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肖伯纳
教育改革可说是一个长论不衰的话题,因为教育关乎未来,可谓重中之重。教育问题又非常复杂,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除了理论还要实践,确实有一个长期反复探索的过程。比如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的问题,人们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仍然在不断地讨论。应试教育就那么不好吗?素质教育就那么棒吗?恐怕还是各有所长吧。应试教育的考分比较刻板,而且给孩子们很大的压力,但它使孩子们对基础知识的掌握却比较全面而牢固,这可大有好处,是毋庸置疑的;但若将分数看得太重,“分成了命根”,好像考分不高的孩子就肯定没出息,恐怕也不尽然。英国文豪、192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乔治·肖伯纳就曾经是一个学习成绩不大好、考分不高的孩子。
乔治·肖伯纳是英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在英国文学史上地位很高,有不少文学史家和文学评论家认为他是莎士比亚以后英国最杰出的戏剧家和讽刺作家。
严格地说,肖伯纳应该是爱尔兰籍人,因为他祖居爱尔兰,他自己也出生在爱尔兰的首都都柏林,时间是1856年。他家属于盎格鲁—爱尔兰血统。肖伯纳20岁才去伦敦。
肖伯纳的家族早年是名门望族,到肖伯纳的父亲一代,家道已经中落。肖伯纳的父亲是个小公务员,当过郡司法官。母亲是一个房产主的女儿,喜欢音乐,擅长歌唱和演奏钢琴,依照现在喜好夸张和炒作的风气,就是歌唱家和钢琴家。但在肖伯纳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异,肖伯纳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但母亲不大关照肖伯纳,所以肖伯纳小时候很“自由”。
肖伯纳10岁的时候在都柏林上教会学校。由于没人管,他的成绩相当糟糕,差不多总是班上最后几名。后来,肖伯纳又先后进过三所学校,但他始终对功课不感兴趣,成绩始终很糟糕。小肖伯纳似乎对此很不在乎,一副“爱咋的咋的”的神情;也没人管他这些事儿,他也落得个“自由自在”。但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有特殊之处,就是喜欢英语作文课,而且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另外,肖伯纳从小性格活跃,精力旺盛,擅长谈吐。他经常在班里给同学们生动地讲述希腊神话伊里亚特和奥德赛的故事,同学们听得很入迷。
肖伯纳14岁中学毕业,因为家境困难,他自己也好像没有决心,所以没有去上大学。他想在音乐和绘画方面下功夫。但努力干了一年,没有什么效果,他似乎有点儿灰心。
16岁那年,肖伯纳的叔父为他在邮局谋得一份差事,但没干多久又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当誊写员,后来又当会计,收房租。这些为了糊口的差事使肖伯纳了解到广大人民生活的艰难和困苦,感触很深。肖伯纳虽然对这些差事不感兴趣,但他干得相当出色,似乎颇为自由自在。对肖伯纳来说尤其重要的是,在这四五年里,他一边工作,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开始为报纸和刊物写文章,发表了不少东西。不过这时候,他几乎还没有在社会上产生任何影响,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1876年,肖伯纳20岁的时候,终于下决心放弃房地产公司的工作,去了伦敦,同已经居住在那里的母亲和姐姐一起生活。但在此后的10年时间里,肖伯纳一直找不到工作,靠母亲的帮助维持生活。但肖伯纳似乎并不悲观,他经常出入伦敦的社交界,到大英博物馆读书,出席文学讨论会,参加社会问题辩论会,有时候还帮助他原来的中学音乐老师乔治·范德勤·李搞音乐活动。肖伯纳也顽强地坚持文学写作,想靠写作维持生活,但结果归于失败。肖伯纳在10年时间里,总共得到的稿费不到6英镑,而且其中的5镑还是靠代写卖药广告得来的。极为可贵的是,肖伯纳毫不气馁,继续坚持写作。在这一段时间里,肖伯纳的一些小说虽然表现了一定的才气,但由于缺乏批判的力量,在社会上仍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当时,美国经济学家亨利·乔治的《进步与贫困》一书在伦敦非常风行。肖伯纳在听了亨利·乔治的一次演说以后,很受启发。他说,从此“学习社会经济的重要性使我茅塞顿开”。肖伯纳真的从此开始学习研究社会经济问题。他还参加了马克思著作阅读小组,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认为这部著作“是对资产阶级的控诉”。他说:“马克思使我开了眼界,看到了历史和文明的真实面目,他向我揭示了生活的目的和意义。”