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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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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晨夏把自己反锁在房中,泪肆无忌惮得从她脸上滑落,她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妈妈走后,她就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颜昊的要求狠狠地打在她心中最深最敏感的记忆。

“妈妈,网球是什么东西啊,很好玩吗?”小女孩看着手中的拍子,胡乱挥舞着

叶薇慈爱的弯下身,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孩“夏夏,网球是一项竞技运动,对身体很有好处的,而且,你要完成妈妈一生都在追逐的梦想,知道吗”提到自己的梦想,叶薇敛起自己的笑容

小女孩嘟着嘴,睁着大大的眼睛迷茫的看向妈妈“梦想是什么,很重要吗”

叶薇只是摸摸小女孩的头发,沉默下来。

那天之后,小女孩便受到了妈妈超负荷的训练,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慈爱的妈妈突然对她这么严厉,所以无论多苦多累,小女孩都是默默的忍下,不跟妈妈抱怨一句。

渐渐地,小女孩长大了,她终于明白妈妈当时的严厉,当时对梦想的执着,她更加努力的完成每一次训练。

“夏夏,发高压球”叶薇在球场的另外一边喊着

晨夏自信一笑,把球搞搞抛起,身子随着球拍往后仰,寻找球的落点,等球将要落下的那一刻,左脚并向右脚,右手随着身体的律动把拍子挥出去。球急速转动,在底线前一毫米弹起,叶薇跑去接球时,球已飞出球场。叶薇吃惊的看向女儿,开心一笑,向对面伸出大拇指。

母女两,做到椅子上,放下球拍“夏夏,你对网球的天赋我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妈妈,为什么这样说呢”

“夏夏,很多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你不明白,天赋的确是你打好网球的助力,但如果你一味的相信自己的天赋,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会吃亏的。所以,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不可傲慢,但又不可无傲骨,你懂我的意思吗?”叶薇偏着头,看着她

“妈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就是不能轻敌,对吗”

叶薇点点头“你现在真的很像那个时候的我,那个时候,我也是天赋过人,但是过快的进步不但没有打下扎实的基础,还使我产生一种唯我独尊的心里,所以,我变得骄傲,最终我没有赢得打全国大赛的资格”

“妈妈,我懂了,我会好好努力的”

那天晨夏一如既往的放学回家,找妈妈练球,可是屋里传来的咒骂声使她停下了脚步

“颜昊,你这个混蛋,我辛辛苦苦嫁到你们家,一生都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妈妈的声音一直在颤抖着,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怒气与委屈。当然那时的她还小,不能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她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屋里可谓一片狼藉,她从来没看见过妈妈的头发乱成这样,跟疯子完全没区别,妈妈跌坐在地上抽噎着,而爸爸却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冷眼旁观。沙发的后面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唯唯诺诺的注视着这一切,眼睛里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叶薇,我们离婚吧,你放过我好不好,你看我和樱子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快八岁了,还有一个都十一岁了,你忍心分开我们一家吗”

妈妈听到这些话,心已经碎了一地,颤抖的举起手,食指用力的指着爸爸“颜昊,你还有没有心,呜呜,你又怎么忍心让我们母女分开”妈妈的声音颤抖的分辨不出说的是什么

“叶薇啊叶薇,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人家都说你不要你了,你干麻还死缠烂打的”樱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真是没有自尊心的女人”

妈妈忽然站起来,“啪”

樱子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你竟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要脸,到底是谁不要脸”她眼睛通红的一步步逼近樱子

樱子一步步往后退“你.你要干嘛,颜昊管管这女人,她已经疯了”樱子求助一样看着颜昊

颜昊一把拉住妈妈,把她狠狠地扯回来“你这个女人还要脸吗”爸爸狠狠地瞪着妈妈

“你说我不要脸,颜昊,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妈妈嘲讽的笑笑

颜昊似乎失去了耐心,“啪”,他把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签了吧,我们离婚,孩子归我”

“颜昊”妈妈发疯的大喊“你积点德吧,把孩子留给我,我跟你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夏夏,行不行”

“妈,我要跟你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晨夏再也忍不住,从门外跑了进来

妈妈抱住晨夏“颜昊,你行行好吧,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放了我们母女俩吧”

颜昊一脚踹开,在他狡辩苦苦哀求他的叶薇“哼,你有什么资格更我谈条件,她是颜家的种,你凭什么带走她”

“不要再说了,快签字,不然我要来硬的”

“就是,快签”樱子扔了一支笔在也为脚边

叶薇抬起头,眼睛通红的看着颜昊,从她眼里迸发出的恨意,使颜昊心虚的低下头

“颜昊,我告诉你,这份协议,我死也不签”她似乎豁出去了,她决不能跟夏夏分开

叶薇把协议书甩在他的脸上,抱起一直在抽噎的晨夏,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叶薇”一声咆哮“如果你不签这份协议书,我就把你女儿关起来,不给她饭吃”

