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社的展览摆在学校的花园附近空地上。
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可以说是洛亚最罗曼蒂克的地方了,很多学生喜欢在午休的时候带着书坐在花园附近的长椅上待一会儿。
贺之凡这么喜欢浪漫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给展览加分的机会。
那么一大幅画摆在花园空地上,肯定能吸引很多的人来投票。
我到那里去,贺之凡无非就是安排我做个宣传罢了,美术社只要有他这个大才子就足够了。
可是当我到了花园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完全不是我设想的那样。
美术社的成员们一个个苦恼地拿着画稿和颜料忙来忙去。
贺之凡目光呆滞地坐在花园下面的台阶上。
有些许人零零散散地走在美术社展览区附近,看起来不太像是来参观的,反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社长,怎么啦,你的大作还不搬出来亮瞎他们的眼?”我半开着玩笑拍了拍贺之凡的肩。
贺之凡抬起头来,那双阴云密布的眼睛吓得我连忙把手拿开。
“什么大作,全都毁了……”贺之凡的声音简直要哭出来。
“哎,现在只能挑出些好的画贴在展览扳上凑合一下了,但是等大赛结束了有我们美术社丢脸的。”一个社员悲哀地拿着手里的画册翻看。
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了。
贺之凡站了起来,当着我的面掀开了花园中间的画板遮挡布。
“唰”地一下,遮挡布落下,一幅雄浑壮阔的山水画夺目而出。
我刚想叫好,画布中央山脚的部位那一坨浑浊不清的东西使我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里。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我木然地转过身指着那一坨污渍问。
贺之凡看着我,脸突然就红了起来,继续蹲坐在台阶上,把脸埋在双膝前。
“这个,呵呵……”美术社的社员们干笑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马查理的人在四处闲逛,看到美术社前观众很多,就挤了进来。
安浩宇那个爱惹事的就跑到画布前捣乱。
“贺之凡,你看,要这样画才行,你这幅画太没有生气了,全是山山水水的得养只猪什么的才行。”安浩宇拿了一只水笔就在画中的山脚处画了只巴掌大的猪脸。
“哈哈哈……”安浩宇身后的人都大笑起来。
贺之凡气得满脸通红:“安浩宇,你才是猪头!看我红烧了你!”
只见贺大社长捏起手里刚擦过红色颜料的手巾就向安浩宇丢去。
说时迟那时快,贺之凡手里的红色手巾团成一个包型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向安浩宇飞去。
安浩宇腰一闪,手巾便狠狠地撞在了那只刚画好的猪头上。
“没打着,拜拜!”安浩宇丢掉手里的水笔,带着他身后的一帮同伙跑掉了。
于是那幅画算是彻底被毁了,虽然只是山脚处多了一坨红不拉几的颜色,但是很扎眼。
就像是一个绝美的姑娘,脸上突然多了一颗痣,最重要的还是长在鼻尖上,顿时美感尽失。
我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贺之凡非常愧疚地没脸见人了。
“那你难道就要这样让美术社的展览顺其自然地成了丢脸展吗?”我摇了摇贺之凡的肩,让他清醒一点。
贺之凡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那难道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嘛?”
我坚定地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让我来,我可以帮你改造的。”
“你真的行吗?”贺之凡貌似才想起来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教我画画,我还是个新手。
我点点头:“我行的!”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暴动……
回头只见话剧社和工艺社的社长在抓狂地大喊。
“我的演员服装都到哪里去了?刚买的女仆装啊,本来就没人愿意演女仆……”
“我们的拉花也不见了,几个男生剪纸有多不容易啊。”
我一身冷汗地回过头,咬着牙再次向贺之凡保证:“我……真的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