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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夜鶯.終焉.臨界線

十二使徒一見夜月,有的是驚,有的是喜,但更多的是大出意料之外,何況她竟然出手救了星海,不少人心中已起了疑惑。

黑刃聽星海竟叫夜月「小月」,這個名字十二使徒中無一人知,但夜月顯然對這個名字有了反應,如此一來,星海跟夜月的關係就更耐人尋味了。黑刃笑說道:「夜月,見妳無恙,實在太好了。」

夜月跟黑刃相處日久,知道這人面慈心險,如此喜色,必有後話,說道:「是,我受了傷,現在已好了。」她知道此刻自己突然出現,形勢絕對不利,也就不揭白露之前的惡行,以免更樹強敵。

「眼前這兩人,一個是叫作星海,一個叫作雪瑤,妳應該不認識吧?」黑刃問道。

夜月不置可否。

黑刃彷彿知道真相,也不迫她回答,只道:「這兩人都是伊甸的叛亂份子,危害國土,元老院已下令將之格殺…明白沒有?」

換來的是夜月長久的沈默。

黑刃手上的村正急揮,竟然二話不說,猛向星海攻去。這時眾人都在等待夜月的回答,萬料不到黑刃竟會突然發難,就連星海也是吃了一驚。星海已查看過此人實力,竟然比夜月更要高,已達78級,竟跟千雷相彷,實在可怕可怖,如果自己將暗黑屬性轉換發揮至極,也許可以跟他鬥成平手,但一來星海恐怕到時候會連自己也迷失掉意志,難以估計會發生何事,更加上雪瑤尚在手中,情況實在極是不利,如果用單手迎戰黑刃,也太過托大,弄不好還會有性命之危,當下只得急忙後退。

豈料黑刃前衝的身影竟然慢慢消退,隨即消失了。星海暗叫不好,果然身後強風突起,黑刃竟然已在自己身後出現,而且雙手使盡全力,猛砍而至。如此一來,星海這一躍之勢反而叫他將自己送上黑刃的刀口,自取滅亡。

「不!」一道嬌聲猛喊道。

眾人眼前一花,黑刃身前竟突然現出一道少女身影,身穿黑色BS裝甲,一柄妖刀猛然接下了黑刃一擊,正是夜月。

「果然!」黑刃笑道:「真想不到我們的冷面美人夜月竟然也會被迷倒,實在教人意外呢…」他口中說得悠閒,但手中村正卻已猛攻個不停,瞬間已跟夜月交了二十餘招。

星海見二人刀來劍往,竟是打得激烈異常,一時間實在難以插手。十二使徒見黑刃二話不說就捨命相攻,也覺出奇,卻不知原來黑刃雖知自己的實力稍稍高於夜月,但也不過是爭一朝長短,要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全力施為。如果萬一自己失手,任在場誰人也止不住夜月的反擊。

夜月自幼被十二使徒馴養,從來不會去想甚麼男女之別,她的生命就是由任務,是由指令組成,直至遇上星海,竟然捨身忘死地救了自己,實在不能叫她心中無感,後來那十餘日和平的生活,在旁人看來不過是理所當然,可是在夜月心中卻著實是不少的衝擊,不禁去想了一個她從來不會去想的題目:「將來」。

這時夜月見星海遇危,也不知為了甚麼原因,身體就是不由自主地挺身相救,至於後果是甚麼已顧不上了。

黑刃見夜月似乎心不在然的,知道有機可乘,當下村正一擺,水平於地,口中吐出一句:「破空式!」刀隨聲發,竟然在這極短的距離之下突然加速,直達音速程度,在黃沙映襯之下,空中顯然帶出了一道真空劍風,這正是黑刃以突進速度見稱的絕招:「破空式」。

夜月作戰經驗沒比黑刃差得多少,勝負之數,在乎一心,此時夜月心有他想,登時被對方壓制下來,連忙吒道:「七色櫻!」

星海見夜月被對方取了先手,七色櫻這才發得半招,這樣以硬碰硬,吃虧是必然的,當下左手一鬆,放開了雪瑤,雙劍同使,喝道:「零劍.瞬殺劍!」,身隨劍去,登時帶出兩道交疊的銀光,直向黑刃襲去。

黑刃見二人同時以絕招攻來,不懼反笑,心中也有意試一試自己的實力,當下毫不退縮,「破空式」使得更加急了。

三劍一刀互擊,卻是寂靜無聲,彷彿大家都像是裝裝樣子舞劍似的,莫說沒有巨響,連一絲金鐵相碰之聲也是沒有,一眾歐奧跟坦丁的軍兵雖然對BS裝甲所知有限,但見這三人三招都是驚天動地之勢,實在不解為何相碰之時卻會寂靜無聲。卻見三人一碰之下,隨即分開,就像各自遇到猛力相撞似的,星海跟夜月並肩而退,三人似乎也未受傷。