叶薇的身体一震,偏过头,“谁也别想把我们母女分开”

颜昊轻笑一声,拍拍手,马上一群黑衣人冲上来,

“放开,放开她,晨夏也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叶薇的嗓子已经嘶哑

“妈妈,妈妈,就我,我不想被关起来”晨夏的眼泪再次决堤,她伸出双手挥舞着,想拉住妈妈的手

叶薇看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失控的大叫一声“啊.”,然后跌坐在地上,流出妥协的眼泪”我签“她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完这句话,她看着露出胜利微笑的二人,闭上了眼睛。

晨夏靠着门慢慢的滑落,妈妈,你到底在哪里,自从你离开颜家就查无音讯,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一滴眼泪流进她的嘴里,苦涩在口中蔓延。

”叩,叩“一阵敲门声

”晨夏,我可以进来吗?“

是颜宸析,晨夏慢慢睁开眼睛,他怎么会来。

对于颜宸析,她还是不排斥的,虽然她不确定他是不是也属于那一类人,但是至少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伤害过自己,就连他们离婚的那一天,他也没有在场。但她对于他也没有过多的好感

”什么事“她擦干眼泪,站起身,犹豫要不要开门

”我能跟你谈谈吗.”他顿了一下“.。关于你转校的事”

许久门内都没有声音传出,“晨夏,你还在吗?”,他又敲了敲门,“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替他们今天的行为道歉”

“我不觉得关于这件事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至于道歉,更加不用,做错事的不是你”她最终还是把门打开

宸析对上她通红的眼睛,楞了一下。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脆弱,平常的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被人欺负也一声不吭,坚强的让人想保护,他对她在冥冥之中就有一种保护欲,所以每当她被歌婳欺负时,他都想帮她一把,结果都被她推开了。

“晨夏,你.。还好吧”

“我没事,没什么事回去休息吧,我还得收拾东西”

“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宸析用一种哀求的目光望着她

鬼使神差,她让步了,转过身“进来吧”

“有什么事,说吧,让你妈还有你妹妹看到你在我的房间里,指不定又要找我麻烦了”

宸析忽然心里一滞,不由的心疼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把这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但这里面又包含着多少的心酸疼痛与隐忍,就在这时,他做了一个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决定,也是改变他命运的决定。

“晨夏,真的对不起,我不能把你说服爸爸他们,真的不好意思”

“无所谓,我都习惯了。”

“晨夏,虽然我不能说服爸爸让你不转学,但是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晨夏抬起头不可思议的对上他坚毅的目光“你.。”

“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替我父母补偿你一点,还有,两个人在外面也好有照应。”

“算了吧”千言万语,她只说出了这句。她很感激他,但正因为这一点点的感激,她不想破坏人家家庭关系。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坚定带着一点心疼的目光。

“晨夏.。”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故意不去理他

“哎.。。”她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便听到了关门声

黑暗中,听到关门声后,晨夏睁开了眼

夜晚的a市,灯火阑珊,人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晨夏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的阳台上,吹着风,唤醒着她尘封的记忆。她俯视着夜上海,看着上海滩的人群。

“贱人,你给我滚出来”刺耳的声音直入她的耳朵,她皱起眉,又是颜歌婳,真是不让人消停。她拍拍手,站起来,准备出去迎战。

“有事?”她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贱人,你凭什么让哥哥为你出头”颜歌婳瞪着她,她嫉妒,从她入这个家,她就恨她

“跟他不熟”她准备关门

“等会”颜歌婳用脚抵住门“我告诉你,哥哥是我的,他是我们颜家的继承人”

“哦”她再试图关门

“啪”一个巴掌毫无预兆的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冰冷的怒意,“你给我适可而止”她的声音降到零点

颜歌婳却毫不在意“啪”又一个巴掌

“颜歌婳”她的声音出现了隐忍,她忍住不让自己打她

“怎么样”她比她的声音更尖“你打我啊,有本事你打我,谁叫你跟我抢哥哥”

她挥出手,准备再给她一个巴掌

颜晨夏准确的抓住她的手“你够了”她咬紧牙,声音从牙缝里出来。晨夏把她的手甩掉

颜歌婳彻底被她的举动给惹火了,上来就要扯她头发。她打掉她的手,往她的脸上一拳打过去,颜歌婳彻底被打蒙了,发疯的大喊“来人哪,给我把这个贱人往死里打。”

