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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俗话说……说啥来着?反正,高考过后,就是估分啊填志愿的……貌似……

“你这丫头怎么考成这个鬼样子?真是枉费了人家念宇一直以来的努力……”我妈念叨得我更加愧疚了,好嘛……我错了还不成……

可是,这个分数,这些志愿……怎么那么眼熟???哦麦噶得!那不就是曾经的未来的我的成绩和报的学校吗?唉……还是……[这回要正确的选择一次]……谁?又是谁?这句话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脑海中呢?我好像……曾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算了算了,看你这样子,也就能报个[W工程大学]了……”雷,好雷~!!!!我确定我被雷劈到了!“至于专业么……诶,你想念什么?”老妈头都没有回过来,就在那仔细研究着学校的介绍。

“该不会……又是……制药工程吧……”既然是同样的分数,同样的学校,那大概也是同样的专业?

我妈这才奇怪的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你这丫头是不是偷偷看过简介啦?怎么知道就这个专业在这个学校比较有前途?”老妈,我不是偷看的,是当年你硬塞给我就差让我背下来的!!!“恩……不错,出来就业面也广,你丫也没哪门学得特别好的就这样吧……”

“……”

于是,我报了相同的学校,相同的专业,估计进去遇见的也是相同的同学了——啊!我的那个激动啊!又可以见到那几个吵吵闹闹的女人,又可以和她们在一起了!好开心好开心哦……

“有这么高兴么……”老妈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莫名傻笑的我,也跟着笑了,“你啊,要是有念宇一半就好啦……”

说到花念宇,这几天我都没见着他人呢!“妈,他最近在忙啥呢?”怎么都没了影子,该不会就是帮我过了高考就功成身退离开走人了吧?

“他啊……”我妈刚刚被我带起的笑容不见了,表情显得十分沉重。“你花阿姨的病严重了,现在……他正忙着呢……”花阿姨?对哦,一直都不晓得她的病究竟是什么状况,高考前段时间花念宇就一直陪着我好像也没很多时间去看他妈妈吧?虽然我妈经常过去,但毕竟还是自己儿子比较能让自己开心吧……我影响到他了?

“妈,花阿姨……究竟是什么病啊?”我小心翼翼的问着,“很严重了吗?会不会好起来?”

老妈停了停,叹了口气,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许久,才开口说道:“说了你也不会懂,反正就是……后天引起的,大概……也没多少日子了吧……”

“什么?!”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个总是和花念宇有着相同微笑的,声音细细软软的花阿姨……“妈,没有其他办法吗?”花念宇,如果你妈妈去世了,那你怎么办?

我好像,看到妈妈的眼睛,溢出了点点泪光:“能怎么办,生死由命,你花阿姨这一辈子……唯一值得欣慰的,估计就是念宇了吧……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别看她很娇弱的样子,体育可好了,身体也很棒,只是,后来遇见了念宇的那个混账爸爸……”

妈妈又断断续续跟我讲了一些,大体上就是,花念宇的爸爸是个有妇之夫,花阿姨还一直无怨无悔的跟着那个男人,哪怕,在生下花念宇后却只能在每个礼拜见他一次,花念宇被接回他父亲家,花阿姨就是那段时间思念成疾的,一直到他15岁那年才从那个家解脱出来,和他妈妈一起搬离这个城市……如果不是当初我妈去学校凑巧遇见花念宇,可能,他就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母亲的渐渐消逝吧……

“朵儿,妈妈告诉你这些事,只是觉得你长大了,希望你看男人能准一点,你也不要跟念宇讲我告诉过你,那孩子倔得狠,也非常痛恨别人提起这件事……”其实,妈妈也是想找个人说说吧?我现在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她曾经那么在意我和男孩子的交往,也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强烈的反对我跟蓝以风了。

“妈……”我抱住她,眼睛也是涩涩的,为什么,像花阿姨那么好的人,要受到这样的折磨呢?为什么,我们这些笨女人,都要为那种毫不值得的男人付出所有呢?是傻,还是痴?“我讨厌男人,我恨死那些臭男人了……”

我和妈妈哭成一团,从房间走出来的爸爸不明所以的瞪着我们哭天抢地的骂着[臭男人],他还以为我们是对男人看透了准备离家了呢……结果把他给激动的……

加护病房——

透过玻璃窗,花阿姨静静的躺在里面,很安详,脸上的微笑并不像是一个即将去世的人的表情。我再望向身边的花念宇,他一脸的憔悴,但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好象看透了一切……花念宇,你这样……叫做坚强吗?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的心好痛,我宁愿看到你痛苦失常的样子,也不想看你现在这种类似绝望的表情。

“花念宇……”开口唤着他,他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盯着病房内的那个人,我忍不住靠近他,将我的额头贴着他的背后。“会好起来的……”我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但真的,不想再看到他这个样子。

这段日子,我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考后疯狂的玩乐,我只是,陪着花念宇,我真的很担心他。就在前几天,花阿姨已经完全的失去意识,被送进加护病房,而花念宇,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吃倒还是吃,但很少。

