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王上赐予我十车珠宝,更有城郭八十的地契,浩浩荡荡地前往赵国···四天后,南雀儿会成为我第一位妻子···
娘亲还在世时,总是笑着“母亲要给你看一房好夫人。”她不会想到,她的儿子如今迎娶的将是赵国的公主,不仅如此,她的儿媳还是位盛世佳人···母亲,你泉下有知,应该会安心吧。
“在想什么。”一道女生轻柔响起。
未睁开眼,随口说道“人生真是戏剧,前脚,只是去了趟家宴,回来,我便成了家。”
语气里满是讽刺···
“···”云舒听完,默默不语。
我本以为云舒至少会责怪我,就算不是那样,也应该像往常一样,逗弄我两句···但这次,却迟迟没有等到她的答话。
猛地睁开眼,“云舒···”
“嗯?怎么了。”她淡淡的语气,我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我本来是想告诉她,我会将正妃之位留给她,但郎有情,妾无意···
“也罢,那日,我给你赔礼道歉。”我直视着她,希望看出点别的情绪。
但,云舒只是自顾地削着苹果。
“只是个意外。”她无一丝波澜说道···
心又下坠了几分,看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我望着她,深深地望着,云舒,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能放心看到我露出我的本性的人,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我该拿你怎么办···
削好了苹果,她递给我,自顾拿着条毛毯,去到马车中屏风后面(这个马车当然很大)。
屏风后面,一行清泪蜿蜒而下,女子蹙着眉,那浓重的悲意来自于骨子里的痛苦···
当然,徐幕什么也不知道···
我心下想着,这路程遥远,她应该是颠簸的困了。
有句话说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大概就是我和云舒,云舒爱我,却只是默默做了一切,沉默不说,而当我爱上她,行动上已袒露了一切,我却无丝毫察觉。
云舒,若在身份上应该是我的贴身丫鬟,但我,可以放任她自由进入我的书房,银库,更甚至,是我的房间。她受伤了,我会着急,亲自调配金疮药,她雷雨时睡不着,我会故意安排她守夜,但是,哪有守夜的睡得却是主子的床榻?若在问茫一论,云舒是少宗,问茫的第二个主人,我对她全全交出了心,绝对的信任···
这一切,看在旁人眼中,是我对云舒的与众不同,与漫漫深情。但,作为我,却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这变成习惯。但是,只有当你爱上一个人,她便成了你的习惯。生命中不可缺少···而那时的我,像极了姜黎···
···
我感觉马车突然停了。正准备问——
“王爷。”马车传来北姬的声音,北姬充当了一个车夫。
“何事?”
“侧妃娘娘求见。”
听完,目光竟扫到了云舒,此刻应该睡了,不能吵到她。
于是,自顾出了马车。
“去你的马车上。”
撂下话,南雀儿,北姬皆是一惊,好吧,这么做其实是有些不妥,南雀儿现在还未过门,按照赵国礼仪,女子出嫁前,夫君不能主动寻找女方,但是,在我心中,自然是马车里的哪位重要,反正,我徐幕,不按规矩来,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
“你找我有何事?”
“现在马上要日落了,前方是赵燕国界,方才落云来报,广亭关的大人打点好了一切,我们可在那休息,明早出发,三日后便可到达栾城(赵国首都)。”
“好。王妃果然体贴。”
“王爷,这是臣妾缝制好的香包,赵国有习俗,出嫁前,将此物献给郎君,平安所用。”南雀儿羞涩一笑。一双月亮般的双眸,熠熠生辉。
“嗯。”我应下,正想着,如何处理。香料这类的东西,我还真的是不习惯,蓦地,竟想起了云舒,云舒身上本来也是花香随身,但是,自从与我在外,她便抛弃了这些女子所爱的玩意,与我同甘共苦时,她向我学习医术,自此,身上便是药香随身。那药香安静,柔舒,如同云舒,在我低谷时,总能带给我安心···
后来我才知道,云舒得知我有体质阴寒,甚是担忧,才想着学了医术。我倒也没多在意这阴寒之症,左不过,是生病了,比常人痛苦几倍,冬天时,亦容易得了风寒,身体弱些罢了。但是,当我看见云舒手上细小的针孔时,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这个傻女孩,我只不过是提及几句,松零针法(还记得不)可以缓解阴寒之症,只是,这松零针法,入针困难,稍有不慎,可能走错穴位,而且,其针法的剧痛超出普通针灸术几倍···云舒,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
重新回到我的马车,屏风后的人儿仍在熟睡。
我摘下香包,随意扔在地上,拿起本书,开始看着,马上,要到广亭关了···
茶几上的香包悠悠地散发着香味,香味极其独特···
屏风后的女子,微睁开眼,看着我随意地动作,心满意足地再次睡去···只不过,她的双手恶作剧般,偷偷拿过香包,放在鼻尖一嗅,便随意丢在身旁···云舒一个转身,香包便兀自埋入她的怀中···
无人知道,我的马车上还有一人···
···哎,云舒,什么时候,变得,只要有你在,我的警戒心就会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