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禹辛第一次听她提起男友，心情实在不怎么样。事情的经过他已经听了，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卢小澄确实做错了，但她并不知情，和路桥也没有牵扯。意外的是这其中牵扯到卢小澄的男友，这么说来，这事被搓破就是因为原告律师和她的男友，这样，算是男友吗？怀疑卢小澄和他作对，哪一种男友才会这么想？检举信也可能是他写的，因为检举的目标不是老太婆，矛头直指卢小澄，显然是恨她，哪一种男友会这么对自己的女人？
杨禹辛想起检举信，就想起那张照片。按照卢小澄说的，她和路桥的人吃饭，是好几个人一起，还有老太婆在场。那张照片里只有两个人，又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杨禹辛不想告诉她检举信的事，怕让她觉得有这种男友太可悲，可是不得不问照片里的情境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单独和路桥的工程经理吃过饭吗？”
卢小澄想，他是指郑明吗？自己单独和郑明吃过一次日料，杨禹辛怎么会知道呢？难道这也要误会成她和路桥“有关系”吗？
“有过一次。你怎么知道？”
“你们认识？”杨禹辛避开她的问题。
“我们以前是很多年的同学。但都没有联系。上次，青云山下来，咱们科室聚餐唱歌那次，赶上我的同学聚会也在那里唱歌，那个时候遇到的，后来吃了一次日料。”卢小澄下意识不想把郑明扯进来，不想把关于他的前后经过讲太清楚，想要保护他。
“是他？”杨禹辛想起来了，那次卢小澄玩消失，他还守在万达门口等她出现，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还一身酒气。当时他很不爽卢小澄消失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这个事实，只是卢小澄太醉没顾上问，原来是跑去同学聚会了。什么样的同学，会喝那么多，还依依不舍？那男人的脸，和照片上的侧脸确实很像同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又和卢小澄单独出去吃饭，这是什么居心？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一起吃饭的呢？”看他沉思，卢小澄又问。
“你想知道?”
“嗯。”
“你爱你的男朋友吗？”
“啊？”这是哪跟哪儿？卢小澄惊讶张着嘴，却也说不出一个爱字。
杨禹辛看她神情，立时明白了，心情大好，伸了筷子去点了点她下巴，她才知道把嘴合上。杨禹辛决定告诉她事实，由她自己判断。
“虽然你不知情，但你确实做错了。局里是因为收到检举信才要处置你，不然以后被公开会很麻烦。”
“检举信？”
“详述了事情经过，直言你是罪魁祸首的信，和你们一起吃饭的照片。信里指控你和路桥的工程经理勾结，遣词用句，我认为是律所的人才能写得出来，还有，写信的人恨你。”最后一句，杨禹辛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像是要击碎卢小澄对世界的单纯信任。
卢小澄听懂了杨禹辛的话外音，杨禹辛认为这是她男友写的。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封检举信，和照片。她和郑明的那顿饭被当作指控她勾结路桥的证据了吗？怪不得被停薪调查，牵扯和企业高层有不寻常的往来，难免被猜测是收了好处吧。如果要洗清，难道要郑明给出证言吗？这太可笑了，自己和郑明不是那种关系，怎么可能忍心把他拖到泥潭里来。恨她的人是不是秦钟林她不愿去想，只知道是律所那边的人，那么，自己就没法挣扎了吗？
卢小澄想了想，只有老太婆才能帮她作证，可是又凭什么老太婆会一个人扛?卢小澄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不代表她想背更大的黑锅。
“我可以找老科长问清楚吗？”
“据我所知，她之前已经请了调令，不在本地。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局里现在管不着她，那些人自然也没法报复她，但你不同。有人恨你，想报复你，如果局里放着不管，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卢小澄明白了，怪不得老太婆的电话打不通，都到外地去了，看来跑的挺快，可能干脆换号了。为了局子清静，自己这只替罪羊看来只有一个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