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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浣花一郎

夏望之跟店家一打听,方得知竹贤兄妹与郭禹一时兴起,便前去滇池游玩了。他本想趁竹贤熟睡之际暗下毒手,抢夺湛卢宝剑,可人算不及天算,这会子竹贤又不在屋中,于是,只得带着几名弟子,化好黑妆,前赶去滇池,万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机。

滇池位于昆明城西南,为地震断层陷落型的湖泊,呈南北向分布,其外形似一弯新月,东有金马山,西有碧鸡山,北有蛇伤,南有鹤山。山势连绵起伏,山环水抱,水碧山清,构成一幅美丽的天然画卷,十分怡人。

轻风清凉,月光皎洁。

淡淡的月色洒满了湖面,水光闪闪,宛如一首富于光色雅美和谐的诗歌,令人陶醉。倘能居高临下,遥览滇池,其颇如太华山之一碧万顷,只见烟波茫茫一片,恍恍惚惚,放眼望去,宽广无涯。

滇池岸上,各处飘扬着火红的灯笼,虽是深夜,但仍听得人声嚷嚷,灯光附近人影流动。滇池湖上,悠悠划动着无数船只,人们在舟上时而饮酒轻谈,时而静静眺望着残月,微笑思索着人生苦乐。湖面薄雾中的空气极其温柔,微风摇荡,水下鱼儿的腥味向人的鼻子中袭来。

竹贤兄妹和郭禹就在湖中游赏。

郭禹举杯望月,朗声赞道:“久闻滇池月下之景美如画卷,今晚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此良景,真是令人醒倦忘忧啊!”

竹玥凝眸笑问:“郭大侠以前来过这里么?”

郭禹道:“以前未曾来过。”

竹玥又问:“看郭大侠与本地人不同,想必是中原之人。不知郭大侠为何会来到此地?”

郭禹笑道:“姑娘说的没错,我本是中原之人,只因早年间就已听人说起南夷风光清丽,名胜古迹甚多,在下性喜游山涉水,故此特来游玩。”

竹玥道:“原来如此。”目光望向湖面,道:“里之境,却比竹村还美。”

郭禹不觉疑惑:“竹村?不知二位来自哪里?”

竹玥见问,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遂看向哥哥。

竹贤明白妹妹的忌虑。只因族中有规定,出世之人不得将族人居住之所告以别人,以免招来灾祸,但眼见郭禹一身正气,毫无邪念,虽然与他相识才只此一天,却已似是忠实之交。然细细想来,若将真实来处告知郭禹,则违背了族规;若以谎言对其诓骗,则是小人欺君子的行为。如此,怎么回答都是不妥,这当真让兄妹俩着实为难。

郭禹见兄妹二人迟迟不答话,笑道:“二位若是有不便之处,就当在下不曾相问。只怪在下唐突,引得二位为难。”

竹贤道:“并非我兄妹二人不愿相告,只是深有难言之隐。”

郭禹哈哈笑道:“无事,无事。”

兄妹俩见他胸心宽厚,甚有君子之风,且又以侠义为先,时时为百姓解厄,获有“布衣之侠”的赞誉,心中早已将其视为凡尘难觅的良友。

竹贤问:“不知郭大侠今后要往哪里去?”

郭禹向滇池四周眺望,笑答道:“接下来的几个月,在下想要游遍整个南夷,好好欣赏沿途风景。如此,也不枉千里来此一遭。”

竹贤道:“郭大侠好雅兴。”

郭禹指着滇池南岸,道:“据此八十里处就是滇国,我计划先从滇国开始游起。”

兄妹俩皆惑:“滇国?”

郭禹道:“二位不知道滇国?”

竹贤道:“我兄妹二人也是初来此地,所以对此地毫无知晓。郭大侠,难道滇池南岸是一个国家?”

郭禹道:“当年,楚将庄硚率领一支队伍到达此地,其目的是征服当地人归附楚国,后因回归之路被秦国所断,故此就留在当地,建立了滇国。庄硚是滇国的开国君王,而现在的滇国是由尝羌在统领。话说南夷的君长多得要用十来计数,其中滇国的势力最大,然昆明、楪榆之类的国家却没有君长,这里的夷人居无定所,他们要随着放牧的牲畜到处迁徙,有时为了生计,夷人还经常杀死汉朝来的使者,抢劫财物..”