白露這時見黑刃跟夜月鬥在一起,知道夜月暫時沒空對付自己,也是漸漸安心,同時也驚奇原來夜月的實力高強至此,不禁暗暗慶幸那時自己偷襲得手,否則夜月認真反擊,恐怕十個白露也敵不過一個夜月。白露年資較淺,見這三人的劍招相碰卻無聲,也是不解,便問:「赤炎,為甚麼會這樣的?」

卻見赤炎沒有回答,聚精會神地看著,原來他也驚奇星海的實力,為何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已增進至此,直至白露第二次叫喊,赤炎才回過神來,問道:「甚麼事?」

「我問,他們招式相交時為甚麼會沒聲音的?」

赤炎素來跟白露交情泛泛,但此刻心不在焉,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因為他們三人使招都太快了…」目光卻未有離開三人…

「太快?快不是會更響的嗎?你究竟有沒聽?」

「不…三人的招數也是極快,已經超越聲音的速度,形成了衝擊波,所以相碰之時,兵刃周圍三道真空形成了一個區域,既沒有空氣,那自然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赤炎又驚又佩,知道任三人其一向自己攻來,自己也是應接不了…

星海跟黑刃刀劍相交之後猛然後退,又回到起身鬆手的位置,輕輕地扶著失去支持的雪瑤,來回不過一秒,就像甚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而夜月也跟星海同時後躍,這時站在一處。而黑刃在這一擊相交之後,也是退了數步,心中暗自駭然,心道:「夜月的實力也罷了,怎麼連這個叫星海的,也有這等實力?跟資料上說的實在不符…」

在這滾滾黃沙,兵刃交加的城門戰場處,星海見伊甸跟坦丁軍暫時都按兵不動,料想他們也正在猶豫應該如何自決,兩國繼續交戰,恐怕會被十二使徒盡數消滅,如果將槍頭轉向十二使徒,理應該可以抵擋得住伊甸軍勢,但卻怕餘下的一國趁火打劫,這種鼎立之勢,令兩國都不敢妄動。但自己是歐奧軍的追殺目標,雪瑤是坦丁軍的仇敵,夜月則是伊甸的叛徒,任哪一個勢力,也是不容自己離去,最不利的,正是身處戰場中心的自己。

雨龍見雪瑤被星海奪回,雖明知危險,但這時也鼓起勇氣,走上前來,說道:「星海…我的回復術雖然有限,但多少還是有點用處…」

星海點了點頭,知道雪瑤身負重傷,就算即時醫治,情況也並不樂觀,何況要抱著她去交戰?當下將她交了出去,說道:「拜託了。」心中卻是想著如何逃離這個境地,心道:「在這非常時候,就只得使用非常之法,何況,跟本沒有別的法子…」

「小月…」星海問:「妳能否幫我一個忙?」

夜月默然半晌,還是走到星海身前,卻沒有說話。就像當日在永安集一起的日子,三姨有事相求小月,她也不會說甚麼,有時點一點頭,有時甚麼反應也沒有,只是靜靜的走上前來,就代表是應承了。

十二使徒見星海跟夜月似是相識,各人滿腹疑團,實在想不透二人究竟是甚麼關係,卻只有白露略知端倪。

這時星海見雨龍全力為雪瑤施救,雪瑤流血雖止,但臉面仍是相當蒼白,不禁擔心。他知道歐奧人對雪瑤已有了嫌隙,就算冒險將雪瑤帶回歐奧城治理,也沒人願意全力醫治,只好就在此處急救了。當下星海心念已決,架起夜鶯,閉起雙眼,嘴唇不住顫動,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唸誦著甚麼,隨即看見星海手上的兩柄夜鶯漸漸發出暗黑光芒,星海雙手一合,竟將兩柄夜鶯合而為一,又見夜鶯已化作一團光輝,在星海手中不住變化,早已沒了兵器的樣式,反而像一團軟泥,又像一池湖水,教人看不清其形像。

半晌,星海唸誦已畢,夜月只見他身上本來銀光閃閃的白蜂甲已罩上一層暗紫色的光芒,而手上的夜鶯似乎也漸漸穩定下來。星海這時終於開口,斷斷續續地道:「小月,拜託…保護她…」似乎說得極是艱難。

夜月聽罷,緩緩點了點頭…隨即看見星海手上夜鶯光華漸退,現出了夜鶯的真身,乃是一柄四尺長劍,跟第一段的夜鶯有幾分相似,但劍鋒帶著銀白之色,但其物料似乎是白銀,又似黃金,卻是半透明的,若隱若現,也不知是用甚麼金屬所製的,上面帶著七色光華,卻是光芒內歛,又見夜鶯的劍刃上有極多紋路,幾何線條,似乎當中有甚多機關,但單以外表卻難以得窺全豹。

這時夜鶯的光暈已漸漸集中在劍柄上的一道文字:「夜鶯.終焉」之上,星海正冒著迷失本性的危險,已將暗屬性全開,夜鶯垂地,不徐不疾地走向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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