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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啊……放手!”扭动着身体,凌小珏很想动手揍人,但在没有弄清楚柳欣儿的诡计之前,她还是勉强压下了内心的冲动,硬生生地跪上了垫子。

“呃……”一声轻呼,凌小珏不禁咬紧了下唇,锥心的刺痛从膝盖传来,原来这跪垫内布满了无数的钢针!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轻挑着指甲,柳欣儿的脸上泛起一抹阴毒的笑:“现在你出宫还和凌妃无关吗?”

忍着痛,凌小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当然,出宫只是奴才贪玩而已……”

“好!本宫就看你犟到什么时候!”说着,她做了一个下按的手势,押着凌小珏的两个太监立马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向下压!

“啊……”压力让她的双腿陷得更深,她几乎能感觉到钢针已刺入膝骨!

看着她受刑,柳欣儿放下茶杯,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起身来到她面前道:“小桔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不过是要你一句话,你又何必受这苦?”

闻言,凌小珏淡淡一笑,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一字一句道:“娘娘……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以为她是想通了,柳欣儿立刻示意手下暂时放手,一脸和善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缓了缓气,凌小珏强打着精神道:“娘娘以为只要小桔子串供说是凌妃娘娘指使奴才出宫,您就可以去皇上那里告状了吗?”

“当然!”

“呵,娘娘难道忘了刺客之事,凌妃娘娘同样可以反唇相讥?”

“那是诬陷!”

“您又何尝不是?”

“看来你还没有学乖!”说着,她一脸阴毒,毫不犹豫地示意手下继续用刑!

“啊……”再次被重压入跪垫,凌小珏的额头不禁渗出豆大的汗珠!

“滋味如何?”

感觉到双膝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凌小珏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受刑,于是强忍着痛道:“娘娘……奴才只是……就事论事,倘若……两位主子都……都告了对方,皇上也只会赐罪娘娘!绝对……不会处置凌妃娘娘!”

“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难道娘娘您有一位手握兵权的父亲?!”

见她沉默,凌小珏一脸认真道:“碍于凌元帅在朝中权势以及军中的声望,皇上就算有证据肯定凌妃娘娘意图不轨,也一定会动她一根汗毛!”

“先住手……”闻言,柳欣儿犹豫了,紧盯着凌小珏道:“你接着说!”

“皇上不会动凌妃娘娘,但事情闹大了,必然要找替罪羊,到时恐怕法办的还是您!”

此话一出,柳欣儿手中的茶杯不禁滑落,略显惊慌地看着碎片沉思。良久,她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道:“就这话,你可知本宫可以杀了你!”

“娘娘这么聪明,绝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听她放软了口气,凌小珏也不免暗松了口气,勉强带笑道:“要知道奴才来关雎殿是宫里很多人看到的,倘若小桔子有事,恐怕娘娘是脱不了关系的!”

“哼!小桔子,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奴才!只希望你日后谨言慎行,别落了什么把柄到本宫手里!”深刻体会到了小桔子的厉害,柳欣儿冷笑着,眼神不甘而又阴毒道:“放了他!”

“谢娘娘!您的教诲,奴才定当铭记于心!”磕了个头,凌小珏强忍着钻心的痛,缓缓起身往外退去。

双膝的刺痛,让她举步艰难,每走一步几乎都用尽了她全身的体力!入夜的秋风,更是寒透肌骨,叫她不禁浑身打颤!

“回去……要赶快回凌玉宫……”咬着唇,她小声地为自己打着气!孰不知,此刻已有人驾临了凌玉宫!

凌玉宫内,玉清和莲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这么晚了,小桔子怎么还没回来?!”

“小豆子!她到底去哪了?”抓过小豆子,莲清十分担心道。

“这……就是随便走走!”见状,他低下了头,回答地有些心虚。

“是吗?随便走走会这么晚还不回来?”对于他的回答,她们显然不信,板着脸,抓起小豆子威胁道:“你到底说不说!”

“额……”看着她们吃人的表情,小豆子勉强咽了咽口水,低下头蚊叫道:“出宫了……”

“什么!”正当她俩想发飙时,屋外的传话声,差点把三人全吓晕过去。

“皇上驾到——”

听闻皇上来了,玉清、莲清和小豆子顿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地看向屋外,见人影攒动,莲清不由得握住玉清的手道:“怎……怎……怎么办?”

