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施展灵力的时候,夭夭的小手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摇了摇头,眼眸里泛出紫色的流光,“微微,放过他们!相信我,他们出去以后,会将这地狱般的一年忘记得一干二净的。”
“可是他们说微微是妖,他们曾经想杀微微……”
两个人眼睛对望,并不出声,通过心语交流。
“你不是妖,是他们错了。”
“那微微是什么?”
“你是龙宫的孩子。只要你心底纯净如水,你头上的犄角慢慢就会变成透明色,等到那时,再也不会有人说你是妖了,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真的吗?那微微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忘记所有的恨,忘记所有的不快,心里充满爱的时候。”紫色流光幻出绝美。
微微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谢谢夭夭哥哥,微微知道了。”她已然收起了所有的灵力,夭夭说得对,这些人已经很可怜了,没必要对他们斩尽杀绝。
“快点跟上来啦,我们要出去了。”凌平平在前面大声地喊道。
“来了。”夭夭嘴角浅笑,拉起微微的手,蹦跳着小跑了过去,跟在凌平平左边。
“小家伙,在那干嘛呢?怎么?舍不得微微啊?”凌平平爱宠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半开玩笑的口吻,“怎么看还是你跟微微比较合适,年岁相仿,志趣相投,微微又这么乖巧懂事,夭夭啊!干脆你把我休了,认我做干娘,一会啊,干娘替你做主,帮你向城主提亲,你啊,跟微微结个娃娃亲。”
她絮叨着,夭夭突然松开了微微的手,紧紧地拉住凌平平的手,拽了拽她,深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夭夭只喜欢娘子一个人。”他突然认真的模样,叫凌平平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蓦了一会,凌平平终于想到话说,她蹲下身子,直视夭夭美丽的大眼睛,“可是,我的年龄都够做你娘了啊!”她轻轻点了点夭夭的额头,眼角浅笑。
夭夭坚决地摇了摇头,眨着眼睛,说。“不是的,不是,我娘她已经很老很老了。”
很老很老?这个小夭夭还真是有趣,竟然这么说他娘,凌平平看着他的可爱模样,好笑地舒了口气,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小家伙你才几岁,你娘她能老到那里去?”她才不信夭夭的话咧!
“是真的。”他认真地说。
“那你今年几岁?”凌平平问。
夭夭竖起手指,认真地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我记不清了,等见到娘问问她就知道了。”夭夭算了半天,没算明白,只好抬起头,看着凌平平,说。
“得。得。说你小还不承认,只有小孩子才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凌平平摸摸他的头,站起身,“走吧,那我们就出去找你娘问问清楚看你今年是几岁,我还要问问她,是不是同意我做你干娘?她保准同意我这么优秀的人才做夭夭你的干娘。”凌平平哈哈乐道,认准了夭夭这个干儿子。
“反正我只要你做我娘子,才不要做什么干娘。”夭夭赌气似的嘟起了小嘴,小声喃喃道,扯着她的衣角往外走去。
微微淡淡笑着跟在他们身后,头上的两个犄角的颜色也越来越淡了。
小白舒服地躺在凌平平怀里,伸了个懒腰,刚看这两人演的一出戏,真是感触颇多啊,它故作深沉地邪邪一笑,暗暗想到: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算我小白倒霉,灵力比不过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夭夭,栽到了他手里,夭夭他呢,偏偏眼里只认得凌平平那个笨女人,又栽到她手里。小白斜睨了一眼怀抱的主人,不知道她会栽到谁的手里?
想着,井口就在眼前了。月光如泄,倾泻了下来,好美!井中望月,感觉真是好生惬意啊!
“小白,你先上去!”凌平平拍一拍小白的脑袋,两手往上一扬,把它抛了上去。
“你们俩踩着我爬上去吧!”凌平平对微微和夭夭,说。
微微摇了摇头。“平平姐姐,这里有机关,会送我们上去的。你和夭夭站稳了。”说着,她蹲下身子,摸准地下的一块方石,重重地拍了下去。
脚下突然一阵震动,慢慢升起一个圆柱形的石柱,清冽的井水从石柱下慢慢渗了出来,萦绕在石柱周围。凌平平稳稳地一手拉着微微,一手拉着夭夭,到哪里,她保护人的心愿都会时常挂在心上,时刻铭记着。石柱越升越高,就像舞台上表演用的升降台,终于升出了井面,稳稳地停了下来。
凌平平一脚跨了出去,将微微和夭夭安全地送到地面上。这时,石柱也慢慢退了回去,落到清冽的井水下面,一切又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轻灵的月色朦胧在清汪汪的井水之上。
四周一片静寂,听得见夏虫的鸣唱。前方那座小木屋亮着微弱的亮光,透着窗户,依稀可辨两个幸福的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凌平平两手叉腰,羡慕地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自怨自艾地笑语道:“哎,真让人羡慕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呢?”
“姑娘还未婚嫁吗?”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子的声音,是刚在井底跟自己说话的清瘦男子,原来他还走,一直留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是你啊?”凌平平的心事被人听了去,脸侧飞起一片晕红。“你没走啊?”
“在下受姑娘救命之恩,怎能不知姑娘芳名就离开呢?”
“在下凌平平,凌女侠是也。”跟他说话,她的舌头都打起转来,别别扭扭的,她飞快地摆了摆手,快人快语,爽快道,“我只是打开了那道门而已啦,是城主想通了肯放过你们,你们才有机会从井底出来的。”
清瘦男子又鞠了个躬,似有所思地轻声念道:“凌平平,平平,姑娘好名字,人长得漂亮,又谦虚,正是应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的眼里放出异样的光芒,眼角含笑饶有意味地看着凌平平,“在下莫昀霆,不知姑娘能否赏脸与在下一起去喝几杯?就当是昀霆答谢姑娘救命之恩。”
凌平平眼神飞快地打量起眼前这个清瘦的男子,长得也算清秀,可她对着他,感觉就像是对着一尊食古不化的木头人一样,不要,不要,我凌平平是宁缺毋滥,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入眼的。
“那个,月色不错哦!那个喝酒,下次吧!我家相公有些累了,我得伺候他回去休息了。”这种时候,她倒是想起拿夭夭做挡箭牌了,拉起夭夭的手,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扬起一阵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