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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在心底默诵:永别了友谊!而那爱情似乎也变成了虚无缥缈的蓝天白云。那个约定,是不是他分手的借口呢?我一直怀疑,转眼我已经毕业回家,并且都工作了一年了,我们这一别居然就是四年,每每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心头便涌起狂海怒涛。四年了,不晓得他变什么模样了?是否还记得我这个边陲小镇的女孩呢?我不禁心里呐喊;“亲爱的,你在哪里?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难道四年前你就早有预谋?早就决定了一去不回头!?或者你也曾站在远处偷看过呢?”

心,象失落在了那飘满黄花的季节。而经常的梦魇却仿佛给我某种期盼某种希望,就象那个希望就在明天。而每一个明天都落空的时候,心就凋落在寂寞的暗夜。找不到再次相遇的机缘只好求助于神的帮助。和好友兼校友的靳丽倩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一个“神”的代言人。其实,我并不信这套,只是因为心仿佛失落太久了得不到一丝慰寄,想要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寄托,觉得那个明天仿佛无个休止,想要找个神看看前路是否渺茫,还有没有希望而已。看着神龛前的神婆,那香的烟雾缭绕在她周围,增添了一份诡异。心底有种期盼,希望她真能看到我们的未来,最好,那个他明天就站我眼前,要是再能通神将我们送到过去或是前世就更好了。可是这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要变成现实倒真是笑话了!只听她唱了些什么,我们听着似懂非懂,大概唱了一刻钟,忽然一拍大腿对着堂下我们道:“敢问堂下二位姑娘要问的是婚姻,是家事?”

靳丽倩轻声道:“我要问家事。”

我便等着她先来。只听那神婆自顾自叙说着;“姑娘生来可怜人,从小死了母亲,家里姊妹又多,你老公对你很好,就是命里和婆婆犯冲,婆媳关系很紧张,你老公也帮不了忙。不过还好姑娘你心宽,什么事都可以慢慢转好。”

靳丽倩悄声对我说:“她说的还真准。”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兴奋起来。那么我们是找对人了,说不定从她这里真能预知我和羽哥的未来呢。这已成了一个心结,不能解决,心里便很不痛快。我的这个校友大了我三岁也是我同事,她二年前结婚,因为生了女儿,那婆婆便对她百般刁难。我们没说话,那神婆就问道:“还有要问的吗?没有仙家就回去了。”

我连忙道:“我想问问婚姻。”

她静默了五分钟,手如兰花的掐指叨念着什么,我们听不明白,好一阵才道:“姑娘是想寻个人吧?”

我不禁暗惊,这她也能算出?真真了不得,便脱口而出,“是!您怎么知道?”

她干笑两声,“仙家在天上,什么看不到?!本仙家奉劝姑娘,别太执着。你要等的人回来的几率很小。因为现在他正有个女的缠着他,回不来了!”

“真的假的?”我被她的话把心脏纠得生疼,一种无言的凄然从脚底升腾至头顶。我几乎想立即坐倒地上永不起来。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空落落的,人也变得懒懒的,失去了精神,而那仙家还不依不饶的说着;“不过,你们还有机会再见一面。至于未来如何,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这后面的话仿佛又是道曙光,把我的前路照得灯火辉煌。我不禁急切的问道:“可不可以说什么时候?”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到时候会有座桥接你去。”我就知道,这些什么什么仙家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爱来这套,把人胃口吊得——

我黯然问道:“什么七彩桥?”问这问题也懒懒的,仿佛觉得她在讲《天方夜谭》。

“涂有七种颜色的桥。”昏,哪家有问题,会把桥涂成七种颜色?我一阵好笑,这神婆莫不是疯了,就是在讲《天方夜谈》。只听她伸个懒腰道:“仙家要回去了,不知二位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婆婆回来吧。”靳丽倩说道。现在只有她清醒了,我却被刚才的“仙家”的“神言”引导到虚谜幻境去了。离开了仙家,我们便寻思她的七彩桥是个什么东西,最后归结只有天上的彩虹是七彩的,地上谁会那么神经把个桥涂成那种花里胡哨的?这个年代,这种神话之说会发生在地球上,那还真是奇了怪了。那不过是小时候老人们骗骗小孩子的把戏。什么“七彩桥的一头在地面喝水,另一头横跨在天边,不小心被它吸到肚子里,你便永远回不来见爹妈了。”这不过是吓唬小孩子不要乱跑的寓言故事。小时侯听了倒还真希望有那么一天呢。二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奥妙,只好把这神秘的预言抛出脑后,不再理会。

本来想要个明亮的明天,却被带进更加的黑暗里。做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只有我们曾经卿卿我我的那些足迹才是依托,那黄花树林便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这公园是依河而造的,我找了一处安静无人的河堤,呆视着湍湍而去的流水,这仿佛就如我和羽哥的感情,一去不复返。心情更加的落寞哀伤起来。

天空忽然下起一阵大雨,我急忙找遮雨的去处。没过一刻钟,雨过天晴,天边显现一道瑰丽的彩虹仿佛横跨于河的两岸。这种奇观令我叹为观止,不禁被这奇景迷住了,忘却了世间的烦恼,留连于虚迷幻境,不愿出来。突兀地有种奇异的力量,将我吸至半空,只觉得眼前七彩幻化,绚丽缤纷,似有过桥的错觉。耳畔回荡着一首凄婉的诗,如泣如诉,却不曾有任何印象……

他年亦听流水“潺潺”响

尔今良辰美景两相望

欲伴汝却难却

千山万水终阻截

记当年而汝决绝

前尘往事

不可再添新遗恨

两相望

却已不相守

决然

生死两茫茫

他年重游故地

却是泪眼雾朦朦

不绝于耳地回荡在耳畔,这声音似发自于心底,发自于心底的一种冷冽的啜泣。而眼前却幻化着许多不切实际的七彩幻象,那些色彩里回放着过往,并倒退着一些我所不解的朝代的更替。心底升腾起无奈的后怕,一个念头涌上心尖——难道,我是死了吗?升了天堂?只有天堂才会有如此美丽的颜色啊!而刚才,我明明还在欣赏那一座天成的彩桥,怎么转眼就死了呢?竟无一丝征兆!而这死法未免也太离奇了吧?

