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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坎坷的命运(2)

他们知道是盲人,很想见见她。年轻人带他们两人上楼,对妹妹说:“他们想听听你弹钢琴,你弹弹看吧。”

少女坐在钢琴前就要开始弹,他哥哥又说:“等一等,灯点亮了再弹吧。”

“不,就这样好了,月光可以看得见。来吧。”

少女用看不见的眼睛望了望他们,点点头就弹起来了。那是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少女全心全意地弹,到了中途突然停了下来,用悲哀的声音说:“这里我总是弹不来!”

贝多芬走到少女的身边,温柔地说:“来,让我弹弹看。你仔细地听着。”

少女用心地听,突然叫了起来:“啊!贝多芬先生,你是贝多芬先生。”

贝多芬笑一笑,对着少女说:“为了纪念今夜,我来弹一曲吧。”说完,贝多芬开始弹琴。朋友听了后觉得这首曲子很陌生。室内很安静,只听到高高低低的钢琴音。

贝多芬弹完后,少女很高兴地问:“现在弹的是什么曲子?”

“还没有命名,你认为应该取什么名字?

“我没有看过月光,我想月光可能就像这首曲子一般美吧!”

这是关于《月光曲》的传说,故事非常动人,但并不是真实的。

遗书

朱丽叶塔的爱,就像梦中的月光——那兴奋中谱出来的旋律。1801年,贝多芬把它集合成钢琴奏鸣曲,命名《月光曲》送给朱丽叶塔。

可是不久后,朱丽叶塔对贝多芬的态度改变了,她在社交界与那些无聊男子很亲密。有时贝多芬看不惯说她几句,结果她离他更远,不但不来找他,更不再见他了。贝多芬非常伤心,而那首曲子安慰了残缺破碎的心灵。贝多芬坐在钢琴前弹《月光》,眼前浮现她可爱的影子婀娜而来。可是弹完后,又深深落入悲痛之中,曲子里的她在哪儿啊!

其实,朱丽叶塔以冷淡态度对待贝多芬,也没有什么特殊缘故,她本来就是个心绪浮躁的少女,爱情也只是一时的兴致罢了。不久,大家谈论着朱丽叶塔与加伦贝格伯爵的事。贝多芬也见过他们几次,社交界都在议论纷纷。

“那位小姐,看样子交上了加伦贝格伯爵。”听到这种话,贝多芬头发涨,心快要爆炸似的,简直控制不了想疯狂的情绪。

贝多芬想象中的天使像泡沫一样破灭了。《月光曲》里温柔可爱、天真纯洁的朱丽叶塔已经消失无踪。贝多芬的悲伤化成了愤怒,愤怒又变成了轻蔑。贝多芬心中热情的火花已熄灭了,绝望摧残着他的心灵,耳鸣又开始了。贝多芬平静地想:我能怪她吗?顽固、倔犟、容易发脾气的人,有资格被爱吗?这些问题每天都困扰着他。

医生劝贝多芬暂时离开维也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养。于是贝多芬带着学生到海利根施塔德村去静养,从维也纳坐马车,一小时后到了一个平静的小村庄。贝多芬抛开工作尽量放松心情,天天带着学生费南迪到处散心。

每天过着悠闲的生活,失去朱丽叶塔的创伤渐渐地淡了,然而耳疾一直都没有好。院子里小鸟的鸣啼声、路旁的水车声,他完全听不到。贝多芬绝望地想:“难道从此以后,我的耳朵都不会好吗?”贝多芬深深喜爱的海利根施塔德村的自然美,也安慰不了他。

“我能够告诉世人说我是耳聋的音乐家吗?我有资格活下去吗?”贝多芬绝望地想。1802年10月6日,贝多芬从外面散步回来后,就提笔写信给大弟卡斯帕、小弟约翰。

你们是我的手足!你们总认为我顽固、愤世嫉俗,你们是何等地误解我!从小,我的心和精神就是慈祥的,可是我却得了这种无法医治的病,又受了庸医的延误更加恶化,年复一年地生活在复原的希望中。

我生来就是一副热情、活跃的性格,甚至也能适应社会的生活;而我却在英年即被迫与人分离,过着孤独的生活。如果有时我想克服这一切,总是被那痛苦有缺陷的听觉所阻止。我总不能对每个人说:“说大声一点呀!因为我是聋子。”我必须容忍自己感官上的缺陷。

我的耳朵应该比别人好才对,从前在音乐界有谁能与我的音感相比呢?可是现在的我……唉!如果是你们认为我孤僻难以相处,请你们原谅我,我心中实在是想与你们做伴的。我承受着耳疾的痛苦,使我误解别人,别人也误解我。我一想到要接近人群,我的心便兴起莫名的恐惧,我很怕别人发觉我耳聋。