“真……真的……是皇上?”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玉清结巴地问道。

“嗯!”闭着眼,莲清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事实,对她们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莲清,你立刻躺床上去装睡!”稍稍镇定了一下,玉清冷静地做了安排:“能不能化险为夷,咱赌一赌吧!”随后,拉着小豆子往厅堂走去。

“奴婢玉清(奴才小豆子)恭迎皇上!”

“凌妃娘娘呢?”看着眼前的宫婢和太监,尉迟擎苍别具深意地朝卧室看去。

“回皇上,娘娘刚吃了药,睡下了。”

“哦?睡得这么早?”探了眼卧室的床铺,又看了眼身前的奴才,他微微伸手示意:“你们先起来吧。”

“谢皇上!皇上请坐!”微微松了口气,玉清立刻示意小豆子道:“小豆子,快去泡茶!”

“是!”勉强维持了一些镇定,小豆子赶忙往外走去。

“怎么就你们两个,小桔子呢?”就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尉迟擎苍好奇地问道。

“哦,娘娘的药快吃完了,所以他去太医院拿药了。”

“是吗?”接过小豆子递上的热茶,他一脸淡然道:“可朕刚从太医院过来,并没见到他呀!”

“呃……”闻言,玉清微微一愣,但很快便自圆其说:“小桔子向来贪玩,可能路上耽搁了,皇上未遇到也是正常。”

“贪玩是贪玩,不过贪玩到整个后宫一天都找不到这个奴才,不觉得有些可疑吗?”喝了口茶,尉迟擎苍冷眼瞟过两人,见二人眼神闪烁,小豆子更不由得浑身发抖,立马脸色一沉,拍案道:“还不从实招来!小桔子到底去哪了?”

“啊……皇上息怒!”见他生气,玉清和小豆子咚的一下跪到了地上,依旧口执刚才的观点道:“小桔子真的去了太医院!”

“是吗?看来你们不明白什么是欺君之罪!”放下了茶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示意身旁的小顺子道:“小顺子,跟他们说说何为欺君之罪?”

“是!”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小顺子一板一眼道:“欺君之罪,轻则砍头,重则诛连九族!”

“哦,原来还可以灭九族!”闻言,尉迟擎苍的脸上扬起一丝微笑,俯身询问微微发抖的小豆子:“小豆子,你说小桔子去哪了?”

“回……回皇上……小……小桔子公公,确实,确实去了太医院!”哆嗦着,小豆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看来,这凌玉宫的奴才都不怕灭九族!”冷眼扫过玉清和小豆子,他缓缓起身往卧室走去,本想要凌妃给个交代,谁知却听到了床铺吱吱作响的声音,难免起疑道:“凌妃不是睡了吗,怎么床板还在抖动?”

“啊,可能是娘娘在做梦呢!”见状,玉清赶忙抢在尉迟擎苍之前,来到了床边,压着莲清的被子道:“娘娘不怕,不怕,安心睡吧!”

“娘娘?”看到被下露出的一点宫女衣服,尉迟擎苍更为生气了,想来这凌玉宫上下全把他这个皇帝当猴耍,没一句真话!

想到这儿,他再也按耐不住,板起脸高声喝令:“小顺子!去看看床上到底是何人!”

“是!”

见再也瞒不下,莲清轱辘一下滚下床,合着玉清、小豆子一起请罪道:“皇上饶命!奴婢(奴才)该死!”

看着床上空空如也,三个奴才跪了一地,尉迟擎苍龙颜震怒道:“好大的胆!你们主子呢!”

“奴婢(奴才)……不知……”

“不知?!”剑眉一挑,他再也没空和他们废话,直接道:“来人,将他们三人打入天牢!”

“玉玉……莲莲……”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凌小珏虚弱的叫唤,只见她艰难扒着木门,脸色惨败如纸。

“小桔子!”见状,玉清和莲清也顾不得皇帝的震怒,直接跑上前扶住了凌小珏,见她双腿血流不止,两人又惊又急道:“你的腿怎么了?”

“呃……”勾住了两人的肩膀,凌小珏吃痛地咬着下唇,勉强笑道:“我总算回来了……”

“小桔子?”看到凌小珏进屋,尉迟擎苍起初有些欣喜,但看清了她那鲜红的裤腿后,他不由得震惊:“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凌小珏的神智有些涣散,听到屋内另外的声音,她不禁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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