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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绿岛的大门被人类称为福伊尔湖 (logh Foyle),是通向北部海峡的一条大海的支流。这个海峡连接了爱尔兰和苏格兰的海域,数千年来都很宁静,无数小船曾在海面上驶过,不过对于海洋中的巨大生物们来说,这却是一种威胁。

数千年来都有长老守卫着这片水域,斯克丽(Skoryle)属于海蛇族群的一支,在这里待了有八百多年了。通过海底隧道进入她的王国的水怪们都知道,必须得先进入这片水域右边的支流,然后来到海峡,不过得把头保持在一定状态待一会儿才能来到格朗岛隧道的入口,而这条通道一直通往苏格兰所有湖泊的中心。

没有什么湖怪和海蛇是斯克丽不认识的。在过去的八个世纪里,她甚至还见过--当然也是很罕见的情况--一些混血的水怪,比如说有的湖怪会和海蛇相伴一生,而他们的儿子因此就继承了这两个种类的共同特征。不过达诺嘛,他长得和奈尔多奇的后代实在是很像,在这个年迈长老的记忆中这可是个例外。他还是那么冲动、年轻,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斯克丽很是惊讶。她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问他的目的地,而是小心地告诫他前方会有怎样的危险。一些曼陀族的成员告诉她许多海豹、海豚和鱼群在穿过北面的一大片发臭的水域后,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那里的景色让人完全高兴不起来,达诺已经走了大半天了,估计已经快到那片臭水了吧,斯克丽内心忧虑不已。

大海中充斥着各种化学物品。一条巨大的商船把成吨的有毒废料--主要是汞、一些放射性垃圾和各种各样的塑料倾倒进爱尔兰的大海和北部的海峡。他们把过剩的工业废料排入大海中,只是为了要省掉掩埋或是焚毁这些物品的费用,这完全是违法行为。

达诺皱着眉头,潜入水中。这片棕色的水域一点都不清亮,还散发着一股恶臭,让他感到恶心。他努力把头转向东北方,可是却没办法远离这片令人作呕的水塘。尽管他的眼神因为这些毒素而变得不那么好使了,他还是发现前边有一只水怪正拍打着海面。那只水怪的侧鳍没办法行动,只有头露在水面上。达诺游到她旁边,看到她的头上并没有鬣毛,下巴上也没有胡须,很明显是一只雌性水怪。她看起来和达诺的年纪差不多大,不过现在看起来所处的境地却有点可悲。她张着大嘴朝向天空,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达诺明白是这片变质的水域让她陷入如此田地,他开始用水怪的语言和这只年轻的雌性水怪进行交谈。

你好,我叫达诺,我来自绿岛。

她摇了摇头,看了他一会儿。通过她的眼睛,达诺惊讶地发现这只小水怪属于奈尔多奇的后代,不过她的眼睛那么红,以至于达诺都有点困惑,甚至忘了询问她的家族。

我再也没办法忍受这里了。她低声说道。

咱们一起离开这里吧。也许我们会遇到一些曼陀族成员呢,他们会用治愈之息拯救你的。

没有什么治愈之息能抵抗人类的有毒物质。

别丧失信心,跟我来。

我得去尼斯湖的一间屋子。

这样的话,就和我一起游,咱们一起去。从这走。

我实在没有力气潜进水里了。

用你的鳍紧紧抓着我的鳍,咱们一块游到格朗岛去。

达诺和他的同伴就这样游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布满岩石的小岛,上面栖息着不同种类的鸟儿。他们停了下来,年轻的雌性水怪此时已经筋疲力尽,达诺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么一会儿了。这样浮出水面的话,还是有很大的风险,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两只水怪决定藏着不要让人类发现他们的行踪。

“水怪!”一只海鸥说道。

“在这儿你可找不着什么吃的东西!”另一只海鸥说。

“你还是回到自己那温暖的小水池去吧!”一只雌性鸟儿说着。

“然后下一季再回来啊!我们肯定在巢里给你留有一席之地!”第三只海鸥说道,鸟儿们听了哈哈大笑。

海鸥们一下子呼啦啦飞起来,绕着两只水怪转了几圈,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你们可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一只老海豹说道,他和他的族群浮出了水面。

“我们想要到格朗岛的隧道去!”达诺筋疲力尽地说。

“跟我来!我们护送你们到水质更好的地方去!”

