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若虚好像从至尊轩辕戟上参悟出了什么,忙于闭关修炼,没有了陪郑绎明练物的人。本来青虚山的几个二代弟子也可以的,但是当他找上门的时候,总是遭到他们礼貌而不容商量的拒绝,把他郁闷得可以。
索性就到藏书阁借了许多书,带到观星阁,没事儿就躺在屋子里看书,顺带调笑江雪梅,小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儿。
不过就是有时手有点发痒,拿起黄金戟挥舞几圈却找不到对手,颇有独孤求败式的孤单,找江雪梅试试,但是对着江雪梅的时候他根本放不开,只要一个不留意,一戟下去,绝对是躺上半年的结局,比得几次他自己都没有了兴致。
郑绎明正在看书,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倒要仔细看看,这青虚宗除了张若虚到底还有什么牛人敢于这么无理。
看着眼前的男人,两米多高,身体非常壮实,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长满黑色胸毛的胸口袒露在外面,郑绎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是黑社会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居然要和我决斗,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听到来人的第一句郑绎明忍不住大叫起来,他实在感觉太惊讶了。
“是的,师伯,我要和你决斗。”洪大山断断续续的说,说着还吐出一口酒气,打了个饱嗝。
“决斗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遍呢!”郑绎明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洪大山倒也自来熟,自顾自的找了根椅子坐下,“我是二代弟子的老三,姓洪名大山,我要和你决斗。”
郑绎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进洪大山,围着他转了几圈,只觉浓烈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他到青虚山也有两个多月了,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三弟子,但是关于他的传闻却是听过不少。这个洪大山修行的天分不错,还未过百岁的时候就达到了天乾位,但就是脑袋少了根筋,经常闹出笑话,给张若虚惹了不少麻烦。
张若虚的门风极严,如果知道自己的弟子不顾尊卑不分上下地挑战师伯,那后果很严重,即使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作为张若虚的亲传弟子已经跟随他一百五十多个年头的洪大山没有道理不清楚,应该很清楚才是。
难道爱情的魔力真的如此大?能够使他有足够的勇气冒着被处死的危险挑战自己?
郑绎明猜得到洪大山找自己决斗的目的,虽说青虚山众人暗恋江雪梅的不再少数,但是敢明面追求的江雪梅还是只有几个二代弟子,毕竟没有敢挑战张若虚的权威,二三代弟子通婚可就是乱搞。而几个二代弟子中追江雪梅追得最勤就是这个洪大山。
看他的状态,酒应该喝了不少,难道这厮想学自己处理百晨千香的办法,推脱自己喝醉了酒,神智不清楚,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但就是这样也会很惨的,只要自己真的要追究,张若虚虽然不舍,多半还是得挥泪斩爱徒。
“你就是闯祸真人洪大山,呵呵,久仰久仰,我到青虚山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不过你要和我决斗,总要有个理由吧。”虽然手痒的要命,战斗欲望再狂烧,但是几天的时间都挨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郑绎明想要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因……因为……因为小师妹。”洪大山本来就因为喝多了酒通红的脸,更加红了,如果在添上几措猴子毛,那就是活生生的一猴子屁股。
果然如此,这段时间郑绎明已经听说过不止一次,十一个二代弟子中,江雪梅就和洪大山这个三师兄的感情最好,也数这个洪大山对江雪梅的追求攻势最猛。
张若虚一个十三个亲传弟子,老大已经死于天劫之下,老九也已经死去几十年,所以青虚山的二代弟子还剩下十一个。
江雪梅刚进观星阁就听到侍女的报告,说自己的三师兄洪大山气势汹汹的进了道君的房间。
江雪梅暗道不好,快步向郑绎明的房间走去。
抢女人抢到本师伯手里来了,决斗就决斗,还怕你不成,反正我有至尊轩辕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而且这样还绝了一些人的想念,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郑绎明暗道,他却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师伯是怎么来的,而且他这个师侄可比他的年龄大多了,已经活了两百多年。
“你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是我赢了就拥有小梅,输了的话,你就离开小梅?”郑绎明问道。
洪大山平时也不是蠢笨之人,但是来找这个传说的师伯前,他喝了不少酒,脑袋昏昏沉沉的。
洪大山回到青虚山已经三天,这期间他和江雪梅见过一面,二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生疏,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江雪梅是喜欢他的,而和来历不明的师伯在一起,只是因为师父的命令。
他想要救小师妹脱离苦海,但他知道如果小师妹知道了,一定不会允许他冒险的。思前想后,决定背着师妹来会会郑绎明这个师伯,如果到时候师父要惩罚,自然不会落到小师妹的头上。
但是从小到现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张若虚在他的心中建立的神一般的威严岂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临到计划的时间的时候,他又心虚了,如此三次都在观星阁外徘徊,不敢踏入。
最后他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喝了十几坛烈酒,醉醺醺的走入了郑绎明居住的屋子。