正说话间,衣襟陡然风起,一根杯口粗的铁棍向三人横扫而来。竹贤大惊,一掌打出,那铁棍顿时飞将回去。这时,水波颤抖,眼前咻咻划来一只小船,那小船的速度直如大雁滑翔一般飞快,船上立着一个中年人,此人穿着妆扮与当地夷人一般无二,留有八字胡须,身材伟岸,右手排开,左手背后,神定自若。

更让人称奇的是,船上竟无一人在划桨,那中年人是在用内功使船前进,就算十个莽汉同时划桨,船也未必能达到这速度,可想他的功力是何等浑厚?铁棍飞至,中年人右脚轻轻踏了船板,整个人登时凭空升起,右手握住铁棍,又忽然自落。小船离竹贤三人的船不到一丈时,中年人的铁棍直落船板,运气将船止住。

竹贤三人见此人气宇轩昂、武功极高,料知不是寻常人物。

郭禹一怔,喝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偷袭我们?”

中年人没搭理郭禹的问题,只道:“刚才那一掌是谁打的?内力刚劲,好掌法,可惜稍欠火候。”

竹贤三人互相对视,很是诧异。

竹贤踏前一步,道:“是我打的。”

中年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中年人虽是袭击无名,惹得众怒,但竹贤还是恭谨的回道:“在下俗名,恐污尊耳。不知尊驾为何要袭击我们?”

中年人左手指着竹贤肩上,道:“我要你肩上背的剑。”

中年人刀枪直入,开口便说要竹贤的湛卢宝剑,这让三人惊诧莫名。

郭禹瞠目斥道:“剑是人家的,为何要给你?”

中年人冷然道:“呵,我想要的东西还没人能拦得住,你是自己交出来呢?还是让我动手?”

中年人长相端端正正,说话却这般狂妄无理,竹玥早已忍不住挺剑便动,怒道:“你要抢不成?”

便在此刻,夏望之带领着弟子已经到达滇池岸上,只见竹贤三人在与一人对谈,由于相距稍远,尚未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萧弘道:“咦,怎么多出了一人?师父,现在出手吗?”

夏望之摆手道:“勿慌,先看看再说。”

夏望之三人遂躲在岸上的丛木中窥看,以待时机。

郭禹见中年人言语傲慢,狂悖可恨,怒气早盛,道:“阁下口气不小,在下郭禹,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中年人听罢,眉梢一挑,笑道:“原来是名扬四海的‘布衣之侠’,失敬,失敬。在下浣花一郎。”说着,轻微鞠了一礼。

郭禹脸色突变,道:“你是浣花一郎?”

中年人道:“正是。”

该中年人因酷爱栽养浣花,在家中又排行老大,故自称“浣花一郎”。

郭禹道:“早闻浣花一郎的‘大力伏魔铁棍法’十分了得,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在下早已久仰,可惜无缘见过,今晚一见,果然不失风采。”

浣花一郎听得心里好不欢喜,假假笑谦道:“过奖,过奖。虚名一个,不足挂齿。”

郭禹语气转为柔和,道:“只是不知阁下为何要抢这位兄弟的剑?”

浣花一郎道:“先秦古剑名扬天下,人人对之觊觎。在下听闻今日在‘昆池酒楼’现出了湛卢宝剑,仔细一打听,才得知是这位小兄弟拥有此剑,故来抢夺。”

郭禹眉心一锁,心想:“想不到湛卢剑现出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又道:“别人要夺剑,都是暗着来,想不到阁下却这样光明正大,看来阁下势在必得。”

浣花一郎笑道:“暗着来,那是鼠辈的行迹。在下素来敬仰郭大侠的英雄侠胆,今晚我只夺这位小兄弟身上的剑,不想与郭大侠结出梁子,望郭大侠莫要插手,况且郭大侠也不是在下的对手。”

郭禹冷气道:“好轻狂的言语。在下与这位小兄弟已是生死之交,他有难,在下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况且‘布衣之侠’管的就是这等不平之事。哼,在下早就想领教阁下的棍法。”

浣花一郎道:“那就只有得罪了。”

郭禹对竹贤兄妹道:“二位在船上等候,我去讨教讨教。”

竹贤阻拦道:“郭大侠,此人武功定不弱,你伤还未全愈,还是让我去吧!”

