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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挑水悟道(1)

翠日,天刚蒙蒙亮,紫云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多日来的劳累、辛苦。一旦松懈下来,都在这一觉中舒解,紫云尚做着美梦,丝毫不曾发觉清明走进房间。

清明见紫云睡的清香,心里不由来一阵会心微笑,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正在睡梦中的紫云。

紫云兀自不自觉,右手空中一挥,身子一个翻身,又继续睡了下去。

清明忍不住大声催促道:“师弟,起床了”

紫云豁然惊醒,兀地见清明在床前,心里顿时一阵慌乱。立刻跳下床,脸色泛红拘谨的站在哪里。

紫云挪了挪嘴角低声道:“四师兄”。

清明心里一叹,对这个反映迟钝的小师弟怜惜的笑了笑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挑水,紫云殿祖师定下的规矩,只要能在一天内挑满一个人份量的用水,才能正式传授道法。这挑水也是我们紫霞殿必修的早课。”

紫云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道:“是师兄。”

清明见他脸色紧张,知道他新来环境一时还未能适应过来,当年自己也差不多少,笑了笑道:“走吧。”

紫云随既整了整衣服好奇问道:“四师兄,难道一天,都只是挑水?”

清明苦笑了笑双目斜看了紫云一眼道:“我挑了两年的水,才能到达现在四个时辰,挑好自己那份用水。也就是三次来回。大师兄最快,一个时辰就够了。他挑水速度极快,水能漏出来甚少,我三个来回还不如他一个来回的水量。”

紫云咋了咋舌,一个时辰就能挑好,那要什么样的速度啊!自己试过那两只水桶的重量,委实叫他难以接受,重就重了吧,问题是水桶下面还两大窟窿。自己的速度是走一步挪一步,只怕一半路程不到就滴水不剩了。

紫云随着清明走到大院子里。清风、清月、清海都站在大水缸旁边。每人脚下都放着两只黑色圆锥体形状的乌铁水桶。

三人似笑非笑望着两人。清风一改昨日的严谨脸上微微带点笑容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清明嘿嘿笑了笑:“大师兄,这不,他才到所以不熟悉这边生活,刚刚耽误了些时间,好了,今天比比看谁最快。”

不待清风回话,清明捞起重若千金的乌铁水桶,身形犹如闪电往山下弛去。

清风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清月、清海见清明已经走了,也不再多言,鼓励的看了一眼紫云,双手提起水桶追了下去。

紫云看了他们的身形如此快速,心里暗暗一惊。清风转向紫云道:“今天是你第一次做早课,昨天天风师叔吩咐了,叫我代为监督,你需要勤加刻苦,你纵然资质稍微差许,但勤能补拙,将来也未必不如别人。”

紫云听的师兄的鼓励心里感动,脸色露出坚定之色道:“是大师兄。”

清风昨日见紫云肌白净,还道他是娇生惯养,不曾受过苦难的富家子弟,今日仔细打量紫云见紫云洁净如玉的肌肤上浑然奇光隐现,心中惊讶疑惑,还待仔细看时,那道奇光又再看不出什么来。清风安慰自己也许是眼花。

清风指了指旁边的乌铁水桶道:“挑水也有挑水的学问,你慢慢琢磨,你懂了挑水,就可以轻松许多,你提起水桶来,今天是你第一天做早课,紫霞殿的规矩你也清楚了,这会你跟随师兄们走的那条路,下山挑水去吧,如果觉得支称不住的话,也别太勉强,慢慢来知道吗?”

紫云自然听的出脸色虽然严肃的大师兄话语里的关心。连忙点头。偷偷瞄了一眼清风的脸色试探道:“师兄,现在可以了吗?”

清风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紫云咬了咬牙,双臂传来极重压力,几乎拿不住就要往下掉。想到上昆仑的千辛万苦,想到当众被人推来推都不愿意收自己为徒弟,想到自己发了誓言要做这昆仑第一人!如今这点事情,就把自己难倒了吗?那还如何将来做这昆仑第一人!

