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他。黎横秋叹了一口气,“唉,既然新首领说在鹿北刘桓王处,那么我就派人去找,总会找到的。”
星如点缀,风如丝柔,叶如翠雾。这一处是南林。
一个身材略健硕的高大男子脚步轻轻的走出了宫殿,又轻轻的关上了门,他的肩头上站着一个灰色的苍鹰。
走出宫殿后,外面是一处树林,他肩膀上的鹰展了展翅膀,轻声一叫,仿佛打哈欠一样,惹得男子赶紧捂住苍鹰的喙,道:“小灰,不要叫!”
“二师兄,你这么小心翼翼的,是要去做贼吗?”淡漠如云的声音自树枝上响起。
第二节。
两天前,周星河收到了一封从东都而来的信。他知道这信是乔广轼写的,不看他也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打开信看了看。不看则已,一看让他火冒三丈。
这信明显是乔广轼亲自写的,因为不但字字珠玑,且冰冷的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威胁,其中有一段还这样写道。
卿之所能乃本王所需,且君子应守信守义;卿赴鹿北已有半年之余,若是帮助同门师弟,时日也足矣。况卿与本王有约在先,两月即回,时至今日,已超四月有余。本王也与卿之师有约,助本王夺得所需之物。若卿不速速赶回,本王定领兵,赴鹿北接卿回都。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周星河当即把信撕了,骂道:“狗屁!老子才不怕你!尽管来吧!”
在屋外的辛斐焰听到了这话,不禁道:“哎呦,难得见二师弟发这么大的脾气!”说话间走进了屋子里,问道,“说吧,怎么了?”
周星河遂把信上的主要内容与辛斐焰说了。
辛斐焰道,“师弟,这是你的不对。”
周星河一笑,他知道辛斐焰要说什么了,随即推着辛斐焰道:“大师兄,请出去!师傅的唠叨已经够烦了,还要听你的吗?”
辛斐焰也是哈哈一笑,“我这还没开口呢!你至少听我说一句!”
周星河听了这话,停下了动作。
辛斐然道:“师弟,玉瑾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这你是知道的。一来鹿北这里不需要你,二来,我一直相信,师傅是深谋远虑的,包括让你去东都帮助乔广轼,这也是他老人家计划好的。毕竟,你是斗不过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子的。”
这番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是说的都是大实话,周星河听后虽然略有感触,但还是撇嘴道,“深谋远虑?我看那老头是老糊涂了!明知道我离不开玉瑾,还把我们分开!现在又要变成仇家了。”
辛斐焰拍了拍周星河的肩膀,道:“什么仇家不仇家的!师弟,你记好,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改变不了咱们是同门师兄师弟的关系!包括玉瑾!”说这话的时候,辛斐焰的脸庞上竟浮现出一丝少有的温和。
听得周星河心中一阵感动,殊不知,这一番话,在今后的岁月里激励了他多少次。
接下来的两天里,周星河想了各种办法来和大家告别,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又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场面,所以,无法开口的他,选择了留一封书信,在半夜偷偷离去。
岂料,行踪已经被祝玉瑾给捕捉到了,她坐在周星河屋外的树枝上,等着他。
听到祝玉瑾的声音后,周星河松了一口气,对着树上的祝玉瑾道:“师妹,你是想吓死我吗?还坐那么高!赶紧给我下来!”
话音未落,小灰已经扑了上去,对着祝玉瑾一个劲的蹭,祝玉瑾笑着摸了摸小灰的头,从树上跳下来,走到了周星河面前,道:“师兄,虽然我知道你早晚会离去,但是没想到你会选择悄悄离去。”
周星河看了祝玉瑾一眼,上前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有你在,我能悄悄么?聪明的家伙!”说着,上下看了她一眼,又道:“瞧瞧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行为装扮越来越像男子了!照这样下去,看今后谁敢娶你!”
祝玉瑾忍不住白了这个二师兄一眼,“二师兄,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和他说两句话啊?刚说两句就忍不住想和他吵架。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种小吵小闹是良好的,也从侧面证明了,两个人的关系好。
知道他为什么会讨厌离别的场面吗?看看此刻他的脸庞就知道了——一向没个正经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伤感。弄得祝玉瑾也有些不适了。
“玉瑾,你少用变声豆,对嗓子不好。”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越是无关痛痒的话,越是想掩盖自己的伤感。
祝玉瑾摇摇头,“没有办法啊,我现在的身份就是男子,偏我的声音又柔弱,不用变声豆的话,万一被人识破就不好……”
话音未落,她就被他揽进了怀里,“玉瑾,何必这么累呢?要不这样,你和我走吧!离开这里,离开项弘!”
静夜无声,小灰飞在半空中。
她愣住了,被他突如其来的怀抱弄得不知所措,半晌,她才道:“二师兄,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抱着她,所以她无法看到他真正的表情是什么。
是真正的难过。
“哈哈哈……师妹,被你猜中了!”很快的,他调整好了表情,松开祝玉瑾,笑道,“我就喜欢看你吃惊的模样!哈哈哈……”心是痛的。
祝玉瑾附和一笑。
“师妹,送送我吧。”周星河开口说道。
祝玉瑾点点头,白衣转动,与周星河一起踏着石板路,朝着殿门走去。
南林虽然是刘桓的宫殿,但是桓王却不是一个极尽奢华的人,所以这个宫殿建的不气派,倒像极了皇城里某个大臣的宅院一般,圆门,石门,假山,花园,一并尽有。
“师妹,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去东都,并不想离开你。”沿着石板路,周星河与祝玉瑾并肩走着。
“为何不想去?难道东都王对你不好吗?”祝玉瑾信口问道。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