尽管马克思对他的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加深了他对社会问题的认识,特别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罪恶的认识,但他始终没有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1884年,英国改良主义的费边社成立,肖伯纳立即加入该社,并担任该社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达27年之久。这期间,肖伯纳写了大量关于社会问题的文章和小册子。当然,肖伯纳对他所热爱的文学创作也丝毫没有放松,他继续坚持不懈地从事文学创作,写有长篇小说《业余社会主义者》《凯雪尔·拜伦的职业》《无理之结》《艺术家的爱情》等。其中《业余社会主义者》令人读来颇有兴味,他尖锐地批评了资本主义的弊端。恩格斯曾经说过:“肖伯纳作为文学家,他是很有才能,也很敏锐,但作为经济学家和政治家,却微不足道。尽管他很正直,也不追名逐利。”
1898年,肖伯纳42岁时,和一个爱尔兰人结婚,起初住在伦敦,后来迁居哈福德郡,并一直住在那里。肖伯纳没有子女。
1897年到1903年,肖伯纳曾先后担任过教区委员会和市议会的委员。由于他饱受生活的煎熬,了解劳动群众的疾苦,同情下层人民的悲惨遭遇,所以在担任公职期间,曾不懈地为劳苦大众说话,甚至主张工业公有化。也因为如此,他遭到资产阶级的攻击,以致在1903年的选举中落选。
肖伯纳的文学创作前期,写了不少小说,但并没有取得突出成绩。他于是转而进行戏剧创作,正是戏剧创作使他名扬世界。
肖伯纳之所以转而进行戏剧创作,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受到易卜生的影响。1888年,马克思的女儿艾琳娜曾经邀请肖伯纳参加挪威大戏剧家易卜生的名剧《玩偶之家》的业余演出。不久以后,肖伯纳又听了戏剧评论家威廉·阿切尔朗诵易卜生的另一名剧《培尔·金特》。肖伯纳听完以后大受震动,使他感到“一刹那间,这位伟大诗人的魔力打开了我的眼界”。于是肖伯纳从此潜心研究易卜生的剧本。1891年,肖伯纳写了《易卜生主义的精华》一书,阐述了易卜生对戏剧的重大贡献。这是欧洲现代戏剧史上的一部重要论著。有一次,易卜生的名剧《群鬼》在伦敦公演,遭到英国的绅士贵妇们的恶毒攻击。这使肖伯纳看清了戏剧的巨大力量,并决心拿起戏剧这一强大武器。这表现了一位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文学创作并不仅仅是作家的个人行为,而是一种影响深广的社会活动。
肖伯纳备尝生活的艰辛,对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面,它的种种弊病和罪恶,感触很深。肖伯纳在长期的艰难的社会生活中磨炼了敏锐的洞察力,富于雄辩的演说才能,并具有音乐、绘画的艺术修养,他还有过舞台生活的经验,他更具有很高的写作技巧,这一切都为他从事戏剧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创作了大量剧本,真可谓硕果累累。从1892年的《鳏夫的房产》到1950年的《为什么他不肯》,在长达60年的艰辛笔耕中,一共创作了52部剧本,数量之多在英国前无古人,在世界戏剧史上也极为罕见。肖伯纳的主要剧作有《不快意的戏剧集》《快意的戏剧集》《为清教徒写的戏剧集》《伤心之家》《苹果车》《真相毕露》等。肖伯纳的戏剧敢于贴近现实,直面社会,无情地刺破资本主义社会的一切脓疮,揭开“绅士淑女”们的一切伪装,由此产生了惊世骇俗的力量。这在英国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在肖伯纳演绎的舞台上,资产阶级及其卫道士损人利己、巧取豪夺、道德沦丧、尔虞我诈、侵略扩张、虚情假意、寡廉鲜耻等一切丑恶现象,都成为揭露和鞭挞的对象。在资产阶级及其护卫者们面前,肖伯纳是一个“魔鬼”一般的人物。
1925年,肖伯纳由于其杰出成就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他立即把奖金全部捐赠给了瑞典的那些穷苦作家。
1931年,肖伯纳访问苏联,在莫斯科度过了他的75岁寿辰。苏联伟大的文学家高尔基因病未能和他见面,但写信向他祝贺,称颂他是“勇敢的战士”和有天才的人。
1932年,肖伯纳访问我国,在上海与鲁迅、宋庆龄、蔡元培等中国社会精英愉快会见。中国伟大文学家鲁迅十分赞赏肖伯纳。他说:“肖伯纳使绅士、淑女们登场,撕掉了假面具、阔衣装,终于拉住耳朵,指给大家道,‘看啦,这是蛆虫!’连磋商的工夫、掩饰的法子也不给人有一点。这时候,能笑的就只有并无他所指摘的病痛的下等人了。在这一点上,肖是和下等人相近的,而也就和上等人相远。”
肖伯纳的文学创作,题材广泛,感染力强,擅长幽默和讽刺,语言则十分精练,确有许多堪称不朽之作。
肖伯纳在世界文学史上有着确定不移的地位。他的作品是人类宝贵的精神财富,曾经是世界进步力量反对帝国主义反动势力的有力武器,即使在今天,对于我们认识资本主义社会的腐朽一面,仍然具有很深刻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