——凭空消失!是凭空消失吗?无解的疑问!

还没将千头万绪理清,我已不轻不重地掉落在一张软床上。震惊莫明地瞪大眼睛扫视着眼前一切。屋内一应物事尽都是古式摆设。墙上的剑,窗几前的古筝,恩!我肯定了下,是古筝!眼前一切尽皆是我在电影电视里才能看到的一个很讲究的大家闺秀的闺房摆设。虽看不到自己的脸,也能猜到现在的自己脸上应该有惊撼表情。傻傻地呆楞了半小时才稍微缓过些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急忙下床去梳妆镜前对照一下自己道地变成个什么稀罕样子了。却不料想一下绊倒在地,正疑惑自己竟惊吓到最起码的路都走不利索了时,才发现自己的衣着,竟在自己处于浑浑噩噩时换上了古代的绫络绸缎,那及地的裙裾就是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震惊之余,更想立刻查看自己现在还有哪些变化。小心地提起裙裾,不让它再把自己绊倒,奔至梳妆镜前,映入眼里的是一个黛眉凤目、尖挺俏鼻、樱桃小口、肤若凝脂的绝色女子。拢起的髻上简单地插了一根珠钗,耳垂挂了一对小小的碧色耳坠,在镜中晃荡着。而这张绝世容颜还隐隐透出一股倔强的英气!心意间飘出这么个问句:我竟变成这么个绝色的女子?!正打量间,门外有个声音焦急道:“小姐!小姐!我刚才好象听到你房里有声音,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没回魂的我吃了一惊,这突来的变故已让我不知所措。现在,要去面对一些不相干的人叫我如何应对?怔在原地几分钟后,还是决定开门面对。又楞楞地提起裙裾行至门口把门打开。迎面进来个颇为秀气可爱的小丫头,一进来就嚷嚷着,“小姐,你磨蹭好个时候了,还没收拾好啊?你看看你,还把羞月关门外,说是不用羞月也行,呜呜……一盏茶工夫去了,还是这个样子,等下非被老爷夫人骂羞月办事不力,呜呜……”说着就哭起来,把我楞得不知所措。“小姐,才几分钟,怎么你看上去那么怪怪的?好象变个人似的呀?”

我暗忖不怪才怪了,本来就不是同个人。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被放到一个莫名的时空!掐了掐自己,感觉生疼,想是梦都不行。而那个司娘的话这时突兀地在脑中闪现,不自觉地苦笑,这种笑话居然也会发生。虽然,在心里演绎过无数次书上或是电影电视中的的莫名穿越。但是,那不过是想象,根本不可能的事居然在我身上发生,措手不及都不足已形容我现在的惊异!

我竟眼睁睁目睹着自己被奇异力量轮回至不知名的古代!从心底发出的那首诗象提示着什么似的,又来回旋与耳际……

一种发自心底的凄然情绪抓住了脆弱的神经,润湿了两眼,又再吓倒了眼前的小丫头。难道我的爱尽爱至骨髓,连老天见了也不忍我再在那个世纪受苦,将我轮回至离他越发遥远的朝代?从此,隔离相望!

耳畔的回荡不期然的被小丫头打断,“小姐!羞月不解,今天的你怎么那么容易情绪化了?很不像平常的你呢!”

我条件反射地“哦”了声,接着反问道:“平常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羞月摸摸我的头,再摸摸自己的,一副不解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就感觉好象哪里不对似的呢?不管了,那人还在琴房里等着呢。”说着,也不管我什么反映拉上我就往外走着,边说:“走吧,小姐,我不管你今天怎么了,有人在等着你,又是得罪不起的人。”我被动地被他牵引着往外走,思绪飘忽。她边走一边自语着,又像在对我说话,“小姐,羞月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公子每次来都是要听小姐弹琴,难道只是因为小姐的弹技惊人?而且,每次都是隔着珠帘。真是个怪人。像小姐这样坐不住的居然也乖乖地坐上2个小时。”

“是吗?”我又是以个局外人的语气问道。来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根本就没适应过来。想跟这个丫头说明我本非他家小姐,又怕吓倒她。而她说的要去一展琴艺,更叫我吃惊,对于那东西,21世纪的我从来没碰过,还只在电影电视里才看见过,吓!这下定要暴光了。头痛欲裂!而且,听这小丫头的口气,她家这小姐并非什么闺秀性格,看那墙上挂剑,说不定还是个舞枪弄棒的主,这倒叫我心下一喜,那世纪的我是好这手的,曾经爱到极致,要不是老爸觉得我书读得还行,硬要我弃武从文,我还真真是个侠女级人物了。不过,对于乐曲,我似乎天生有那种潜力,只要我会唱的歌,我都能按音谱出曲,小的时候,爸爸买过一个小孩子的琴给我们玩,我就能弹出我会的歌谱。不过,还是担心,也不知道正主儿技艺到底高超到什么地步,我能不能蒙混过关,只有祈祷老天庇佑了。

默默跟在羞月身后,并且尽一切记忆力记住所走过的路线,以便尽快适应下来。跟着小丫头走过一个回廊,又绕过一间房舍,再经过一片竹林,那竹林的风景美到极点,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那种美见一次就终身不忘。我想,这里以后会是我经常光顾的圣地了。竹林前有块很大的空地,像是经常有人在这里练习,而空地左侧距竹林五米左右不远处居然桃花绽放,更比竹林这块圣地美妙千万倍,犹如仙境。再走过一道小桥通过一道长廊终于到了目的地。我猜该是目的地吧。因为,我所站位置,面前一架古筝摆放着,一种好闻的我叫不出名字的熏香在茶几的鹿鼎里燃出袅袅轻烟,应该叫茶几吧,反正我按我那个朝代的叫了不管了。再抬头,在离我五米远的厢房的中间挂着珠帘,真如小丫头说的是隔着帘子。真佩服古人,含蓄得令人心痛,连见个面都这么遮遮掩掩,还是现代人好,没那么多顾及,活得也自在些。而那人远在五米以外的地方安静地坐着,隔着珠帘,看不太清楚,似乎穿的白衣服。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好奇,想要一缆他的尊容。其实私心是想看看既然来到这莫名的朝代,会不会是真的来看看我的前世,和羽哥的纠缠到底是怎样的,心底倒升起一股希望,希望帘外那人便是我日思夜想的羽哥——虽然这已是我们的前世,当然他是不认识我的。现在的我开始持了‘既来之则安之’之心,也就没那么惶惶不安了。

