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给老子放手!”

依旧没有回应。

堂堂孤狼帮堂主何曾受到这般羞辱,于是他运足气,扎稳马步,将全身的力道全部凝聚于两手,大喝一声,瞬间发力,只听见皮鞭越绷越紧的咯吱声,却不见叶小天的左手晃动分毫,此时北堂青已经是胀得满脸通红了,他只好将钩尾鞭狠狠摔到地上,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近叶小天。

他想要他死,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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