十只海豹围着达诺和年轻的雌性水怪,然后推着他们向前,朝着更广阔的地方游去。他们形成了一支整齐的队伍。只把头浮在水面上,这样两只小水怪就能和这些海豹融为一体了。

“我正担心这个。”一只老海豹看了一眼从北面来的船,低声嘟哝着。

“一条人类的小船。”达诺说道。

“正是。那些可恶的海鸥想要把那些金属怪物引向你们,他们看你们没什么力气了,觉得你们很容易就会成为捕鱼者的目标,所以希望能有人把你们切成碎片,好让他们能用你们的尸体填饱肚子呢。”

“格朗岛隧道的入口离这里还远吗?”达诺问道。

“还挺远的,我们打算带你们从大路走。”

“我认出你来了!是你!”在他们前面的雌性小海豹说道,“你是那个水怪和海蛇的儿子。我们好些日子前在绿岛见过你。”

“我记得,”达诺回答道,“不过那时候你们的数量没有这么多。”

“我们的队伍一直在壮大。”老海豹说道。

“你不是在找一只叫作莫哈格的水怪吗?”雌性小海豹继续说道,年迈的首领向她投来责备的目光。

“你见过她?”达诺喊道。

海豹们都沉默了。

“你在哪儿见过她?”达诺继续问道。

“咱们还是别干涉水怪们的事吧。”

从这一刻起,年迈的首领再也没有开口,只是和他的同伴一道带领两只小水怪朝着达拉克古老王国的入口进发,人们称这里为琳内湖。在湖底有一间水晶屋子--大概在8世纪前--加勒特骑士曾在这里变身为一条海蛇。

静湖位于爱尔兰西部,过去在这里发生了一系列的水怪惨剧。13世纪时,加勒特·费兹威廉和他的士兵们杀害了温和的黛尔芙拉(Delvorane),作为这片水域的长老,她已经守护这里几百年了。悲剧发生后,这一带很长时间都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中。大约四个世纪后,曼陀族的克林诺占领了这片荒废的湖泊,作为自己的巢穴。虽然身为这片平静水域的长老,可是由于这里经常有钓鱼者出没,所以克林诺也很少露面。不过当科学家们在湖底安装了一个探测器想要监视他的行踪时,克林诺狠狠地教训了他们。自打他把那个不合时宜的机器弄走之后,昔日的平静似乎又回来了。当然,克林诺也听说了莫哈格被捕的消息,一些乌鸦和曼陀族的成员都为这件事奔忙着,不过跟克林诺似乎没什么关系。

傍晚时分,秋日的阳光终于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在湖面上洒下一片金黄。克林诺吃了点浮游生物和水草,然后就回到他用树干搭成的水下宫殿了。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波纹,他穿过宫殿朝着隧道的入口游去,凡格突然出现在那里。两只水怪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凡格向克林诺打了个招呼,不过克林诺并没有礼貌性地回复。克林诺性子很野,因为他的湖没有通向任何一间水晶屋子,所以除了一些曼陀族的成员,很少有水怪经过这里。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克林诺通过心灵感应问道。

我只是个居无定所的水怪罢了,想要寻找长久以来被遗忘的秘密。

那是什么秘密呢?

是一条有着神奇力量的通道,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挖的一条通道。

看来你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克林诺说道,他感觉到了另一个生物的存在。

你知道这条秘密的隧道吗?古时候它被称作“遗忘之门”。凡格继续说道。

“遗忘之门”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一个梦想罢了,你要找的东西并不存在。克林诺说道。

与此同时,可怕的纳尔格也进入了这片湖,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哪个卑鄙的家伙侵入到我的地盘来了?克林诺发出气愤的怒吼。

纳尔格绕着他的下一个受害者转了几圈,神情看上去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立刻离开我的王国!即使“遗忘之门”存在,也肯定不是在这儿。

那也得让我们瞧瞧。凡格说道。

纳尔格不由分说,向克林诺发起了攻击。眨眼之间,这只无辜的水怪就败下阵来。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自卫,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纳尔格一向以凶恶著称,再加上现在他满心都是对达诺的怨恨,发誓要捍卫自己的荣誉。因此在遇到阻碍时丝毫不肯手下留情。

至于凡格,则把这一带水域都勘察了个遍,满心希望能够找到水怪们的那四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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