只听那人彬彬有礼地站起来,向我施了礼道:“小姐来了。刚是发生什么事吗?怎么这么久才过来?”语气不卑不亢。

我微一迟疑,羞月却抢在我前头急忙辩解,“没事没事,公子多心了,是我家小姐在忙着给公子预备新的乐曲,故尔迟了些,还请公子见谅。”

“嗯!”又是轻描谈写的一声应答,隐隐透露出一丝霸气。我不禁为之一惊,真的如羞月所说:是个得罪不起的人吗?正揣测着,那人却道:“既然来了,那么开始吧。在下很久未闻姑娘琴艺,十分想念。”

耳听此言,倒叫我惊讶于他的直接不讳,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气概的确值得钦佩,有些像现代人的作风了。可是,自己却又作难了,我哪里会什么古筝之艺了?这不是露馅吗?心底泛起一丝紧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晕哦,想滥竽充数都不行。这可怎么是好?额头涔涔冒汗,身边的羞月见这状况,有些不解地小声问:“小姐,不舒服吗?”

我慌忙掩饰着小声回应:“没事,没事!羞月,怎么爹娘哪儿去了?”我竟自然随口这样叫出,心下一惊,难道我与这身体主人已相互容为一体?她的思想也牵制了我的意念?那么,她的这一绝艺,是否也代表了我也自然随手捻来呢?稍微定下心神,坐下,轻抚上琴弦,一种久违的随意至指间自然流淌,心底暗自泛起一阵窃喜,心间却荡起了《红楼梦》里那首《葬花吟》,指间自然随着那悲切的音律弹奏起来,自己都进入了那音律的忘我境界。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一个时辰,只听帘外那人道:“今天,又得听姑娘一曲,真是不枉此行,刚才姑娘所弹奏的以前似乎并未弹过,不知是否是姑娘近日的大作?”

心底涌起一股想笑的冲动,这古人,当真够酸的,说话这么文绉绉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恼了似的!暗自压住这股想笑的冲动,我也学着酸酸地回着:“公子不用那么恭维小女子,能为公子弹上一曲,没辱没公子清耳,已是小女子的荣幸了。”说完,不自禁地在心底窃笑,几乎溢出口来。

“在下想请问。”他小心翼翼地等我回答。

我道:“公子但说无妨。”

“刚才这一曲——”他停顿不说,我已猜到他想问什么。这是当然的,这是来自21世纪的音乐,你这个朝代的肯定不能比了,我只好编道:“这是小女子近日偶然至心灵深处发出,所以立即谱成曲弹来消遣的,也不知道,公子可还听得入耳?”

“嗯!就是太过哀伤了些,难道小姐有什么心事无法释怀的吗?要是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在下一定做到,小姐但说无妨。”

有点冒昧呢,这人!虽然原来的主人是跟你也许很熟,不过也只是隔着珠帘熟。嘿嘿,我跟你可不熟,有什么心事怎么可能跟你讲?不过,我还是礼貌道:“公子多心了,小女子只是容易多愁善感而已,没什么心事,请别为小女子担心。”

“那就好,今天就到这里吧,在下还有事,就这里告辞!”说完不等我有所反应,疾步而去。倒把我楞在当场,本想故意跨过帘子去一睹尊容的也只好放弃。

身旁的小丫头忽然不自禁的感叹道:“真是个怪人!每次来都这样匆匆来匆匆去!”

“每次都这样吗?”我无意识的问。

“嗯!”羞月顺口答道,答完才反应过来似的的道:“小姐,你——”一脸的惊讶。

我忙掩饰,“呵呵,我是故意吓你的。”

“小姐,你别吓唬羞月!今天的你真的怪怪的。自从你往房间出来,就好象变了个人。”

“是吗?那以前的小姐是什么样子的?”我半真半假的问道。还没揣度好是告诉他真相还是继续隐瞒事实。很想套问她这是哪个朝代,终究还是稳住。如何自处,我已经没了主义。做事一向不够果断的我,又卡在这种犹豫里。

羞月笑笑说:“小姐,你别是再逗羞月了。好了,我们回房吧。老爷夫人可是吩咐过羞月了,不准小姐再乱跑?”

哈,听这句,看样子这家小姐可不是个乖乖女,说不定还是个难侍侯的主。唉,末日到了,扮演这样的主人我却不是在行了,那个世纪的我却是个乖得不能再乖的乖乖女,扮演这样的还能蒙混过关吧,不禁惊出一身汗。紧跟在羞月后面,心里却乱成一团,我是不是该告诉这小丫头,思想在做斗争。最后,还是打定主义跟他坦白,不然,真会摸瞎了。我不禁小心翼翼地问;“羞月——”,挺顿了下,很困难地才其口道:“要是——我跟你说——我不是你家小姐了,你会怎样?”

走在前面的羞月,忽然顿住脚,我没提防她忽然的动作,一下撞上了她,她不禁哎哟一声,然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打量我。我被她打量到满脸发烧,足足一刻钟,她才像回过神似的说:“我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啊,只是举止不太像以往。”

我又怯怯地道:“羞月,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是你原来的小姐了,虽然我长了你小姐的一张脸,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了,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善言辞的我急得直想跺脚。

“可是——”她也被我的情绪感染得有些惊惊乍乍,“可是——”可是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急得她直想掉泪,两个人现在的状况显得有些怪异,后来还是她先道“不管了不管了,我们先回房再说。”

我乖乖道:“嗯!”看其他下人看我俩的眼神也怪怪的,我们慌忙逃进房里。坐定后,我道:“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不知道你们这是哪个年代?”

她又再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后,不确定的摸摸我的脸,说:“你真不是我家小姐啊?”

