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的工作地在一间杂货室，每天工作就是满公司的跑。学徒主要是做苦力，像工艺工程师，人家处于高端，在办公室上班，偶尔下个车间什么的，大部分时间在办公室。公司招收学徒也是为了找人打下手，定位早就决定，要想升级几乎不可能，首先学历要求就过不了关，所以北辰想要升职加薪基本上是奢想，有消息的人早早知道，根本不会理会，要不然也轮不到他。
工作累，还没有出头希望，谁愿意干?
北辰去做，其他人只有一个反应，他傻啊。
坚强的心不会轻易畏惧。
杂货室放的大多是图纸，上时间积累，没有人清理，房间又位于阴暗地，乱七八糟一团麻不说，还有腐烂发霉的臭味，工人经过这边都远远避开，更不用说坐办公室的人，他们压根就不来这里，要学徒跑腿。脏乱地方，久而久之，什么破玩意都往这边塞，越来越差，恶性循环，就成了禁区。
其实，这个地方以前是办公区，环境不错，只是没人打理才搞成现在谈之色变的垃圾地。
中午下班，李可可在杂货室门口等着北辰，工人们从对面走过。有些人指指点点，一波波异样眼神飞过，她看到，却当没看到，一个人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也不需要这样做。
只有很小一部分发现问题，今天臭味竟没有了?
为什么?
不知道。
流水线工作不需要思考，长时间劳作，工人都不动脑，思考仿佛忘记了，就靠本能上下班，而为什么这个问题，很少人去想，干嘛要想，浪费脑细胞，也不给钱，工作已经很累了，还去想无关紧要或不相干的事，那可真是蠢啊。聪明人很多，或者说自以为聪明的人很多，大家都不傻，没有人承认，虽然很多人不善于用脑子。
下班十分钟，工人们走干净了，门外就剩下李可可一人。
门开了，北辰出来。
李可可看向他，背景非常抢眼，几乎第二眼就注意到，人背后是一片白，连地都是木板。
怎么会?
不是说杂货间乱糟糟的，脏兮兮的，臭熏熏的，连猪都不愿意住，可看起来很干净卫生，比车间都好，谁说的不好，一点都不靠谱。
传言果然不可信。
一看李可可在门口，北辰开怀一笑，大拇指往后一指，兴致勃勃道:“怎么样，李可可，我收拾的房子不错吧。”
劳动一上午，总算把地狱变成小天堂，北辰很有成就感，没多想，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有时说话不经过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不是很稳重，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成长。
“你打扫的?”
她半信半疑进门，四处打量，房间简直像重新装修过一样，墙壁和地都用整个木板铺了一遍，
图纸成叠放在墙壁上的木格子里，靠近地的格子放的是旧纸，上面放新的，背景墙就是这些白纸。
木板和格子都是北辰自己创造，他是木系属性，做到这些非常容易。
北辰像导游一样介绍:“图纸太多，分项目时间来不及，我把年份一样的放一起，上面是最近一二年的。其实有些图纸根本没用，不会他们不让丢。腐烂变味的直接封存了，它们是气味来源，不封不行。封了的箱子还能当凳子，两全其美。我还搞了几盆花，房间不仅不臭，还有香味。”
看了一遍，李可可毕竟满意，赞曰:“学徒工作这么辛苦，你还有时间做这个?看来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北辰摇头:“我没做事。工作时他做的。”
双手结印，真元力运转，武技施展:“灵法，分身术。”
北辰分身出来，对李可可一礼。
真身北辰笑道:“我主要是布置房间。”
分身术一些常识，第一级的就是木头，像个木草人，只能当衣架;第二级稍微好点，简单动没问题;第三级可以独立做事，但不会思考，只能靠宿主下达命令;第四级能说话，还能自己做事。第五级不知道，普通人没有这种武技，听都没听说。
好的武技心法都被大势力或家族或官方收藏，要想学习，只能加入他们，而有资格得到好东西的人无一不是天才，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到工厂打工?
