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邻居总说萧飞模样好,成绩好,就是太无法无天。萧飞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从小就爱折腾,没由头成绩还特别好,就连不常去学校的爷爷都听过他的名字。我正好穿着婶婶刚给我买的鹅黄色的新裙子走过去,爷爷抱着我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说:“还是我家从南好,听话。”
我叫陈从南,从小学开始我就和那个叫萧飞的小霸王同班。小霸王有个温柔的妈妈,从眸子里就能看出她的轻言细语。初二的时候,有次萧飞把班里一个平时不怎么做声的小眼镜给打了。第二天小眼睛家里就来人到学校里闹,萧飞的妈妈急急忙忙的从家里赶到学校,平时十分随意棉布裙也能被他妈妈穿出温柔的味道。我想温柔应该就是妈妈的味道了吧。我作为时间的唯一目击者,老师让我叙述事情的全部,天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帮萧飞说好话,或许是因为他有个温柔的妈妈吧。
自那以后,我跟小霸王一直没有过多的交集,九月的炎热送走了我的初中生涯。小霸王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天一中学,倘恍迷离的我也收到了天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开学的第一天,环顾整个学校,高大的梧桐下闪烁着金色的鳞片,操场有奔跑的人。“看上那个了,跟哥哥说,哥哥给你介绍。”一回头就看见单手插在裤子口袋的萧飞。我白了萧飞一眼:“.。。流氓”
我看见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心想那应该是分班的公告吧。正准备朝公告栏走去,“不用看了,阳光分班,跟我一个班,五班”我心一惊,公告栏上五班的名单上真的出现了我的名字还有萧飞的。真是同窗十二载啊!!!
五班的班主任是个穿西装的斯文的男人,“我是我们高一五班的班主任,章桐大家可以叫我桐哥,私下里大家可以做好兄弟,好朋友。你们高中三年的物理将由我任教。大家投票选班干部..。。”
接下来就是发书换座位等一系列事,桐哥说可以随便坐座位,等第一次月考以后再按照成绩安排座位。大家都在找自己心仪的座位,新班级没有以前要好的同学在,我也就懒得动了。一个又瘦又矮,肤色是被太阳晒得过度饱和的小麦色,可是他的唇是苍白的,就像染上红色墨水又撒了层粉状物质的豆芽。苍白的嘴唇开了口“这里有人吗”我摇摇头。我心想这姑娘真羞涩跟我说句话脸都红了。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我点了点头朝他伸出了手:“我叫陈从南,你呢?”
她一脸惊慌的说:“我叫李子怡”
桐哥从教室外带进一个学生。让我有一种山寨寨主的错觉,又添一员猛将。猛将满脸的桀骜不驯,让我想起了雪地里的狼,执着,凶残。桐哥对一员猛将说:“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成书”简短的一句话,真是特立独行。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事后回想起当时用狼来形容你真是在合适不过。对待猎物凶残,但不主动攻击猎物。
成书的座位被桐哥安排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一米九的身高在班里没人比他高,唯一跟他不相上下的小霸王萧飞居然坐在我的后桌。给桐哥的理由是,看不见黑板。
就这样,我的高中生涯开始了。
放学,抱着学校刚发的新书准备回家。走到楼梯拐角下楼的时候,我透过光看见房间里有相拥的一男一女。每一层楼梯的拐角处的房间都是放教科书材料的杂物室,心想这真是个偷情圣地啊。走到楼下,鬼使神差的向教学楼看了一眼,从杂物室里走出来的人居然是成书。
成书亲昵的摸着女生的头,充满爱意。或许是感受到有人在看他们,成书看到了我。我慌忙的跑出了学校,成书身边的女生我认识。二世祖大张的女朋友,连妙玲。
大张是典型的上一代有钱,下一代只管吃喝玩乐的人。一事无成,但在江市大张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我居然看见他的女朋友出轨了。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上课。路过杂物室的时候想起昨天看到的事情,心烦意乱的到了教室。我心虚的看了一眼成书,好像昨天和连妙玲偷情的人是我,怕被别人揭穿一样。
上课铃响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霸王的位置。座位上没人,迟到真是他的家常便饭,开学第一节课都迟到。
却看见教室最后,我看到成书再看我。
成书十八岁,头发慵懒的贴在头上,细细软软的。一不小心进入他深邃的眸子,无声无息深陷泥泞,不能自拔。
萧飞的报告声打断我的心不在焉。
语文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讲到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我突然想到了成书。站在康桥上的人不是多情公子徐志摩,而是成书,而是的朗目专注的成书。
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居然是小霸王的脚。我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动,他却造次起来,变本加厉的踢着我的板凳,用力的踢了他一脚,小霸王猛地一声“嗷”踢得应该挺重的吧。语文老师瞪了萧飞一眼。小霸王这才安静下来。老羞成怒,竟趴在桌子上睡觉。
上课时觉得小腹不太舒服,一阵热流。不会这么倒霉吧,开学第一天就来大姨妈,拍了拍李子怡的胳膊“帮我看一下,裤子上有没有大姨妈”
李子怡点了点头“嗯,这是最后一节课了,我这也没外套帮你挡一下,这样吧,下课的时候走晚点没什么人”
“只能这样了”我耸了耸肩。
下课铃响过,教室里的人零零散散的走了,过一会就没几个人了。海东说:“哪位同学你要是最后走的话关下风扇和门。”
我点了点头,海东是昨天选出的班长,给人以一种忠厚诚恳的感觉。海东走后,教室里就剩下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霸王了,他这一觉真是睡得春秋大梦不愿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