我又再次肯定身份道:“嗯!”然后郑重地提醒她道:“羞月,至于我不是你原来的小姐,为了避免麻烦,不要让第二个人再知道。你应该知道厉害的。”

“嗯,羞月知道。只是真的见鬼了!才一顿饭的工夫,我家小姐就不见了?”一脸的不置信。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虽然我长了一张和她家小姐一样的脸一样的能力,也许吧,只是思想有了走别。“那么,可是,你和我家小姐完全一模一样啊,就是你说的什么二十一世纪,羞月不懂而已。而且,你还会琴艺,这——”她一拍额头,像想到什么似的,“哦哦哦,我懂了,那是,你在你们那个朝代——也会!所以自然会了。不过,刚才小姐弹那首曲子,倒是羞月从未听我家小姐弹奏过的,我刚还有些纳闷呢,小姐什么时候忽然起了这么首曲子出来,尽连羞月也从未曾听过。”

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这小丫头动作还真多。不过幽幽的情绪还是不能有些许改观,像梦呓似的自语着,“别说你不信,我现在还糊里糊涂的,也搞不懂怎么就来到这里了。不知道这是哪朝哪代?”

她看看我神游似的样子,忽然安慰我道:“小姐别伤心了,既然来了,虽然你不是我原来的小姐。但是,只是心不是而已,其他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啊。”似乎她倒先接受了这个现实,反倒是我这个现代人确不如她这古代小丫头了。她继而想了想道:“现在应该是武德九年三月二十四日,公元626年。反正,我也不太清楚,都是我家小姐平时跟着先生说书时,我也陪同一起,所以略知一二。我只记得,我来府里有10年了。”

既然已成现实,不能更改,我也只好接受。听她报出年代,而我现在脑子如同糨糊,一下子翻腾不出这个历史朝代的年轮,只得问,“现在,皇帝的名字叫什么?”这样更具体些。

我才说出这句话,羞月忙不迭地过来蒙住我嘴道:“小姐不可乱说,皇帝的名号可是能随便乱叫的?小心被听到了杀头。”

我才想起,古代人是这么迂腐的,说个名字也很忌讳,特别是天子。我便改为很小声的在她耳边道:“那你小小声的告诉我。不好意思,我的历史学得不是太好,呵呵。”我尴尬地笑笑,“只有你告诉我是哪个皇帝当朝,我才敢判断是哪个朝代。”思想里有个东西再做怪,我默念,一切的片段联想,使我想到了什么,“三月二十四号,三月二十四号,这不是我的生日吗?难道,我又在这个朝代获得另一种重生?”

正思量间,羞月很小声的在我耳边,那声音就跟蚊子叫差不多,“当今皇上姓李名渊。”

“李渊?”心底已有底了,我已像我在那个朝代的生日一样重生在唐朝。我不自觉的溢出一句:“那不是李世民的父亲吗?”我是在自言自语,却把羞月吓到了又再次蒙住我嘴道:“小姐小心,不可乱叫皇族名讳!虽然我不知道你哪个朝代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你是我家小姐,我得为我们的生命着想,还有这一大家子。”

她提到这大家子,我才想起来该搞清楚,自己重生的这个主是谁,紧跟着羞月的话问道:“我……是……”

羞月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说:“小姐要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是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边称赞她并摸着她好看的发型道:“嗯嗯,小妹妹真聪明,孺子可教也。”

小丫头很高兴地道:“小姐就是嘴甜,天生会哄人开心,就算换个人还是这样。”

“哦,你家小姐原来是个开心果啊。”我不禁打趣道。

“‘开心果’是什么?小姐好多话,羞月是听得好糊涂了,不过应该是赞扬的话,是吗?”

“嗯!嗯!”我好笑地打量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聪明,难道这个年代的小女子都这么聪明?又加可爱?还是,我遇到这个丫头天生聪明又可爱?“开心果,就是,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啦。”

“呵……我家小姐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有时候,明知道,她做得不对,大家也都原谅她的过失,就像老爷夫人,还有江公子。”

“哦!”她提到的江公子,会是刚才那个人?可是,不对啊,她一开始还叫那人是什么“贵人”。那这“江公子”是另有其人了,我正琢磨。

她继续道:“小姐,你刚才说的什么‘孺子可教也’,又是什么意思?羞月愚笨,请小姐给羞月讲解,好吗?好象很有学问呢。”

这小丫头,还不是一般的不耻下问呢,我都有些拿捏不住了,不禁嘻嘻笑道:“羞月不耻下问的精神,真令我佩服呢。好吧,本假小姐就不辜负你的期望,姑且讲给你听。”我故作卖关子的样子,停顿不说了。

她急道:“小姐快说啊。”

我又笑,“也就是羞月小丫头可教了,说你很聪明,不是很笨。哈哈。”

羞月难得地表现出一副娇羞态,这是我至与她见面到现在第一次见她这样的小女儿态,还挺养眼呢。这小丫头,真的很好看。我只能用“好看”这两个字来形容她。因为我实在无法找到更适合、更贴切的字眼来形容了。打趣完了我转到正经的话题上道:“你还没告诉我,我是谁?我在我们那里,我叫林佩月。”

“哦!哦!我只想着多知道些东西了,倒忘记了你说你不是我家真小姐了!可是我总还是觉得,你就是我家小姐!虽然偶尔会出一些古怪的字眼。”说完,又再打量了我一会儿,才道:“不扯了,我现在就说。这里是‘雪云山庄’。小姐的名字叫‘关紫竹’。你的父亲叫——”她转而很小声地道:“叫‘关杰筠’,母亲叫‘江雪云’。”我知道这古代说到长辈名讳也是要忌讳的,也就不打趣她了,听她继续说,一副很专心的样子,自己都好笑,以前上课都没这么专心过,现在在听自己的“身世”却要表现得这么专注。哈哈,“身世”想起来都好笑。我随口问出一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那个,你刚才提到的‘江公子’是谁?是不是就刚才,我弹琴给他听的那位‘酸书生’。?”