“是啊,哦,不是,不是。”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啊,洪大山虽然脑袋还有些不清楚,但是在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上可不会马虎,“如果我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师伯就放过小师妹,如果我输了,我就从此不再过问小师妹的事。”
这样的赌注,自己是不是太吃亏啊!不过想想这洪大山身上也没有什么自己看得上的,而且自己是稳赢不输,郑绎明的心中平衡了,点点头表示答应。
江雪梅从隐藏的门旁边走了出来,走进屋内,眼睛红红的看着二人,手中还捏着白色的梅花手帕,用发着颤抖的手指着郑绎明道:“绎明,想不到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一件随手可仍的货物,这就是我江雪梅用一片真心换来的结果,呵呵。”
江雪梅惨笑出声,转过身看着洪大山道:“三师兄,小师妹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亲哥哥对待,可是想不到自己最亲的居然把我当成一件货物,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以后我们师兄妹的情谊就是这截头发,一刀两断,从此形同陌路。”
说着她割下胸前长发,一剑削为两段,“你们在我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我在你们心中的地位,我的心,好痛。”话刚完,她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溢出口角,决绝地看了二人一眼,一蹬脚,似凌空的飞燕,向观星阁外飞去。
“小梅(小师妹)。”
洪大山的头上冒出都大的汗珠,酒意去了几成。
郑绎明和洪大山对视一眼,同时起步往外跑去,但是哪里还有人在,已经芳踪无觅。
脚步不停地到达观星阁外,二人还是往同一个方向跑去。
郑绎明暗道不好,这洪大山应该和自己一样,知道江雪梅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爱跑到附近的西北锋顶的夕阳亭吹吹风。不过想想也对,如果他不知道反而不正常。
看到洪大山好像要使用飞行术,郑绎明两步抓住半空中的洪大山的胳膊,一把把他拉力下来。
迎向洪大山迷惑的眼神,郑绎明建议道:“洪师侄,我看我们还是先决斗吧,决出胜负再去安慰小梅也不迟,如果小梅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去,肯定更加难过。”
洪大山想想也对,一口答应下来:“好,我也正有此意。时间紧急,就不到演武场了,择地不如撞地,不如就在此地决斗吧!”
郑绎明点点头,从乾坤芥子中取出黄金戟,做好起手式。
洪大山手一伸,一柄四米多的银黑色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姿势优美而顺畅,挥舞着长枪就攻击了上来。现在时间急迫,他可顾不得什么武道精神,尊不尊重长辈。
洪大山手中的七杀烈焰枪不是凡品,练成后就是地坤中阶法器,经过他一百多年的磨合和开光,已经堪堪达到天乾初阶。
郑绎明也丝毫不顾长辈风范,挥动手中黄金戟冲了过去。此刻两人都想速战速决,是以都拿出全副本事。
枪戟的第一次交击,洪大山手中的长枪剧烈的颤抖着,几乎要脱离他的掌控。那种因为震荡产生似泣似诉地唔唔声,又好似痛苦的嘶叫,又好像求饶的哀鸣,洪大山的心中非常难过,爱枪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受过伤害了,一击就受损,好似伤在他的心上一样。
郑绎明能拿动九万斤的黄金戟,靠的就是蛮力。虽然最终还是没有像张若虚所说的,练出真力,自然没有修炼大力神诀,但是张若虚有一点没有说错,郑绎明的身体的确是潜力无穷,仅仅三四天的适应时间过后,他已经能够自如的运用黄金戟了,把张若虚眼红得直想哭。
洪大山马上调整战斗方式,灵元力顺着手臂源源不断的输入手中长枪内,枪身射出淡淡青光,枪尖更是射出三尺青芒,似一条矫健的青龙。任由郑绎明怎么攻击,就是不能和长枪相碰,哪怕轻微的擦过也没有。
郑绎明不过练习几个月的戟,而洪大山是用了一百多年枪的此道高手,二人比拼技术,即使郑绎明的天赋在高也没有用,而且郑绎明的用戟天赋实在算不得什么!
十几个回合下来,郑绎明的身上成了乞丐装,破破烂烂的。
洪大山总算是明白这个师伯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干脆了,自己的攻击力对与他根本没有用,即使攻到他最要害的地方也没有用,而自己要保持这样的攻击力,消耗的能量不是个小数目,最多坚持两个时辰,那可有悖自己速战速决的初衷。
而想想自己的身上似乎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要几百这个师伯比登天还难,罢了,反正都是个输,认输算了,从刚才小师妹的话中,他听得出,小师妹是真心喜欢这个师伯的,就让他去安慰小师妹吧,如果小师妹因此产生了什么意外,自己真的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跳出战圈,洪大山阻止攻击过来的师伯,“师伯,我认输,你快去安慰小师妹吧!希望您告诉她,三师兄为了她就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承让!话我一定带到!”郑绎明高兴道,略略一想,他就明白了洪大山的目的,对他的这种行为很佩服,至少他知道他做不到。
看到师伯远去,洪大山心中的悲苦一下爆发出来。
“为什么?……”他越想越气,大吼出声,长枪被他全力的一击,插入观星阁的墙壁上,一米多的坚逾钢铁的墙壁几乎被贯穿,仅仅还留着不到半米的前身在墙外。
远远的听到洪大山传来的喊声,那声音充满悲叹,苍凉,无助,气恼,郑绎明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儿,加快步伐向着西北峰顶的夕阳亭走去。
洪大山走向自己的银枪,手上泛起青光,把插进墙壁超过一米,几乎把墙插穿的银枪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
舞动着手中银枪,洪大山似发了疯一样,他的周围形成一个大大的由泥沙树叶组成的护罩,护罩内不时就有一道气芒从飞出,几刻过后,四周都是残枝剩叶,断臂残垣,从前的富丽堂皇早已不再,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吓坏了的观星阁的众侍女忙去请来青虚山的几位二代弟子,几人合力才把这个陷入癫狂的破坏真人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