郭禹道:“无碍。你们救过我一命,就当我还人情。你们在此等候。”喝一声:“阁下接招。”一按剑鞘,呛啷一声,长剑出鞘,踏船飞起,一剑刺向浣花一郎。

剑气凌厉,剑未到,风已至。浣花一郎脚跟一旋,侧身一避。郭禹落在船上,身形未稳,又一剑“连环横劈”,直割浣花一郎咽喉。铛铛几声,浣花一郎兀立如山,见式破式,见招拆招,一根铁棍,横扫直击,竟是毫不退让。

今日在酒楼中,郭禹与竹玥的剑本被武三年的巨斧给震断了,此刻他们手中为何又有了剑?须知人行走于江湖之中,风险难测,剑要时时随带左右,无论剑是被偷了,还是被抢了,又或是丢了,都要赶快去买一柄回来,因为没了剑,在遇到危险时,就很难应付,当然,不善使剑的高手除外。所以,竹贤兄妹与郭禹出来时,就在路边的兵器铺买了两柄长剑。

两人正激烈相斗,岸上围观的人很少,对当地夷人来说,打架这种事早已不足为奇,而夏望之等人却惊惑不已。

一个弟子道:“师父,他们打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夏望之道:“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那人是来夺湛卢剑的。”

萧弘道:“不如趁郭禹和那人相斗之际,我们趁机去抢夺那小子上的湛卢剑。”

夏望之不说话,只凝神细看湖上两人激斗,脸色尽显惊异之色。

萧弘见此,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夏望之道:“弘儿,你看那人使的铁棍。”

萧弘一看,恍然道:“师父曾说过,武林中有一个名叫浣花一郎的人,极其善使铁棍。莫非.。。那人就是浣花一郎!”

夏望之道:“没错,正是此人。”

萧弘道:“师父怎敢确定?”

夏望之道:“你看他的棍法,招中蕴招,变中藏变,使得游刃有余、诡异之极,每一棍下去,都有千钧之力。这就是浣花一郎的看家本事‘大力伏魔铁棍法’。”

萧弘点头道:“哦..。师父,那我们要不要动手?”

夏望之道:“郭禹的‘四君子剑’和浣花一郎的‘大力伏魔铁棍法’相交,表面上看难分优劣,实则是‘四君子剑’稍逊几筹,再斗数个回合,郭禹必要落败。我庄的‘燕雀啄鹰剑’与郭禹的‘四君子剑’实力在伯仲之间。郭禹既要落败,那我定不会是浣花一郎的对手,而且浣花一郎目的只在夺取湛卢剑,如果我们现在去抢夺湛卢剑,必会惹恼浣花一郎,到时难免与他一战。这里除了我和你剑术颇高些,其他弟子都是平庸之辈,就算我们全部一起与浣花一郎交手,恐怕也无胜算。”

萧弘听了,静默片刻,道:“师父,只要你我同时使出‘燕雀啄鹰剑’,定无败理。”

夏望之摇摇头,一股无奈失落之意充斥脸面,叹气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弘儿你看,浣花一郎不仅棍法精妙,他的内力也远在为师之上,与他相争只怕不死也要负伤。”

萧弘不假思索的道:“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湛卢剑被浣花一郎给抢去?”

夏望之微嗔道:“勿急,再等等看。弘儿,在面对一件事情时,一定要先分析清楚利弊,三思而后行,万不可孤注一掷,鲁莽行事。不然,你会付出代价的。”

萧弘道:“是。”

湖上两人越斗越急,越打越险,一时飞到水上斗,一时又飞回船上打,水波激荡,漫天乱溅。郭禹“四君子剑”虽然飘忽灵动、招式精奥,但实在难敌浣花一郎那炉火纯青的棍法,顷刻间险象环生。

战到分际,浣花一郎忽然身移步换,快若流星,一闪闪到郭禹背后,使个棍打虎背,一棍向郭禹脊背狠狠打去。郭禹回身侧开一步,起左手抓住他的铁棍,右手剑锋回转,照准他左肩一剑疾刺而去。浣花一郎肩膀忽抬高,腋下衣裳被戳了个窟窿,骤然转动铁棍,竟如灵蛇一般滑溜溜的从郭禹手中脱开。郭禹见他棍法奇快,吃了一惊,左手与铁棍摩擦后,只觉掌心烧疼,急速将剑收回。浣花一郎趁势一棍打向郭禹使剑手腕,郭禹本能的将手一缩,喀嚓一声,剑已断折,手臂震痛,握着的只剩一枚剑柄。跟着,浣花一郎又横扫一棍。郭禹一声惨叫,腹部已然中棍,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俨然如抛石头一般霎的飞出几丈,落入水中。

兄妹俩这一惊非同小可。竹贤立时足踏寒水,将郭禹捞了上来,为他拍胸敲背,咳咳几声,吐出池水。浣花一郎棍法力道十足,这一棍郭禹受伤不轻。

岸上弟子见此,心里的夺剑热情尽凉了一半,果真如师父说的,浣花一郎厉害至极。因此,弟子们对夺剑之事已渐心生余悸,只怕枉送了性命。

浣花一郎朗声道:“郭禹已经负伤,你还是交出湛卢剑吧!”