这“酸书生”一出口,又把羞月弄到惊讶莫名,“小姐,你说他啊?那个——,那个——”

看她急得,话都说不清了。我有趣地倪视着她,反问她:“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老爷夫人也不让知道。每次差遣我叫你,都是说‘把小姐叫来给那位公子抚琴,记得不要让小姐太冒失,以免冲撞了人家,那就不好了。’每次老爷都这么跟我说的,我也不知道那人来历。”

“哦!”我长舒一口气,像累了似的。

“我说的江公子,是小姐的表哥,叫江羽文。和小姐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们一起练剑,一起琴箫合奏。在那片竹林里,那真是少有的郎才女貌,般配极了。只是——”

转折又停顿不说了。我瞪着她,不解地问,“怎么停下不说了?这么绝美的画面,停下不说,很扫兴呢。”

看她眼眶似乎红了有要哭的样子,我更不解了,“羞月?说啊,我又不是你家小姐,还怕我承受不住啊?你就当跟个路人聊天了。而且,我也只算是个路人啊。虽然占了你家小姐身子。”

“小姐!”她的眼泪还果真就掉了下来,我忙不迭地安慰,“别哭!别哭!羞月是个乖孩子,小姐都不哭呢。”

她抽抽嗒嗒地道:“我是为小姐伤心。”

我不禁又打趣她:“不是你喜欢他吧?!”

她忙辩解着,“不是了!不是了!我真的是为小姐伤心!我家小姐每每夜里起来都暗自落泪呢。”

“这又是为何了?他们不过是姑表姻亲,在我们那个年代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对下一代不利。”

“什么?”羞月乍听这句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把对漂亮的眸子瞪得滚圆。

“我说的是真话了,别那样表情。”

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也无奈了。毕竟,我真不是她原来的小姐,那种感情,我是没参与的,那里有一丝半点感情了,当然一副局外人处之。

她只好变一副漠然的样子说道:“江公子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是好事啊!你干嘛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悲戚状?!”说完才反映过来,我又说错话了,赶紧自打嘴巴道:“我该死,对不起羞月!说错话了,你继续!”

“他结婚的对象不是你,却是江老爷的独身爱女——叫江柳凝!”

我头都大了,满头是问号。刚才还在说姑表姻亲不能结婚,现在——什么状况?亲兄妹结婚?那不是——乱套了?好了,我不乱猜,也不乱说话了,静静听她说吧,反正我是才苏醒的样子——重生吧,这些复杂的关系和情况不熟不要乱开口。我闭上嘴,等羞月说。

我不问了,她居然也住口不说了,把我急得,只得提问,“他们——”我小心翼翼的问:“兄妹也能结婚?”

“才不是呢!江公子是江老爷朋友的儿子。据说,江公子小时候就父母双忘,是得疾病亡故了。临终把江公子托付给江老爷,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所以冠于家的姓氏。”

“哦!”我恍然大悟似的,难怪,羞月一副悲戚状!我很小心地问;“我们天天能见面吗?”

“以前是的,现在江公子快大婚了也就很少来了。不过,过几天,会来。”

“我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啊?”我感叹似的问。

“老爷夫人年轻时是江湖人都称羡的江湖侠侣,我是他们在行侠仗义时救的小丫头。因为那时兵荒马乱的,我父母都死了,他们看我可怜把我收养了,我虽是你丫头,其实小姐待我如同姐妹,老爷夫人也待我像女儿一样。”

我就说呢,怎么一落这世界,先入我眼帘的就是那柄剑。我站起来,走到挂那柄剑的墙前,取下那把长约3尺的剑。像爱惜什么珍宝似的,抚着剑鞘,那剑鞘上镂刻着一条盘绕的苍龙,那龙刻画得如同就要从鞘上奔腾而出,剑柄上镶着两颗蓝色的宝石,一面镶了一颗。那龙的走向是头向着那两颗蓝色宝石的。我轻轻抽出剑,一股寒气从鞘内流泻而出。而这鞘就像关闭寒气的阀门。这做鞘的材料,料想也必是稀罕物,我不禁赞叹这能工巧匠的巧夺天工。我一向很佩服这些手艺卓绝的人,可自己是天生有些不通那个阀门,呵呵。唇角不自禁地溢出一丝笑意。将整个剑身抽出,通体寒气直逼而出,我不觉打了寒战,自然问出,“这剑叫什么?羞月?怎么这么冷?”

“这剑,原来的小姐,叫它‘紫羽寒龙剑’。”

“这名字,我听着,怎么怪怪的?”

“小姐难道还不明白吗?‘紫’是小姐的‘紫竹’;‘羽’就是江公子‘羽文’中的‘羽’。这剑是江公子专门找能工巧匠为小姐打造的。名字是小姐和江公子一起取的。”乍听此言,一股无言的温柔情绪还带着些忧伤直沁心尖,就仿佛这剑的寒气直沁进心底那般刺骨。

“羽文公子那里也有一把。听小姐说,是同时打造的,那柄的鞘上是凤盘绕剑鞘,柄上是紫色宝石。他们给它取名叫‘紫羽寒凤剑’。”听羞月这样说,我已大概明了了这两个人,其实已经暗许终身,只是迫于很多我不知道的莫名关系,不得不。不禁有些惆怅,想到自己的二十一世纪的——羽哥。他是否已经回来找我了?其实,心底又个声音再骂自己的被动。当初,几次看了他身份证,该用心记在心坎上的。而自己就是太自信,也太相信这份情,也太依赖他,导致最后连想联系的方式也失去了,只能像那个农人似的守株待兔,被动等待。眼角不自觉沁出一行清泪。身体也跟着有些抽泣起来。

羞月看这情景,也不禁感染了我的哀伤,房间里染上一层悲凄的寒霜。这时的她,已经把我当作她的原小姐了。“小姐,别哭了。这是命。”

“嗯!是的,是命!”我悲凄的附和,是在承认这一世还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我已经分辨不清了。不过,他是否是我想要找的羽哥呢?虽然名字中有个字相同。但,那不代表他是他的前世。我没那么好运,我们就离这么近吧——他就是我大伯的养子!?“羞月,离上次他来我们家,到现在有多久他没来了?”

“至少也有2个月了!”

“那么,我大伯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啊!都在一个城镇的。只是我们这庄子倚山而建,是在城外了。老爷喜欢清净,所以把庄子建在城外。而老爷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是京城首富。便为儿子造了这园子。老老爷又只有他这么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所以更加的疼爱。老爷却从小能文能武,喜欢交结天下朋友,年轻时和你母亲的传奇,传为一段佳话呢。听说,以前夫人是被隋炀帝选为妃子,准备送进宫去的。后来她逃跑了,便遇到了老爷,两个人经过许多磨难,最后终于在一起了。”

“那么,你家老爷和夫人的爱情之路也很艰辛呢!”