紫云胸中一阵酸痛,猛地呼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把两只水提起来。一股作气的往山下跑。双手传来重力,几欲让紫云当头栽下。不到百米,紫云脚步逐渐放慢了。

小道下山的坡度,越来越陡。路程比自己想象的还难走。又过了一个半多小时了,紫云遥望狭小陡峭的山道,心中有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小半路都还没走到,紫云心中暗暗叫苦。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紫云已经累的呼呼直喘粗气。最可恶的是清明,已经提着双桶往回赶了一趟了,看到紫云时,还冲着紫云怪模怪样的呼叫几声。没过一会,清月、清海也跟随着清明的后面追赶而至。

紫云心里大为惊讶,呆想了一阵念道:紫云啊!这点难度你都坚持不了,枉称为男子汉大丈夫了。当下又咧着嘴角一咬牙,强忍双肩上的酸痛,又行将了半刻。

清海、清月两人已经把第一次提的水倒在水缸,追上此刻慢慢移动的紫云了。

清月见紫云一脸坚毅之色心下怔道;本到见他肤色白晰,还道他吃不了这苦头,不曾还能这般吃苦,清明也到收起那份轻视,脚步停了下来关心道:“师弟!别太逞强,欲速则不达,你当下先休息一会,原先我还不如你。

紫云见他们速度极快,正想着为什么他们提起桶来,速度还能有那么快。而且紫霞殿规矩,说明不能使用法力。完全凭的是脚力,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是赶不上。听得青月师兄的说话,紫云心下一阵温暖感动道:“不碍事,我还尚能走一段,要是吃不住了,我再休息。”

清月见他坚持当下也不多劝,告了声好,也不敢多耽搁时间,又往山下赶去。

紫云隐隐模糊记得,自己曾几何时,也似乎做过类似的运动,但具体似乎又记忆不起来。索性不在多想,狠狠咬紧牙齿,拖着两条麻木的腿,慢慢往山下移动。

过了一个小时,清月清海已经超过清明赶了第二个来回了。

紫云望着长长的山道,无名来由的一阵苦笑,脚底已经磨起了血泡。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紫云难免龇开嘴深呼吸一口气,强忍受住脚上传来的巨痛。提着乌金铁桶,慢慢往前移动。

忽然,清风出现在紫云面前。看着紫云脸色泛青,心道这个弟子虽然资质愚钝了些,但看这片坚毅决心,自己都远不如。心下这么一想,缓缓走了过去关心道:“师弟不行的话,就休息一下吧。”

紫云粗喘着呼吸,心里一阵感动,原来大师兄担心自己,一直都跟在自己后面,难怪今天没有看见他挑水。心头一热道:“没事,我能坚持住。”

山道崎岖险恶,旁边都是悬崖峭壁,掉下去只怕有死无生,即使走熟了的各位弟子,都要提起十二万分小心。紫云又是第一次早课,不会半点腾飞挪移之术,清月哪里敢让紫云一人,在这山道上提着重若千金的乌铁桶行走。自然一路上隐在暗处照看着,紫云一有不测就会出来护着。

清风对紫云一路上的坚定不移的性格,心中极为喜爱,此刻见紫云已经到了体力极限,忍不住走了出来。

清风望着紫云,心里怜惜他的遭遇,被昆仑道派认为没有半点修道天资而放弃。清风虽然对掌门师叔其它各殿的作为不满,但实际也无奈,紫霞门在昆仑道派地位甚低,人微言清,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对这个小师弟难免多了几分关切,清风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心里有什么疑惑,你就问吧!”

紫云心里一动苦笑问道:“为什么祖师把挑水作为早课呢?我还以为早课就是修行道法呢!”