晨夏轻笑一声,又是这招,颜歌婳你有完没完。是的,每次,颜歌婳来找事,都一惨败为终,每次都会叫一群家里的保镖来打她。最讽刺的是,这些保镖都是经过颜昊同意的呢。

晨夏一声不吭,就这样被保镖们打着,她告诉自己,一会就好了,不能叫,一会就好了。

宸析在转角一直看着这场战争,他觉得自己不便于插手,可是就在当他看到晨夏被打倒在地,被一群保镖围殴时,眼睛里的坚强和隐忍,让他的脚不受控制的走向他们

“都给我停手”宸析威严的喝住他们,保镖们都纷纷停住手,毕竟继承人说的话,他们还是要听的。

“总裁”保镖统一向他鞠躬

“你们在干嘛,你们不知道她是大小姐吗”

“这.总裁.是二小姐.。”保镖面露难色

“哥,是姐姐她欺负我啦”歌婳扭着腰,撒娇的摇着哥哥的手臂

“歌婳,姐姐她怎么会欺负你,听话,向姐姐道歉。”

冷眼旁观着一切的晨夏,撑着地板,艰难的站起,刚刚撑起来,因为疼痛又摔下去,来来回回。

宸析看不下去了,走到她面前“来,我来扶你”,晨夏甩开他的手“不用你好心”,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瘸一拐的回房间,“啪”就把门关上,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宸析愧疚的看着已经关上了的房门,不禁会心疼那个倔强的女孩

“哥哥,你为什么要帮她嘛,她只是个外人而已啊”颜歌婳脚一跺,心不甘情不愿的质问哥哥

“歌婳,你闹得还不够吗,好歹她也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

“哥,我就是不要你对她好,就不要”歌婳失控地飙高音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宸析生气的甩掉她的手,对于这个妹妹,他是头疼的要死

“哥,我告诉你,你越帮她,我就越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她朝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大喊,但宸析也没停下来。气得她原地跺脚,朝着地板撒气“哼,颜晨夏,你给我等着,赶紧滚出这个家吧”她边跺脚,边朝着晨夏的房门大喊。房内的晨夏当然是听到了,她叹息一声,自己在这个家还真不受欢迎啊

“噗,噗”晨夏拿出尘封多年的网球包,拍着上面的灰尘

“妈妈,我会完成你的梦想的”她闭上眼睛,其实就在昨天,她已经想通了。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临别前的嘱托,“夏夏,妈妈这一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了,你一定要记住我说过的话,我知道你也是喜欢网球的,所以一定要替妈妈站上全国大赛的领奖台上”

其实这是妈妈的愿望,也是自己的愿望,心中的那道坎要过去没那么容易,可是我不能活在过去,让妈妈失望。

她背起网球包,去了那个她很久也没有去过的网球场。

她慢慢的走在网外的路上,透过网看着里面的球场,心里一阵酸涩,她踏进网球场内,身子一直都在颤抖。她拿出球拍狠狠地打过去,尽管现在对面也是没有人。

泪已经迷了她的双眼,“呀”她用尽全力打出高压球,她站直脚,准备离开,却不想有个球直直的飞了过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打回那个球。球再次被打回。就这样,来来回回,”哈“晨夏在底线来回跑动,她喘着粗气,这个人虽然打得没有说很好,但他的战术不得不说,已经练得炉火炖青。对方挑起,”哈“,球在底线的另一边弹起,晨夏跑过去来不及转身,背向后,回了一个球,不行,要尽快结束这场比赛,我要制造出高球扣杀。对方因为接了一个短球,回球时,球在高空。晨夏嘴角一弯,好机会。她伸出左手为引导,确定球的位置,高高跳起,右手挥拍,扣杀,成功“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里?”这可是她跟妈妈的秘密训练基地

对面的男子,拉下黑色面罩,露出精致的面庞

“宸析?怎么会是你”

“晨夏,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宸析几乎是祈求,他走进往前,双手拉住网

晨夏心里虽然有无数的疑惑,她也一副淡定的样子“这件事,免谈”她把拍子塞回网球包内

“我要走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基地,就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愿意相信他不会说出去

“晨夏,你等等。”宸析跑过去“你就这么排斥我吗“

她偏过头,没说话,只是抬脚离去

宸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很不是滋味。

他会打网球,而且打得还很好,为什么,谁教的。一堆的疑惑在晨夏的脑子里,不过这些疑问只是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宸析沿着网球场边走边踢着路上的石子,要怎么跟父母讲?怎么说服他们?其实他已经对他们失望了,他们对晨夏这么多年的欺负,以前,他至少觉得他们是善良的,欺负她只是为了让她明白世事罢了,但这次这次的变本加厉,他对他们不再抱有希望,他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家人会为了利益或者是嫉妒而把一个人伤得如此彻底,但他们终究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不可能不孝,但是他想做些什么,减轻他心里的愧疚感。

他来到了一个湖的旁边,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坐在湖的旁边。他拾起旁边的石子。“嗵”,石子落入湖的声音。

晨夏整理着明天的行装,“既然躲不掉,那就面对吧”她看着球拍自言自语。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一顶特别的帽子,这是她男扮女装用的,帽子内部有一圈的固定发卡,可以固定住她长长的头发。

夜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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