“小姐!虽然你说你不是我家小姐,可是你现在身体明明是我家小姐的,你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实在很不敬呢!”

“哦,对不起!我——还是适应不过来。嗯,刚才你说,你家老爷和夫人,哦,不!是父亲和母亲,”我别扭地道:“年轻时的传奇传为佳话,你有在哪儿听过?”

“我和小姐经常混出府去‘天香’茶院听说书先生说书,有次偶尔听到的。”

“听你这口气,你家小姐经常躲着偷溜出去了?”我语含深意地问道。

刚问完,羞月便把小手放到唇边“嘘!”了声,然后小声道:“小姐小声些,这要被老爷夫人抓到了,可没好日子过了!还是守门的关福和关禄还有章婶帮忙,不然,早穿帮了!”

我狡黠一笑,调皮地道:“嘻嘻,父亲和母亲经常被你们蒙蔽啊。看来!你家小姐,可不听话了!”

羞月轻笑出声。玩笑归玩笑,我想知道的还没完全知道,我便继续道:“原来李世民还没当皇帝呢。羞月,这里是京城吗?”

“是的,小姐!这里是长安,也就是京城!小姐,你刚才又再说胡话了,什么什么那个当皇帝。小心被杀头!你要是经常这样冒出这些古怪的话,在家里还没什么,我怕要是我们哪天又偷跑出去,你再冒出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我们脑袋要搬家了呀!呜呜……小姐,羞月可还不想死呢,羞月才十六岁。”

“我知道!我知道!羞月还没找婆家呢。”我又打趣她。

“小姐又拿羞月开玩笑。”

我轻笑。这些举动完全不合乎我原来的本性,也许,我已被这身体主人异化了本性。只除了记得,我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手中握着那柄剑,轻轻挥动着,作着一些我不可思义的剑式,脑海里还跳跃出一些剑式名字“浮云掩日”、“浮云贯日”、“幻影飘飞”“晓风残月”……演示完招式,脑海跳跃出一个名字《浮云剑》,嘴里自动地溢出一句:“浮云剑式!”心底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拉上羞月就向门外走,边走边道:“走,我们去练剑!”

“小姐,快吃饭了呀!”

“走吧!”我催促着,抓着她的手向那个我向往的美景疾步而去。羞月一路嘟嘟囔囊,我却在心底窃笑,有那么一点点冲动,仿佛我沉睡在骨子里的某种豪气瞬间得到了苏醒,要不是被轮回古代,我还没机会舞枪弄棒呢,也庆幸降落在这样的一个武林大家里,让自己多年的宿愿得尝。刚开始的惊慌失措现在化作了一股豪气。我已经满足这样的安排。

一会儿,我俩来到那个环境优美的习练场。初春的寒意并没有打消我的兴致,将羞月放在场外,我独自走进场中举剑挥舞起来。这些招式仿佛是我早已熟识的,演来随意挥洒,并觉得酣畅淋漓,说不出的爽快。

正练到极处,只听一个声音轻声道:“竹儿的浮云剑越发精进了!”寻声而望,只见那遍粉红中正悠悠走来一人。在那美景的映衬下仿若仙子临凡,美得令人窒息。

却听羞月急忙道:“夫人来了。羞月失礼了。”

“羞月不必多礼。”说着话那人已走至近处。声音温婉轻柔不带一丝俗气。眉眼间含笑,我打量起那张笑脸,真是美得不沾一丝尘俗之气!不禁为之叹息,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她该不属于这个尘世!难怪羞月说,隋炀帝要纳为妃子,我这样想着。发觉我的异样,她轻声道:“竹儿今天怎么啦?见了母亲也不叫,象丢了魂儿了。”一边轻抚我的头。羞月在我背后猛捏我,我才如梦初醒般地道:“母亲来了。”

“嗯!转眼间,我的竹儿竟已长成这么个娇艳欲滴的姑娘了。改天得跟你父亲商量商量,找个婆家把我们竹儿嫁出去,省得一天到晚的乱跑惹事,到时候惹出大麻烦可叫为娘的怎么办?”

心里一惊,冲口而出“母亲!女儿还小,女儿还想陪伴母亲一辈子呢,母亲怎么就想这么快把竹儿赶走呀!”我撒娇道。

“我们竹儿就这张小嘴甜得令人舒服。好好好,那就不嫁。可这偌大个京城,还真没几家公子能配得起我们家竹儿呢。这可伤为娘的脑筋了。”母亲调笑着我。

我不理她那些调侃,径自问道:“母亲怎知竹儿在此?”

“哈哈……”忽然一个男声自竹林方向传来。接着声到人到。一个全身透着儒雅气质、颌下留着美须、身材颇为高大的男人站到了我面前,“知女莫若母,你母亲当然知道紫儿会在这里。”这一定是关紫竹的父亲了,我在心里暗自对自己说。很不自然的道:“父亲也来了。”

“刚才和你母亲打赌,看谁先找到你,不想还是你母亲先我一步。”说完优雅地一笑。这对夫妻,感情还真深厚,几十年还是如此相濡以沫,真是令人羡慕。可以想象他们年少时感情有多真挚。那个父亲这样说,其实我已猜到,他是故意让着妻子,这份情,又令我感动不已。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男人疼爱,不枉活了。想着,又联想到羽哥,心底又泛起一丝凄凉的疼痛。我这落寞的情绪感染了身旁的人,只听父亲道:“羽文那小子就快和凝儿大婚了。雪云,你看我们是不是给紫儿尽快找个能配得上我们紫儿的来个双喜临门?”

只见江雪云拉了拉丈夫的衣角,关杰筠忙打哈哈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吃饭去。”说着一手拉了妻子一手拉了我向前边的屋舍走去,一边吩咐羞月道:“羞月先去跟章婶说,我们这就来。”羞月答应一声先去了。

一边走着,我一边小心地问“母亲,刚才女儿的剑舞得真的很好吗?”我并不确定,而且我是第一次玩剑。手中握着那把‘紫羽寒龙剑’,隐隐有股寒气直逼而来。也许,我和这个原身体的主人的思想已溶为一体,才会她会的我自然而成。我只有这样断定,心底暗自庆幸,这何尝不是件好事,只是和那个羽文表哥的感情却不能影响我分毫。我却想知道,那个神秘的公子是何妨神圣,不禁问道:“那个,刚才我给弹揍琴的公子是谁?父亲母亲怎么都隐讳着不说?难道这人来历很令人怀疑吗?”

