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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琴假意

渐新痕垂柳,黛眉浅。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月明花满。

到如今,暮雨春愁惹蝶恨,小窗闲度。

无言品秦筝,泪满参差雁。

腰肢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莲梦正对着手里的一首词发呆,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突然,腰肢一紧,一双宽厚的手掌,肚脐处摩搓着:“好一首薄幸!,莲儿是不是在埋怨为夫的冷落了你啊?”

“凌风,你终于回来了!”莲梦慌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换做笑脸,轻轻的吻上洛凌风的唇。

“好莲儿,你真美!”凌风自然情动。双双跌入鸳鸯帐里。一夜销魂!只是销魂的是那个女子,而贵妃榻上,洛凌风浅斟慢饮。细长的桃花眼,清明的隔岸观火。

清晨新露未干。一夜云雨让莲梦的脸上依旧还有未消除的媚态。洛凌风敞着衣襟,修长的手指玩着莲梦如墨的青丝,嗅着上面的芳香气味,一脸的陶醉,“莲儿,我送你把新琴。合着昨日的新词,为我唱一曲,如何?”

“嗯!”莲梦低头娇笑,脸若红云。

洛凌风起身,从书案上捧出昨日从小蛮那顺过来的“琳琅”,笑意盎然的递给莲梦。

爱琴之人,必然冬琴,梧桐木,凤凰尾,七情思,细细牵挂,琢琱狎猎,金银琳琅,无价可估。莲梦见之欣喜,痴迷的用手指抚摸着琴身,眼眸中的迷醉,就像看情人的脸庞。“果然好琴,凌风,你哪里得来的?”

“从玉面狐狸处抢来的,想着你素日喜欢琴瑟,所以这东西到手后,便立刻赶了过来!”洛凌风不屑于撒谎,所以据实回答。只是这欢唱恩爱,这真情,不过是演一场戏而已。既然佳人如此卖力演出,自己怎好辜负这份心意。

“凌风,得你如此青睐,莲梦是三生之幸,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了”莲梦自然是不会将洛凌风的话当真的。琴是好琴,并且还是庄子里人心爱之物,不管怎么到了洛家二少爷手中,她既然看到,就一定会替明月取回来。至于花花公子的洛家二少爷,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让他牡丹花下,风流而亡。

其实赠琴人的心思,并不是谁都能猜到的,香闺软榻,一壶浊酒。洛凌风心满意足的欣赏着美人如花的秀色。芊芊素手扶新琴,莲梦琴是空灵的,而心却是乱了的,莲梦无论如何也弹不出那行云流水的味道,弹不了家中小蛮的那份洒脱。

凌风听到一半,便兴致阑珊,懊恼的在心里暗自将自己骂了N遍。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在寻欢的时候,想起家中那个不安分丫头!

莲梦是美的,只是是风尘女子的胭脂太浓了些,有点像蒙了层皮的面具。笑是假的,哭是假的。情是假的,泪亦是假的!没有半点真实和人气。

“莲梦,我的儿,明月公子来看你了!”今天芸姨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做老鸨的,从来都是八面玲珑的,谁是金主?谁的势力大?还不是盘算的清二楚的。

“是他!”莲梦的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手中的琴自然就停了下来,不过刹那失神后。她平静的娇笑道:“妈妈,洛少爷在我这里。请让另外的姑娘去陪明月公子吧!”

“可是…。”芸姨有些迟疑着。

“莲儿,难得明月公子来看你,可是你天大的福分。”洛凌风笑咪咪的看着莲梦雪一样的面容,挑着眉,似有意有时无意一般,径自对芸姨说道:“去请明月公子过来吧!”既然琳琅已入佳人手,就与他那闯祸的三妹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其中原委还需解释一番,这真是打瞌睡送枕头来了,恰恰好。

“是,洛公子!”芸姨闻言,眼神扫了洛凌风和莲梦一圈,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

不一会,芸姨将月明晨请进了眠花阁。

月明晨见凌风衣衫半敞,随意的靠在卧榻之上,不由笑道:“凌风,上次为何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害的我还以为你喂了我家和塘的鲤鱼精了呢!”

“你家荷塘倒没见着啥鲤鱼精,不过,荷花精确在!”洛凌风也不起身,只是淡淡的笑道。

“哦,在哪呢?”月明晨故作不解的盯着凌风的眼睛问。

凌风指着琴案后的莲梦,抑郁道:“在那!”

“你啊你!”月明晨摇头,开玩笑的说道“莲儿,自今天起,你跟我回府算了,别理这个没心没肺的!”

“哦!好啊!莲儿,你的福气来了,明月要娶你做神兵山庄的女主人呢!”洛凌风拍掌大笑,话虽然无意,但是却是另有一番心思在里面的。

莲梦心中一动,她看着眼前淡如明月的男子,那人却将眼睛转向了窗外,莲梦的脸沉了下来,走到凌风的面前“凌风,你说了又不算的,别乱嚼舌头!拿我开心!”说完一甩手帕,进了里屋!

