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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帝乙寿终托孤,帝辛即位问祖(2)

“经过实地勘察,盘庚认为殷地(在今河南安阳)是理想的都邑。殷地位于黄河北岸、洹水之滨,居天下之中。左有孟门天险,右有漳河、滏阳河,前临黄河,背靠太行山,地形便利。从战略上说,最利于抵御北方和西北地区各方国的侵扰,有利于控制四方诸侯。从政治上说,殷地与旧都奄比较远,通过迁都,可以削弱朝中贵族在奄地发展起来的势力,缓和内部矛盾,稳定统治局面。从经济上说,可以避开水涝频繁的泗水流域,更有利于农业的发展,稳定人民生活。但是,迁都的消息一传出来,便遭到了王族中许多人的激烈反对。他们过惯了好逸恶劳的安乐生活,’不愿抛弃多年经营起来的宫室财货。迁都,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这意味着白手起家,需要付出巨大的劳动。贵族们极力反对迁都的同时,还向众人散布流言蜚语,说:‘盘庚迁殷,是要把大家推向死亡。殷地猛兽成群,人们没法生存。盘庚要大家到殷地去,是别有用心。’平民百姓听了,也一起反对迁都,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慌慌。”

“盘庚听到这些反映以后,没有发火。他以祭祖为名,把贵族们召集到了王廷。人们陆续来到王廷广场,不安地等待着盘庚的出现。盘庚穿戴整齐,态度严肃地来到了祭台上,发表了著名的演讲。”

史官说到这里,清清嗓子,高声背诵着盘庚的演讲词:“现在,我要告诫你们,教训你们!为的是去掉你们的私心,使你们不敢倨傲放肆而又追求安逸。”

“从前,我们的先王,总是考虑任用世家旧臣和他们共同管理政事。先王向群臣发布政令,群臣都不敢隐匿先王的旨意而不下达。所以先王对那些臣子也十分器重,大臣们不敢说越轨的话。因此,人们的行为就有很大的变化,愿意效忠王朝。现在,你们大喊大叫,编造出一些邪恶浮夸的鬼话,蛊惑人心,我真不知道你们要争辩的是什么?”

“我根据先王的法度办事,我也没有失德的地方,只是你们隐瞒我的政令,不惧怕我。我要告诉你们,我的威严像烈火一样旺盛,只是没有对你们发作,才使你们如此放肆起来。”

“举个例子说吧,只有把网结在纲上,才会有条不紊。农夫只有尽力耕作,才能有秋天的好收成。假如你们能够除掉私心,把真诚的好意留给百姓,以至于你们的亲朋好友,那么,你们不就有资格说出你们满意的话,说你们一向是积德行善的吗!你们不怕浮言会大大地毒害远近的臣民,而心安理得地做个怠惰的庸人,不努力做劳苦的事,不在田亩中种庄稼,这怎么能获得黍稷谷物呢!”

“你们不把我的善意向百姓宣布,这是你们自取祸咎。你们所做的一切坏事,已经败露了,你们这样是会害了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引导众人做坏事,痛苦的后果也当然由你们自己承担了。到那时,你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们看,一般小民还顾及我所规诫的话,惟恐嘴里说错了什么,何况我掌握着你们的生杀命运呢?你们有什么意见,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竟用浮言去蛊惑人心呢!人心是容易蛊惑的,这好像大火在原野上燃烧一样,想靠近都无法接近,还能扑灭吗?这种形势是你们的言行造成的,并不是我的过错。”

“迟任曾经说过:‘用人应该专用世家旧臣,不能像使用器具一样,不用旧的而用新的。”’

“过去,我的先王和你们的前辈,大家在一块儿过着勤劳而安定的生活,我怎么忍心对你们动用过分的刑罚呢?如果你们能够把你们祖宗世代勤劳的传统继承下来,我是决不会掩盖你们的美德的。现在,我要大祭先王,你们的祖先也将一同跟着接受祭祀。作善受福,作恶受灾,都由先王和你们的祖先来处置,我也不敢对你们动用非分的刑罚和赏赐。”

“我要告诉你们,做任何事情都有困难。好比射箭,必须射中靶心,才恰到好处。你们不许轻慢上了年纪的人,也不许瞧不起年轻人。搬迁到新居以后,就永久地住在那里了,你们勤奋地使出你们的力量吧,无论做什么。

都听我的决定好了。”

“无论亲疏,我都一视同仁。用刑罚惩治他的罪行,用爵禄赏赐表彰他的善行。商朝治理好了,是你们大家的功劳,如果商朝治理不好,那是我一个人的过失。”

“你们应当把我的话相互转告。今后,你们应该努力做好职分以内的事,不许乱说胡讲了。否则,惩罚就会落到你们的身上。到那时,再后悔也晚了f”

“你们要努力听我的话,照我的命令去做。啊!从前,我的先王没有不顺应百姓的愿望和意见办事的,而百姓也体谅先王的用心,因此,都没有遭到上天的惩罚。”

“过去,上天降给你们灾祸的时候,先王不安于自己的住所,就根据百姓的利益去迁徙。你们为什么不想想我们先王的这些事情呢?现在,我也像先王那样,顺应你们的愿望迁居,希望你们能得到安乐的生活,并不是因为你们有什么罪过惩罚你们。我这样呼吁你们到新的邦邑正是为你们着想,极大地顺承你们的愿望啊。现在,我就把你们迁徙过去了,希望大家在那里好好创建新的家园吧!”

