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了,开学第一天就不来上课,这以后还怎么教育你们,我这个老师还怎么当。不罚你们,就是太放纵你们了!去,罚值三个月!”教务处主任李XX唾沫飞溅,面目狰狞。
“啊!”
“对了,把教务处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知道了吗!!”
“啊!!!”(再次惨叫)
要知道C大教务处一共有3楼,折合起来算都有…一个大型豪华游泳池那么大!
在我们那可恶的sb李老师走了之后,我们一起愤恨地从嘴中吐出这样两个字:“神经!!”
“怎么办?!啊!!!”凯真几乎是带着哭腔发牢骚。
此时,凌汐也皱紧了眉头:“我还有好多题目没写完呢!”
“刚开学呢,哪来的作业!”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那还不是你,昨天疯到那么迟!”六个人齐刷刷地把凶恶的目光汇聚在我的脸上。
“****!”我翻了个白眼。
在车上一顿鬼叫之后,我把车停在了一个码头。
我们在车旁站着,吹着风,感受着上海夜晚的气息。我闭着眼,张开手臂,想着我们6年的友谊,此刻我应该是把自己幻想成了泰坦尼克号里的罗丝,可杰克却还没出现。
忽然又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蔓延了我的皮肤,我睁开眼,看见一瓶法国的“橙色炸弹”黑啤放在我的面前。
我倒吸了一口气对宁檬说:“你疯了,这酒度数这么高,哪来的?”
宁檬微微一笑,把酒开了,我听见了“嘶嘶”的声音,宁檬说道:“我爸从法国寄来的,不用进口费,喝吧,难得的机会,再不疯就老了。”她把酒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酒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口,差点吐了出来,味道实在不大好。但看着宁檬一脸云淡风轻地喝下酒的样子以及其他人半眯着眼的样子,我碍于面子一仰头喝了一大半瓶。
过了一会,我的脑袋开始晕晕的,头似乎要炸了一般。再看看其他人,除了宁檬和秋茗之外走路也都不直了,七倒八歪,尤其是凯真和童瞳都直接倒在车上睡着了。
当然宁檬是真的酒力很棒,但秋茗是没喝。此时的她笑得弯了眼,对着电话煲着“粥”。
我迷迷糊糊地坐进车里,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软软的也就直接躺了下去。
次日的早上9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尽然是学校的电话。我吓了一跳,赶忙推醒了被我压了一夜的童瞳。
童瞳揉了揉眼睛娇迭地说:“干嘛呀?”但当她看到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校方电话”这几个字时打了个寒颤,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我哆哆嗦嗦地滑动了手机屏幕,在童瞳热切的目光下又颤颤微微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到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当我挂了电话才知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虽然我们C大校风不严,但是对上课不到这件事查的死。课堂上不一定要听,就是临时走了也没事,但必须得在点名的时候到。
紧接着,其他6个人的手机纷纷响起,什么音乐的铃声都一起交织着,糟乱极了。
我冲到驾驶座把坐在那的沈璃一把拖到了后面,把车门关上后迅猛的踩油门疾驰在公路上。
我们七个人坐在教务处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垂着头。
不经意间,我一抬头看到了童瞳,此时的她,微微垂下头,长发从双肩滑落,身上穿着阿玛尼的假面件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滚皮流苏的马丁鞋。
我注视了她几秒,脑海里突然奔出了4个字(真的,我至今都无法理解,我当时为什么看到她会这样想)
宁檬正好与我对视,同时从嘴里挤出来:“清洁大妈。”然后我们二人相互击掌,嘚瑟地笑了。
在我们说完之后,其余的5个人都亢奋了,眼睛里闪烁的是胜利的曙光。于是,在大家炽热的目光中,我掏出了手机,然后把以前家中来过的阿姨的电话翻了出来,拨通了几个之后,发现正好有一个在附近,在我们的狂喜中,那个阿姨再过了十几分钟之后,赶到了这里。
诺大的教务处里是我们与眼前这位杀马特的阿姨的讨价还价声。
“我大老远跑到这边来,你们总得多交些钱吧。再说,这也有3层楼,要想在5点前完工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体力呀。”面前的这位阿姨,穿着棕色紧身裤,上衣是一种透视褐色的针织衫,耳边有一小撮蓝紫色的头发,画着烟熏妆,红褐色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点刚刚说着不标准普通话的唾沫。
看着大妈酷酷的造型,我咽了口口水,感觉这架势很难HOLO-住,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花什么体力呀,不就是到扫卫生吗,留着体力,就你这样的货色,全上海都难找到一个肯用掉你体力的人。
秋茗拉了拉我的衣角,贴在我耳边弱弱地说:“林暕沐,你确定这是清洁阿姨吗?我怎么觉得她像是黑道上混的人。”
“我记得她去年在我们家打扫卫生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年不见,世道都变了?!”
大妈似乎从我们质疑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于是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放心,我干这行也有三四年了,绝对有技术。”
我想了一下,觉得没法子了,只得答应下来。
在那份大妈的帮助下,我们顺利地在2个小时内搞定了这个令我们无比厌烦的教务处。
而那个大妈在见到我们给的钱之后,笑得嘴都抽了,数了两三遍之后,给了我们一个飞吻笑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声“回见”之后走了。
送走大妈之后,我忽然十分想上厕所,于是拉着童瞳往顶楼的卫生间跑去。
当我正在冲水的时候,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关门声,我打了个激灵,叫了一声童瞳,发现没人应,于是赶忙洗了手往外跑。
一出门,看见童瞳正低着头发呆,我上前去问道:“你刚刚在这有没有听到关门声?”
童瞳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啊,没有呀,你听错了吧。”
我挠挠头:“是吗,看来累了一个下午脑子都糊涂了。咦,童瞳,你蓝色怎么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伸出手,想去摸她的额头。
童瞳却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说:“那个,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哦”
童瞳的鞋子走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显得有些沉重。
我们7个人走出了教务处,暖暖的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我袖口的铆钉反射了那亮亮的光。
我目送着她们一个个离开,在童瞳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下,微卷的长发如瀑布般在阳光下闪耀,晃了我的眼,看着她高挑的身躯走出了学校,我也迈开步子往校门口走去。(只有沈璃一个人钻进了她的奔驰SL350,其余的人要么是坐公交车,要么是打滴回家,哪怕我们是一起去我们买的别墅,也是分开来走。这是我们之间都年保持下来的一个习惯,说是什么思考人生。)
童瞳在公交车上触碰了自己冰冷的手机屏幕。她的眉头紧锁着,忽然,一滴眼泪打落在了她的手机上。她伸手淡淡地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
上海就是这样一座冰冷的城市,它酝酿着阴谋和心机,随时准备吞噬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