“不是为母的不告知你,却是那公子有交代,不能让竹儿知道他的身份,以免打扰你的琴音,那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这个理由好生奇怪!”

母亲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竹儿现在的琴音不沾尘世俗气正是那公子想要追求的境界,知音便是如此了!”

“可也没必要连个照面也不给打呀?至少让竹儿看清他的样子,这不是很好吗?至少让竹儿知道是在为谁而琴!”

“紫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一种朦胧的美!”

“父亲的话令紫儿如坠云里雾里!”

“不明白对你也是件好事。不说了,吃饭!”

“哦!”满脑子疑问,只好作罢。默不作声的扒着碗里饭粒,眼睛却瞟着不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像是要把他们的相貌深深印进我脑海里似的。他们已是我的父母了,不是也是了,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我再回去我的年代,和这个朝代没了任何瓜葛。

吃完饭,回到房中。将剑挂在壁上,径自坐到那架古筝前,像要温习似的自然抚在琴弦上。筝的前面燃着我在那琴房里闻到的那种香。袅袅的青烟飘浮出一种境界,一种心灵的空寂。脑海自由生发出一些玄妙的音符,灵动地跳跃在心间,便随着心意跳跃在琴弦上。有种错觉,这时的自己仿佛已不是自己而是与那个关紫竹重叠成了一个人。指间熟练地拨弄着那十二根弦,心底像是配乐似的同时吟唱着那首诗:

他年亦听流水“潺潺”响

尔今良辰美景两相望

欲伴汝却难却

千山万水终阻截

记当年而汝决绝

前尘往事

不可再添新遗恨

两相望

却已不相守

决然

生死两茫茫

他年重游故地

却是泪眼雾朦朦

这诗,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一句“前尘往事,不可再添新遗恨!”似乎在叙说着什么或是在提醒着什么。合着这诗的哀怨,脑海里竟默默地完成了这诗的配音。弹唱着,竟忘记了时间,也没留意羞月何时回房,心自徘徊在自我的空寂里,为这莫名的轮回。

一切都成了起点,一切都得重头而来!不知道自己只是暂时逗留这个朝代,还是将永留这个朝代;更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自己的前世——是来前世看我们的纠葛的还是来轮回别人的故事?无论是什么,自己都已经无法选择了,都得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得做好‘既来之则安之’的准备。因为,自己也许终其一生都回不去了。那么自己就得扮演好关紫竹这个人物吧。我不知道这个人物还有哪些异能,仅目前这些技艺就够我受了,因为那个世纪的我是没接触过什么古筝的,而‘自来会’这是那个原身体主人本来的能力吧!?要扮演这样的才艺人物还真是令人心惊啊!要不是原身体主人意识还残存于这具躯体,我还真是糗大了!不但如此,还破绽百出呢。

还好,老天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庇佑着我做实了关紫竹这个角色!

现在,因为心静下来了,也才开始好好思考,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唐朝李渊唐高祖在位。那么说来,我在那个世纪仰慕的唐太宗李世民,现在还只是个秦王,还没登上帝王了。仔细搜索记忆中的历史,听羞月说了,现在是公元626年,武德九年的三月二十四日。我的记忆搜索着历史书上的那段,好象要经过什么‘玄武门’之变。又再仔细搜索记忆库。终于找到那段历史。那还得等到七月二日,这段历史才会出现啊。也不知道这秦王是不是真如我看过的连续剧和《隋唐英雄传》那样是个能屈能伸、了不起的人物?心口泛起一**望,想要一睹自小就崇拜的英雄。还有那一群隋唐英雄们,例如:秦琼啦,罗成啦,什么程咬金啦,想到罗成,我才想起,他已在唐未建之前就被李建成和李元吉害死了,不禁惋惜起来。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他的后人。看我紧戚眉,一个下午不说话,羞月不禁担心的道:“小姐还在伤心吗?是不是离开了父母,有些想念了?那你写信给他们啊?”

“羞月,你傻了吗?我的那个朝代和你这个朝代相隔了一千多年,寄信?!真是笑话啊!”

“嗯!嗯!羞月只是看小姐还在伤心,想开解小姐。”

看着这个体贴又聪明可爱的小丫头,我不禁心生怜爱,由衷地道:“谢谢你羞月!”

“什么意思?”羞月楞楞地盯着我。

我轻声道:“也就是感谢你的意思!感激你对我的体贴。你是我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唯一的知情人也是个好妹妹,以后就我俩时别小姐来小姐去的叫,我不舒服,你就叫我佩月,或者你不习惯,也就叫我紫竹吧,我会试着适应的。”

“不能乱了规矩的,以前小姐也这样嘱咐过我,可羞月知道,不能逾了界限。羞月是老爷夫人救回来的丫头,老爷夫人对羞月恩重于山。对羞月从不打骂,这已是羞月前世修来的福气,羞月愿为小姐一家肝脑涂地,这界限是不能破的。”

听她这一席话,我简直为古人的迂腐感到头痛欲裂,也为古人的这种忠心感到敬仰。我也不逼她,便随着她吧。只是仍然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羞月!你觉得我和原来的小姐像吗?”

“和原来的小姐相比,忧郁了一些。但,骨子里还是有些相似!”

“怎么说?”

“像刚才一样,文静的时候安静得不说一句话,冲动起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就像刚才拉我去武场。”

“哦,那你家小姐是双面人了。”羞月诧异地盯着我。

“就像你形容的,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又很开朗啊。还是你家小姐是个调皮鬼?”

“是!我家小姐其实很调皮,鬼主义好多。不过,大家都能原谅她,也很爱护她。因为她从不打骂下人。不过老爷夫人也从未打骂过下人。老爷夫人都是大好人。小姐就是偶尔有些喜欢恶作剧,还有经常会背着老爷夫人偷跑出去。出去多半也是去‘天香茶院’听说书先生说书,有时候她会耐不住性子,管些闲事,便会惹来一些麻烦,所以老爷夫人现在看小姐很紧。”

“她惹些什么事了?”