还不待她多想，北辰又说话:“走吧，我请你吃饭。忙了一上午，必须大餐犒劳自己。”
“好啊。不过还是我请你吧，你帮了我大忙，我应该感谢你。”刚刚等人时候，家里来了电话，父亲手术已经做了，医生说要是再晚点，生命就有危险。
十万块代表的是一条生命，意义超越钱本身，成为一个符号。
生命是无价的。
然而，问题还有很多。
手术做了是做了，但这只是开始，康复所用费用是天文数字，不是普通打工仔可以承受的。医生还说这是绝症，手术不能治好病，要他们做好思想准备。也许开始是一个错误。母亲说到钱，又哭了，她一个农村家庭妇女没有赚钱能力，对此一筹莫展，除了哭。
哭不能改变问题，能代表态度。
这个女人自尊心强，未免她胡思乱想，北辰只好说:“这次我来，下次你来，这样可以吧。”
两人一同出厂门。
厂门外不远处有个公交站点，北辰边走边跟李可可说饭点地址，李可可不知道哪个地方，也不知道聚仙斋是什么样饭店，但听到要过去等车，女人直觉感觉是好地方，她赶紧说随便吃一点就行了，北辰未置可否，一直领路前行。公交车很久没来，等烦了，北辰直接招了一辆的士，说了地方就拉李可可上车，她大概还想等公交，但抵不过北辰生拉硬拽，还是做上的士走了。
到了地方，果然猜测不错，聚餐斋真是好地方，位于繁华商业街，占地面积超过一万平方，外面装潢奢华，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风格，光迎宾都有八个。门口停满车，豪车一大堆，出入的人基本固定，美女加男人，不管是老男人，还是帅男人，无一例外，身边都跟了个光鲜亮丽的女人。
人靠衣装，和那些坐好车的女人相比，李可可这身厂服太磕碜，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觉得不合适去，一下车就拉着往里走的北辰，快语劝阻:“北辰，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这是我们能来的吗?赶快走吧。我叫车。”她罕见的直接叫的士，一边拉着要过去的北辰，一边挥手，这时从另一个转弯过来一对低着头玩手机的有说有笑的男女，两方人马都没注意，于是很巧合地在路边碰头。
算是李可可拉着北辰这边动作太激烈，挡住对方去路，他们左右闪躲，还是没避开，李可可扭头，那男子抬头，四目相对，下一秒马上瞪大，然后异口同声说出同样的话:“怎么是你?”
北辰和那个女人就是被这句话打断，齐齐看向同伴。各自同伴的脸上露出几乎一样的神情，故意当做不认识的刻意太过勉强，不用多说，只要看一眼就明白，这两个绝对有故事。
那女的揽着男的手臂，娇滴滴撒娇:“亲爱的，你们认识啊，介绍一下吧。”
那男的犹豫三秒，不情愿介绍:“她是高中同学，叫李可可。”又不愿意看着李可可，扭头一旁说:“这是我女朋友。”
“李可可，不就是你前女友。”那女的惊叫，一副石破天惊的夸张脸。
那男的嫌弃口气说:“就是在一起学习而已，都是过去狗屁倒灶的事，我都忘记无影踪了。我爱你。你知道，自从有了你，全世界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渣，你变成我的世界。”
大张旗鼓秀恩爱，一言不合发蜜语。
最后，两个人之间来个街头湿吻。
爱的旁若无人。
你们够了!
单身前半生的北辰非常不满，开玩笑，大庭广众卿卿我我，不是对他这种单身狗的侮辱吗，至少尊重一下人吧，要玩回家玩去，干嘛当人面上搞事情，笑小爷我没女人吗?
真是岂有此理!
老子可忍不了了。
反击开始。
可不能让他们专美，北辰也有学有样，拉着李可可入怀，搂着她的细腰，嘚瑟说:“走吧，亲爱的，我们去吃大餐。”说完，折身走向聚仙斋。
最大侮辱是无视。
北辰两人一走，那对男女马上停止亲吻，看着两人去聚仙斋，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心里只剩下不是滋味的感慨。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地方的地位，也算是小有身价，但还是去不了那里。聚仙斋，只看中修为，只有中级以上武者才能进入。
女的不服气说:“穿厂服的家伙而已，他们不可能进入聚仙斋。”
男的点头，没说话。
到了聚仙斋门口，门卫拦下北辰，他们衣着太低级，没资格进入，北辰拿出武者徽章。一看四星的小武者，马上，门卫放行。八个娇滴滴美女迎宾用甜蜜声音欢迎客人:“恭候大驾光临，祝您玩的愉快。”
北辰回头看一眼，走进富丽堂皇的大门。
那对男女失魂落魄道:“不可能。”
女人很不爽:“气死我了。”
男人说:“我们也进去，用钱砸。”
聚仙斋做生意，当然欢迎八方客，修为不高没事，有钱也可以。
两人终于也是进去了，而且是最后二位。
聚仙斋满客，闭门谢客。
很有缘分，四个人坐在相邻座子上，相距二米。
再续前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