我感觉到,他又瘦了,他的脊背,我能试到硬硬的骨头。“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这次也是。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那么好听,可是,却是那么的飘渺,那么的不真实。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想说话,我又让他为难了么?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倦和绝望。他真的没事么?为什么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很细微,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你要不要先到隔壁病房休息一下……”我的鼻音越来越重了,控制不住,“你已经两天都没有睡觉了……”你会熬不住的啊……

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我想看着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听得不是很清楚,“难得……”

“啊?什么?”我没听清楚,疑惑的望着他,而他只是转过身,将我搂进怀里。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花念宇……“我该满足的,不是么?”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他低语呢喃,虽然不懂。“这是我的选择,可我的心还是好痛……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受到这种折磨呢?花阿姨对我很好,很温柔,花念宇……对我也是宠得没话说……他们也都是那么好的人……可是……

妈妈来了,给花念宇送饭,而花念宇依旧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然后说天太晚了两个女人在路上走不安全,让我和妈妈快点回家。花念宇,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我们着想呢?你真是好得可恶,好得……

我们离开了。走在街上,我却并不想回家,妈妈大概明白,只让我别到人少带地方乱晃,便先走了。脑子里全是花念宇憔悴的模样,我一直以为,花阿姨的病是会好起来的,在我面前,花念宇永远都微笑着,给我一个最轻松愉快的氛围,可是,我却不知道,他的身上,有着那么痛苦的经历,压着这么重的担子,还要面对如今的事情……

我是不是很坏呢?以前还对他有这样那样的要求,害他时常陪着我,担心我,可是我呢?我为他做过什么了?只是,占据了他陪伴日子不多的母亲的时间……我好想为他做些什么,可是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到,连句简单的安慰的话都不晓得该怎么说!我真的是……很失败……

“朵儿?!”前面响起了一声惊讶的叫唤,我没有抬头,我只稍微放慢了脚步。“喂!你听见我喊你没有?你怎么在这里啊?”是月月,她还是老样子,活泼开朗,天真无邪。

“……”当我望向她的时候,我从她眼里看见了狼狈的自己,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月月很担心,拉着我,“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我没有反对,只是任她拉着向前走去。

我们找了一个还比较安静的水吧,各自点了一杯奶茶。月月跟我说了一大堆关于她的成绩,志愿的事情,果不其然,她还是决定去外地的学校了,我记得,未来的她也是吧?然后她看见我一直都沉默以对,才稍微安静了点,观察了一下我。

“你是怎么了,我打你家电话一直都没人接,也不好意思直接冲去你家,今天如果不是我出来还影碟,还真就以为你消失了呢……”她抱怨完后,再喝了口奶茶,“可是怎么现在的你……成了这副模样?受了什么打击了?你……考得不好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跟着喝了口奶茶,应该是甜甜的,但到了我的嘴里,却只感到苦涩——我记得,花念宇很反对我在外面的店喝这些饮料,每次我闹着要喝的时候,他总是亲自为我做好并把热腾腾的自配奶茶放在我面前。

“别天朵儿,你倒是吭个声啊?!”对面的月月有些不耐烦了,“你是死是活也该有个交代不是吗?”唉……“难道说……你真的和花老师有什么……啊……那个传言难道是真的?”

忽然从她口里听到花念宇,我有些惊讶,这才把思绪拉回她身上。“什么传言?你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我和花念宇很熟?

“哼哼,提到花老师,你才有反应哦?”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康子靳离开后曾经有人见到你和花老师很亲密的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后来高考那两天他也一直陪着你,大家都在说,其实你是因为花老师才甩了康子靳的呢……”

什么啊……康子靳哪是我甩的啊……而且……“我和花念宇哪有很亲密呀?”我叫他都是连名带姓的,还因为这个一天到晚被我妈给念叨。“他只是我妈妈一个朋友的儿子,算是我半个哥哥,所以我们才熟了点……”说到这个,我的心情又暗了下来,唉……

“月月,相信吗?将来的我们,会忘记彼此……”是的,那渐渐失去的联络,还有我对过去的舍弃,“怎么办呢?所有人都逃不过命运吗?”我是这样,花阿姨和花念宇……也是么?“人生的重新开始么?可还是改变不了这些……”重来一次,让我遇见了花阿姨,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她生命的消逝……

“你胡说什么哪?”月月似乎很不赞同我的看法,“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变成个老太婆了?对了,你还没有说,为什么现在弄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月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痛苦的低喃,“我只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失败,到最后一无是处,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你不要这么说嘛……”月月看我这样子,也没再追问了,只是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慰着,“天生我才必有用,不是么?或许,你还有其他的功用呢?”呵……如果我能像你这么开朗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相信我,明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可是,有人却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啊……“朵儿,即使你现在再怎么难过,再怎么颓废,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的,你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去想着怎么解决呢!”

“这样吗?”我又思考了很久,没有再听月月说什么。

是啊……既然,现在花阿姨的身体已成事实,我能做的,只能陪伴着花念宇,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再倒了下去!“谢谢你月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见!”说完,我急忙跑出去。

“喂!别天朵儿!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再见呢……”后面传来月月的叫唤声,可是,那都不重要了……我要去找花念宇,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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