“就比如:有些富家公子调戏院里的小丫头,小姐看不过去,就会出手。”

“这是活该,是我也会!”我有些义愤填膺道。

“你看,我就说,小姐还是和原小姐有些相似的!所以,老爷夫人还是不放心,交代羞月一定要看好小姐。其实,老爷夫人暗地里早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我猜也是,但没说出口,只道:“那个江公子,你给我讲讲他吧!”

“羽文公子长得风度翩翩、英俊不俗和小姐简直是郎才女貌,般配得令人称羡。而且,羽文公子的性格温柔多情,从小都很迁就小姐,很会哄小姐开心,经常和小姐一起练剑对琴,琴箫合奏犹如仙乐,听的人会不知不觉得忘记了尘世的烦扰。”

“羞月这样的形容是不是夸张了一些?”

“羞月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不信等羽文公子来了你们再合奏一曲看看。”

“不行的,羞月!现在你家小姐已经与他没了那份郎情妾意,怎么可能还能如从前那么默契!?”羞月幽幽地瞥了我一眼。

我便又问道:“那个柳凝表姐和他的一家呢?”

羞月续道:“江老爷和夫人都很疼小姐,因为小姐的母亲和她的哥哥感情甚笃。对两家的孩子都十分疼爱。也十分疼爱江公子。”

“那为什么,小姐和江公子相互爱慕,他们却偏要拆散?这不是有违了这‘疼爱’二字吗?”

“因为柳凝小姐身体不太好,而且,柳凝表姐也爱江公子,江公子因了江老爷的养育之恩。他说‘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

说着眼眶又开始泛红,我想她与原小姐是姐妹情深,才会为小姐这样的命运感到悲伤吧。我宽慰她道:“羞月!没事了,现在你家小姐跟那个江公子已没了那份情,你以后不必为小姐伤心了。”

“嗯!”她看着我:“希望是这样。小姐的命真苦!”

“我知道!羞月,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小姐再也不让羞月再担心了。”我举起手做出一个对天发誓的样子,惹得羞月轻笑,“小姐还是像原来的小姐,每每都是小姐逗羞月开心。”

“当然,你是妹妹,小姐是姐姐啊,姐姐当然得保护好妹妹的。”

“也聊很久了,我们该去用晚饭了,老爷夫人说不定等急了。”

“哦,可我一点不饿。”

“小姐该多吃些,小姐就是太瘦了。”

我无语,才想起,这个朝代是以胖为美的,骨杆美人在这个朝代并不流行,审美观不一样。我不禁有些害怕,难道我真要长成一个大胖子,才漂亮吗?

乖乖地跟了羞月来到饭厅,母亲和父亲早已坐定,见我到了,父亲道:“紫儿来坐下,父亲有话要跟你说。”

“哦!”我乖巧地坐好。

“羞月!你也来坐好,我有话要说。”

“老爷!”羞月很认真地说,“羞月不坐,羞月站着听就好了。”

母亲温柔地看着羞月,道:“羞月,这么多年了,难道老爷和我曾把你当外人吗?我们一直把你当女儿看。人,把身份看得太重那就太迂腐了。知道吗?来,听话。”

羞月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听命似的,坐到靠近我的座位。

父亲这才开口道:“紫儿!如今你也长大了。作为父亲,我很高兴我的紫儿是如此出众。可是,你的相貌太像你母亲当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父亲很是担心你的未来,虽然你已学全了你母亲和我的全部的武学。这样也能作为你将来的防身之用,但是世事难料,小人难防。我们原打算把你许配给羽文,你俩也情投意合。但是,我们都忽略了凝儿。我们原本以为,凝儿和她的外表一样柔弱,也没看出她对羽文的感情。直到那天,凝儿说出了她的心事,羽文也知道了那份情。我们和你伯父伯母不得不改变原来的初衷。毕竟,凝儿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有羽文的照顾,大家也放心了。紫儿,听得懂父亲在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道:“紫儿知道父亲的意思,紫儿不怪谁,也能理解羽文哥哥的苦心。请父亲和母亲,以及大伯父和伯母不要为紫儿操心,紫儿知道怎么做。”

“嗯!”父亲赞许地点点头道:“我的紫儿真的长大了。”接着对羞月道:“羞月!你是妹妹,应该好好督促姐姐。你姐姐有些顽皮,你不要随着她性子再这样胡闹下去。羞月一向听话,也懂事,应该听得懂我说什么,是吗?”

羞月郑重地点点头。

父亲停了一会儿,道:“你母亲现在有了身孕,你就在家好好陪母亲。为父的有些事情要去办。”

“紫儿知道。”

父亲慈爱地抚着我发,又道:“我们本想离开京城找个偏僻的没人知道的地方住下的。可是,你爷爷年纪已大了,为父只得就近住下,也好就近照顾。紫儿!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就以男装示人吧。唉……”父亲像有难言之隐地轻叹口气,停下不说了。

这时,母亲插话道:“杰筠!该来的总归会来。我们太过担心也没用。说不定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我注意到父亲嘴角的一丝苦笑。不禁愕然,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还是有什么苦衷又不能跟我们讲吗?我怯怯地,小心的开口,“父亲!有什么紫儿可以为父亲解忧的吗?”

母亲忙掩饰道:“没事!没事!竹儿,吃饭,饭菜都凉了。杰筠!羞月!”羞月答应着,便盛饭,我也不便再问,默默地吃着羞月盛好的饭。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冷漠。这顿饭吃得可辛苦,没人说话,吃完了,父亲母亲吩咐我回房,羞月和我一并回房收拾第二天的一些用物。我对羞月道:“羞月!父亲母亲刚才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好象有很严重的事要发生似的。”

“羞月也觉得怪怪的,像生离死别似的。”

“父亲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啊?”我展开想象空间问道。

“羞月不知道啊,至羞月进府到现在,也没遇到什么来寻仇的啊。”

“那——”我也想不到什么问题了,带着这份疑问,我进入了来这个朝代的第一个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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