近6个月我一直都在乡村中度过,这是遵照医生的嘱咐,要我尽可能地保护听觉。虽然有时寂寞难耐,想与人们交谈,但是当他们听到远处的笛声,而我却听不见;或是听见牧童歌声,而我却一无所闻时,我绝望地甚至想自杀。“艺术”在我心中呐喊,结果是艺术留住了我。在我尚未完成我的艺术生命之前,我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啊!因此,我只有延缓我悲惨的生命。

另外,贝多芬把两个弟弟立为他极少数额的财产继承人;他要他们在自己死后相亲相爱,过着幸福的日子。最后,贝多芬在信上写着:

假如死亡在我没有充分发挥艺术才能之前来临,我会默默地、快乐地迎接它。它也许能让我从无穷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死亡!随时到来吧,我会勇敢地迎接你。

别了,我的兄弟们,死后不要把我忘记。

过了几天,贝多芬再度写信给卡斯帕:

这样向你们告别,当然是令人伤心的。我带着至少可痊愈的几分希望来到这里。现在这希望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离我而去;像美妙的夏天般一股热烈支持自己的勇气消逝了。天啊!让我过一天欢乐的日子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真正欢乐的声音了。啊!神啊!什么时候我能再在自然与人类的神殿中感觉到欢乐?永远不?永远不能吗?啊!那是多么残酷呀!

这几封类似于遗书的信并没有寄出去,后来的人称它们为《海利根施塔德遗书》。

纪念死去的英雄

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心灵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悠闲恬静的海利根施塔德村庄,使贝多芬写遗书时的激昂情绪平静下来。随后,他怕那两封遗书让人发现,就把它们藏在箱底。

回维也纳后,贝多芬拼命地工作。听觉方面依旧,因生病而导致的烦恼、绝望等全消失了,转变成忍耐及鼓舞奋发的勇气。贝多芬完成了最初的圣剧《基督在橄榄山上》,并作了几首歌曲和奏鸣曲。这些作品相继出版,贝多芬赶着校正。贝多芬写字很潦草,乐谱尤其是龙飞凤舞,所以每个出版社对贝多芬的原稿都很伤脑筋,印刷上的错误很多。

不久,贝多芬的名气渐渐地在欧洲响亮起来。

1803年,《基督在橄榄山上》在新建的维也纳剧院首次演奏。后来,布拉哈大学的麦斯那教授托人来,说要提供新圣歌剧的剧本,让贝多芬作曲。贝多芬是前一年在维也纳认识麦斯那的,他是为普鲁士皇后画肖像的名画家。

贝多芬很感谢麦斯那教授,麦斯那教授是一位优秀的文学家,他要送剧本给贝多芬,那是荣誉,贝多芬本不应该拒绝他的好意,可是遗憾的是他没有时间。因为莫扎特的歌剧《魔笛》的剧本作者——名剧作家席坎内德之前给了贝多芬一个剧本,他正忙着为这个新剧作曲,没有时间写别的了。

贝多芬婉转地写了一封道歉的信给麦斯那教授。在为歌剧作曲时,贝多芬心中不断地浮现新交响曲。

1799到1800年的《第一交响曲》、1802年的《第二交响曲》,两部都是4个乐章。《第一交响曲》深受海顿与莫扎特的影响,没有表现出贝多芬自己的风格。完成《第一交响曲》后,贝多芬马上构思《第二交响曲》,在海利根施塔德时,工作已基本完成。

《第二交响曲》也有点受海顿和莫扎特的影响,但比较起来,这部作品已充分表现了贝多芬的风格。有些批评家认为其过度新奇,而贝多芬的确是想以这部交响曲,来打破以往保守的创作形态。

接着,贝多芬又想谱一部交响曲,并打算呈给拿破仑。

贝多芬想象着站在被虐待民众的面前勇敢作战的拿破仑的英姿,终于,在1804年春,《第三交响曲》完成了。这并不完全是为拿破仑一人所作,而是赞美那些为人类追求自由与幸福而战斗的英雄们所作的交响曲。贝多芬把它命名为“英雄交响曲”。以雄壮的第一乐章为开始的大型交响曲,呈给自由的斗士拿破仑是很适合的。

乐曲谱成后,贝多芬自豪地在乐谱封面上写上“呈献拿破仑”。但是不到一个月,贝多芬便改变了全部的想法。1804年5月,拿破仑登上皇帝的位子,那个曾经为人民自由战斗的英雄,竟变成压制人民自由权利的君主。

贝多芬感觉被骗了!他用发抖的手把新乐谱封面上写给拿破仑的献词擦掉,潦草地写上“纪念一位死去的英雄”。1805年1月,贝多芬在一次公开的音乐会上首次演奏《英雄交响曲》。

欣赏演奏的有弗鲁茨南多公爵及公爵的许多社交界朋友,演奏会相当热闹。可是,贝多芬很失望。对这部乐曲,大家的评语是太长、不美、虚假等。贝多芬对大家的批评很冷静地承受了。

贝多芬是在心灵与肉体双重受创下完成这部交响曲的,这是他灵魂的呐喊,是他生命的讴歌。对于用音乐当做社交工具的人们的批评他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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