“哦!莲儿恼了!都怪你!”月明晨用扇子指着凌风的头,似乎很无奈的表情。

“怪我什么,我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分你一半,可要?”洛凌风才不管呢。“女人,天下多的是!”

“你啊!女人遇见你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月明晨叹息着,对于总是眯着桃花眼的俊朗男人,他一直看不透。说风流,偏偏万花从中,温香软玉,从不介意下手;说多情,天底下,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入他的心。

“遇见我,总比遇见高高挂在天上的明月,看得到,够不着好”洛凌风起身,有意无意的用手指拨弄了下琳琅的琴弦,如清溪滑入山涧的音符从指间流淌而出。

“咦,琳琅怎么会在这里?”月明晨见到洛凌风手里的举动,面色微变,心中骤惊。

“我知见莲梦爱琴,特地上刀山下火海,千里跋涉,跨越万里重阳,经历九死一生,寻过来的!”洛凌风挑了挑剑眉,一脸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痴情。

“停,这把琴三日之前还在我府上,你上哪门子的刀山火海?”月明晨闻言,心中一阵恶寒。对于这位风流剑客的耍宝,只好静心忍耐。

“啊?难道这琴通灵不成?”洛凌风轻叩琴瑟。一脸惊诧。

“琴未通灵,只是初九夜被一只狐狸偷走了而已,我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月明晨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愤恨,那个女子,他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哎!明月呀明月,说你什么好!有道是财不外露,宝不现眼。你居然把这样的宝贝拿出来炫耀,也难怪玉面狐狸会起心思。天下人都知道,她非奇珍异宝不盗”洛凌风自斟了一杯美酒,一口饮下,唇角滑落一滴酒水,湿了前襟。别样魅惑。

“琳琅怎么到了你的手里?”月明晨脸色严肃起来,眼神浮现冷意。

“此事说来算巧,只是你莫要告诉莲梦其中曲折,可好?”洛凌风沉吟了一会,方才慎重言道。

“在下偶遇玉面狐狸,从她手中顺过来,讨佳人一笑的。真不知是明月兄你的物品。”洛凌风言之凿凿,反正明月也无法亲自去找玉面狐狸求证。

鬼话连篇,月明晨对于洛家这位风流剑客的话从来只信三分,只是他也明白,那晚盗琴的是个娇笑女子,绝对不会是面前这个绝美的近似妖孽的男人。他强压住心中的烦躁,道:“既然琳琅是神兵山庄之物,银尘,你应该物归原主吧!”

“琴已送出,明月,你若是想赎回,应该去问莲梦才对!”洛凌风不怀好意的瞟了眼内堂的莲梦,一番柔情如水,笑容温暖如光。

月明晨冷冷的看着洛凌风,然后大步流星的走进里间。

莲梦一直偷听他们的谈话,她总算知道自己被洛凌风摆了道,只是这种事她无法说出口。听到月明晨的脚步,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

一想起自己的境遇,她就忍不住哭的梨花带雨,让原本上好的胭脂也花了,期待神兵山庄的主人,相信自己是无辜牵累的。月明晨走进屋内,扶着莲梦的肩膀坐了下来,安慰道:“莲儿莫哭!凌风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莲梦靠在月明晨的怀里,低低的哭泣着:“明月,我原来不过世你们取笑的。生在这烟花之地,本就命薄。如今还要遭此算计,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傻莲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不是还有我吗!如果你在潇湘苑呆腻了神兵山庄总有你的一间客房的。”月明晨抚摸着莲梦柔顺的青丝,眼睛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琴,神色依旧。“至于琳琅,我先带回去了,后天便是赏琴大会,神兵山庄不能有任何差错,这点你是知道的”

“嗯,你只管拿去,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莲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自我警醒:关于男人的承诺,能够当真的,这世间太少了。神兵山庄绝不会娶一青楼女子,月明晨心里清楚,莲梦心里何尝不知道。但是,女人的痴,让她们宁愿相信谎言,也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真实。

明月和莲梦出来时候,凌风已经不知去向。二人也不管太多,一壶浊酒,几碟小菜。饮至天明!

月明晨是君子,只有君子,才坐怀不乱。

月明晨是小人!小人才会利用爱慕自己的女人。也只有小人才能让女人以为他是真的怜她,爱她,惜她。

眠花阁,菱花镜中的美人芙蓉面,犀牛角的梳子温婉的梳着如墨青丝,眼眸流转,妩媚妖娆,见芸姨推门走进,娇笑道:“妈妈!洛凌风这条鱼脱钩了”

“无妨,天字号客人的赏金到了,今晚…。。”芸娘凑到莲梦的耳边,低声吩咐着。

“晓得了!”莲梦冷笑,将朱红色的花锡贴在鬓边“妈妈,我这梅花装好看么?”

“好看!”芸姨拍着她的消瘦双肩,扭过头!“我看明月公子对你还算有意,等做完这次生意,你就随他去了吧,也省的如此熬着!”

“妈妈,他是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多余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吧!主人听到,又是一场滔天大祸”莲梦起身,旋转半圈。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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