清风微微一笑道:“道家极重养身,注重由内而外,虚灵不昧,体实玄牝,致虚极,守静笃,极静处而入极动,动静合一,则绵绵若存。”这是《太清静虚经》首篇里面的几句。清风念紫云遭遇心里疼爱这个最小的师弟,想了片刻,决定私心下,先传了他几句道法。能领悟多少看他的造化了。

紫云听的心中一动,清风的这几句话在紫云脑海里犹如当头喝棒,想了片刻忽然紫云欣喜道:“我明白了,谢谢大师兄指导。”

清风说的《太清静虚经》开篇的几句话,当年清风是尝遍了诸多身劳体行,用了两年时间,才领悟突破道家后天境界。

清风见紫云片刻之间,居然领悟这看似简单其实深奥,又无边际道家揭语。清风差点惊的心神失守,大为震惊的望着满脸喜色的紫云,心中暗怔道;这哪里像一个资质平庸的的弟子,片刻间所能心神会领出来的智慧,即使所谓大智若愚,也决不能这么神速,理解这深奥难解之言。

清风疑惑问道:“你当真明白了。”

紫云嘿嘿一笑道:“这有什么难明白的,玄牝为生命之源,在劳作的时候,摄生自身宇宙周天循环灵昧,由静而入动,由动摄生天地之精、神、气为己用,由而再达静入虚守神,大师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清风在旁边听得顿时呆愣,这哪里又不对,已经是精辟之极。望着紫云当下愣住,一动不动。

紫云见清风脸色有异,还到以为是自己答错了,顿时心里黯然、紧张小心的站在那里也敢不动。

好一会儿,清风忽然仰天大笑连说三声“好、好、好啊!师弟你回答对极了,呵呵!你去吧,紧记你领悟的法门。”

随即清风化作一屡清风,刹那间往紫霞殿方向消失不见。这也难怪紫云能那么短时间内领悟这无上法门,紫霞真人再厉害,也只是封印紫云的本体力量,但无法完全封印紫云的近愈神人的精神领悟,玄天神决的道衍心法以修炼脑海领域的精神力量,这是在仙人当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奇异功法。已经超越了仙人境界的精神领域即使被封印了,但其领悟能力却依然存在。加上失去记忆,以一片赤子之心,暗合道家无为而修无上法门,在领悟修道方面自然远胜他人。这看似艰涩难懂的揭语,在已经超越了境界的紫云来说并不难懂。

紫云见大师兄举动奇怪之极,心里疑惑不已,见清风每次都是来去无踪,神龙一现,说上几句话就消失不见。紫云对清风的身法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懊恼,暗叹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般快速腾飞群山之间。

想了片刻,紫云无奈放下心中疑问,心中默念起“致虚极,守静笃”“哈哈!原来人体和外界最大的奥秘在双足!”

想到这里,紫云顿时涌起无比的信心,双手提着水桶,再不感觉脚上的疼痛。身体微弱的法力在体内做着大周天循环,心灵顿入空洞、悠远的寂静状态,周围一些也变得朦胧,而又矛盾的清晰起来,丝丝奇异又自然的天地灵气,从双足而入,再经体内百脉,灌养着重创后的身体。虽然气息极为微弱,但是其作用却非同寻常。

感觉脚下的步履越来越快,更加奇异的脚上每和大地接触消耗的法力有瞬息得到补足,而且那传来的大地传来的土属性的法力纯厚之极。紫云偶然间又再作一步突破。

片刻之后,紫云顺着山道,到了山下的碧落寒水潭。周围的景色为之一变,愈加变得清冷起来。

碧落寒水潭乃是昆仑山一景,在群山环绕的宁静幽谷里,水潭只有十多来方丈大小,正上方有一小瀑布,分截几流由断崖高处直垂而下,碰上崖上突出尖石又飞花碎玉般溅开了,纷纷扬扬,化做点点细雨在天空中随风飘荡,但瞬间又被阳光一照,转眼之间成了朦朦胧胧轻雾。

半空中又时有霞光流现,煞为好看,谷内大树参天,密集成林,郁郁葱葱,轻风掠过,又哗哗作响,时有百鸟鸣叫,和这里景物相互映照,充满自由写意,不染尘俗,顿时让人似缓凝真,就像在一个人间仙境,令人只能轻声踏步,不愿惊扰了!这一片宁静清幽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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