郭禹负伤,竹贤忿忿不平,一心想为郭禹报仇,对竹玥道:“玥儿,照看好郭大侠。”

竹玥道:“哥哥,你要和他打吗?”

竹贤道:“湛卢宝剑是爷爷给的,不能让他抢走。”

竹玥道:“哥哥小心。”

竹贤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着,站起身来,道:“前辈为何要咄咄相逼?”

浣花一郎道:“哼,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你的湛卢剑。”

竹贤飞至湖面,凌波踏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前辈出手吧!”

浣花一郎道:“好!”

一声“好”字余音未息,霎时身已腾飞于空,猛地一棍打在湖水之上,激起三层浪花,直涌向竹贤。竹贤双掌齐运,竹龙神功的“专气至柔掌”一打而出,也卷起一层水浪,哗哗击去。两浪相击,砰然一声,犹如巨木相撞,水花四溅。两人俱被震退数步,身体晃荡,使足轻功,这才止住身形。

岸上众人面面相觑,心下无不骇然。

萧弘道:“想不到这小子武功竟然这般了得。”

夏望之也道:“我也没想到,这小子却是深藏不露。”

浣花一郎心里暗惊了一下,摆出一副镇定的姿态,左手捋了捋胡须,微笑赞道:“好功夫,好掌法,江湖中少有人能低得过我这一棍。只是不知这是什么功夫?我在江湖中闯荡数十载,从未见过这路功夫。”

竹贤脱口而出:“竹龙神功。”

浣花一郎略一思索,摇头惑道:“竹龙神功?未曾听说过。敢问尊师谁是?”

竹贤对他拱手一礼,道:“晚辈没有师父,这功夫是晚辈的爷爷所传,这湛卢剑也是爷爷所传,是晚辈的传家宝剑,望前辈莫要为难。”

浣花一郎道:“今日既遇到对手,那便要大战三百回合,解解几年来的苦闷。”

浣花一郎本是江湖中名列前茅的高手,能与他匹敌的人少之又少,他为人恃才傲物,生性好斗,喜欢沽名钓誉,只要知道谁有一技之长,便要缠着过招较量。多年来游荡四方,其一是寻求先秦古剑,其二则是为找能和自己较量的武林高手,他心里只想着打败对方,以此来显耀功夫、成就威名,他在武林中的赫赫名声多半也是这样来的。有些高手被他打败,有些高手将他打败,还有些高手则没这个闲心,只当他无聊至极,好言打发他走,他若死缠不走,就远远避之,毕竟在这种高手心里,身具顶尖武艺并非用来比武套虚名的,而是用来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或者强身修心。也是由此,近年来他一直为不遇对手而心里不胜苦闷,有时为了撒出心头之闷,便去找些无名小卒来和自己较量,那些小卒见他猖狂,只想好好揍他一顿。可想他一根铁棍,劈刺斩拦,所向披靡,几棍下去便将小卒们打得落荒而逃,实在不够他的口味,而今既得遇身藏神功的竹贤,他必要就此与竹贤大战一回。

竹贤道:“前辈这是又何必?”

浣花一郎道:“你的神功虽了得,但你年纪轻轻,火候不足,毕竟还不是我的对手。”他微一沉吟,道:“嗯..这样吧,你把湛卢剑给我,我立马走人。”

竹贤纵然拱手把湛卢剑给他,他也不会就此走人的,还是会和竹贤大战一番,而且他心低也明白,竹贤是绝不会白白把湛卢剑给他。他之所以说出如此轻佻的话,是想激一激竹贤,让竹贤没有任何隐藏的使出所有功力,以达到他与顶尖高手较量的目的。

竹贤心里嘀咕:“这前辈年纪不小,为何却这般耀武扬威、不知收敛?纵是身怀绝技,却也不必如此吧!”

浣花一郎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竹贤有些恼怒,昂然道:“让我把湛卢剑给你,妄想。”

浣花一郎甩袖大怒,一声断喝:“看招!”

棍随声出,直击其胸。竹贤见他这一棍来的峻急,全身疾侧,已然避开他的铁棍。浣花一郎却不收招,双手紧握铁棍,就势振臂横扫,径击竹贤小腹。竹贤双掌抵御,急促之下,使出的功力不济,足下唰唰声响,湖面划出一道沟壑,被击退三丈有余。

竹玥一声惊呼:“哥哥。”待要出剑,郭禹突然吐血,竹玥将他扶坐起来,问道:“郭大侠,你好些了么?”