“你们不体谅我的苦衷,你们不把心里话向我讲,不为我敬顺民心的诚意而感动,等于自寻穷困,自找苦吃。这好比坐船,坐上船以后,却不愿渡过河去,等到船朽烂的时候,不但你们自己沉没了,大家也都要跟着你们一起沉没。而你们不去检查沉没的原因,却一味地怨愤,那能有什么好结果呢?你们不做长远打算,想办法消除灾害,只劝我不必忧虑,虽然现在还能过得去,但以后便没有活路了。大家有什么办法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存下去呢?”

“现在,我要求你们专一听我的意见,不要被浮言所欺骗,不然的话,恐怕坏人就要利用你们身上的毛病,使你们改变主意。我祈求上天保佑,让你们继续生存下去,哪里是用我的威势压迫你们昵!我是为了养育你们啊!”

“我想,我的先王曾经役使过你们的祖先。因此,我应该向你们提出以卜_建议,用来表示我对你们祖先的怀念。现在,奄地不适合我们的发展,长久地住在这里,先王便要降下罪责说:‘为什么虐待我的臣民?’你们不肯去创造幸福的生活,不跟我一心,不听我的谋划,先王就会惩罚你们说:‘为什么不跟我幼小的孙儿们友好?’所以,有了差错,上天便会重重地惩罚你们,你们是无法逃脱这些惩罚的。”

“从前,我的先王,既然役使过你们的先祖先父,你们当然都是顺从我的臣民了。如果你们心里藏着恶毒的念头,先王就会把他的意见告诉你们的先祖先父,你们的先祖先父就会抛弃你们,不把你们从死罪中解救出来。”

“现在,那些乱政的大臣执掌权柄,只知道聚敛财货,他们的先祖先父便竭力要求我的先王,说:‘快些用严厉的刑罚惩治我们的不孝子孙吧!’引导先王,把不祥降给他们的子孙。”

“啊!现在我告诉你们,迁殷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你们应当体谅我的忧虑,不要互相疏远。你们应当同心同德地按照我的意见去办,把正道放在心上。如果你们行为不善,不按正道办事,猖狂放肆,违反法纪,不尊敬商王,取巧诈伪,胡作非为,我就要把你们杀掉,并且还要杀掉你们的后代,不许你们的后代在新邑繁衍。”

“去吧,去寻求幸福的生活吧!”

史官说:“盘庚就这样说服臣民,率领大家渡过黄河,迁到了今天的大邑商。今天的九间大殿、王宫、宗庙就是当年盘庚先王建造的。一切都安顿好以后,盘庚当年还举行了盛大的祭奠仪式,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说:‘大家不要玩乐和怠惰,要努力完成重建家园的大业。我现在要披肝沥胆,把心掏出来,把我的意思全都告诉你们,我并没有惩罚你们,你们不要心怀不满、互相勾结在一起说我的坏话。古时候,我的先王成汤,他的功劳大大地超过先人。他把百姓迁到亳地,得到上天的嘉美,使我们商族人繁荣昌盛起来。我们居住过的耿地,地势凹陷。因此,上天把大祸降给我们,使我们的臣民因水灾流离失所,没有固定的安身之处。你们责问我,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地让无数臣民迁徙远方呢?这是因为上天将要恢复我商朝高祖成汤的业绩,把我们的商朝治理好。我当然要急迫地、恭慎地根据上天的意志拯救臣民了。因此,我们要永久地居住在新邑了。我这个年轻人,不是不听大家的意见,迁都实在是上天通过深知天命的人传达下来的。因此,迁到新邑,不仅不是违背自然的意志,恰恰是体现百姓的意志啊!啊!各位诸侯、各位大臣、各位官员,你们应该各自考虑自己的责任。我将要视察你们的作为,看你们是否听从我的命令,恭慎地治理民事。我不任用那些贪财聚资的人,而任用那些努力为臣民生财致富的人。凡是能养育百姓,并能想办法使臣民安居乐业的人,我都按着他们的贡献大小,依次提携他们。现在,我已经把主张什么、反对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就是希望你们顺从我的意志,不要贪婪地聚敛财货,努力地去经营臣民的幸福吧!广布恩惠,同心同德共建大邑商吧!,就这样,反对迁都的人再也不嚷嚷了。商朝复兴,至今二百多年,诸侯、方围又来朝贡了。”

帝辛说:“先王盘庚实在了不起。一人之志,万人之心,在位28年,建树之功后人仰慕,我也要为后人立一块丰碑。”说着来到武丁的灵牌前,问史官:“武丁何以中兴?”

史官说:“这要从武丁的父亲商王小乙说起。”

“小乙即商王以后,没有像盘庚那样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业绩。但是,他认识到,要想保住先王创立的江山,必须培养好的继承人。所以他对儿子武丁的培养,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小乙名字叫钦,甲骨文中称小祖乙。他给儿子起的名叫昭。意思是盼他的儿子长大有所作为,功绩昭著。小乙十分喜欢聪明好学、志向远大的儿子,一心要把儿子锻炼成安邦治国的人才。就在武丁20岁的时候,小乙命武丁离开大邑商,到离都城很远的黄河岸边去。一来,观察诸侯、方伯们的动向;二来,了解百姓对商朝统治的反响,同时也让武丁在民间学到更多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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