郭禹微睁开眼,只觉天旋地转,细弱的声音道:“竹玥姑娘..”话未说完,头一歪,昏厥了过去。竹玥放下剑,双手将真气输入郭禹体内,替他疗伤。

竹贤奋力止住身形,霎时踏浪而起,双手比划,内力凝聚,猛地左右齐向下一掌,湖水爆烈溅飞。竹贤将爆飞的湖水凝为一体,幻化成一条水注,喝一声“道常无为掌”,右掌猛向浣花一郎打去。

浣花一郎道:“了得,果然是后起之秀。”疾转动铁棍,内力大发,嘣的一声巨响,宛如地裂山崩,接住竹贤那一掌。

水棍相交,浣花一郎的铁棍似水轮一般飞转,水哗四处直飙,已然飙到岸上,夏望之等人淋湿一身。

萧弘惊道:“师父,这是什么功夫?”

夏望之两眼直呆,道:“不知,不知,从未见过,想不到世间还有这么厉害的神功。”

就在岸上众人舌桥不下时,竹贤打出的水注已尽,掌心已快迫近浣花一郎的铁棍,左掌运力,赫然拍出。浣花一郎迫退十步之远,但兀自不慌不乱,夷然自若;须臾之间,踏浪飞起,一根铁棍腾腾扫去,劲力十足。竹贤见急,剑光一闪,湛卢宝剑即刻刺出,他一剑既出,后着源源倾泻,剑法轻灵,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使的正是泊泊老者亲传的“奇门三绝剑”。

浣花一郎心里一怔:“‘奇门三绝剑’!他竟然会‘奇门三绝剑’,他跟泊泊老头儿是何关系?”

剑棍相击,铛铛震耳。浣花一郎棍法善守善攻,守时,天衣无缝,苍蝇妄进;攻时,劲强力猛,毫不懈怠。月色之下,竹贤的剑光明明暗暗,时而有影,时而无影,剑法时准时偏。浣花一郎见此,已知竹贤剑法虽精,却是不纯,想来泊泊老头儿传授他此剑法还不足一月,当下棍法使得有进无退,极力破击竹贤的剑招。再拆斗三十几招,竹贤已成败势,几欲受击,毕竟“奇门三绝剑”他只练会了皮毛,而且从小专练竹龙神功,对剑术少有钻研,所以剑术不纯也是在情理之中。

浣花一郎急攻之下,竹贤剑法已乱,手指发颤。浣花一郎纵身而起,棍向竹贤劈面而来。竹贤一剑格开,浣花一郎空中旋身,跃后一步,右手持棍,直击竹贤咽喉,竹贤提剑待挡。谁知这是虚招,浣花一郎左掌忽然打出。竹贤一声疼叫,掌力重击腹部,登时飘飞起来,咕咚一声,摔落湖水之中,

竹玥又一惊呼:“哥哥。”

竹贤在水中两眼模糊,后提气双掌拍打水面,腾身直起。竹玥飞入湖面,展轻功将哥哥搀扶到船上。

此刻,浣花一郎也回到船上,毕竟用轻功立在水面上,很是消耗内力。

竹贤盘膝而坐,运气疗伤。

竹玥温婉道:“哥哥,你怎么样了?”瞧着哥哥受伤,心里好不难受,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气道:“都怪那浣花一郎。”胸中一股忿恨之气,勃然而兴,蓦地起身,长剑呛的疾出,犹自刺向浣花一郎。

浣花一郎挥棍挡开,笑道:“小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

竹玥剑指他,努目撑眉,道:“你伤了我哥哥,我要..”

一语未了,竹贤突道:“玥儿,快回来。”

竹玥道:“哥哥,他伤了你,我气不过。”

竹贤道:“快回来。”

竹贤受伤,虽语声不足,但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教人难以违抗。

竹玥瞅了浣花一郎两眼:“哼哼!”无奈回到船上。

浣花一郎欲趁竹贤受伤之际,去夺来湛卢剑,刚迈出一步,突然之间,一道剑光从天闪过,一股剑气如电般驰至,浣花一郎大吃一惊,忙挥棍挡开。剑气来得猛烈,浣花一郎和脚下小船同时被击退数丈,手臂隐隐震痛,只见铁棍上裂出了一道剑痕。

在场众人尽是愕然失色。

浣花一郎游目四望,竟无一人,放声道:“那位高手驾临?请现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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