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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日久见人心”

时间如光影交错更迭,时而很近,忽而又很远。就像长了脚似的,欢腾的跳跃着。一会儿跃到树上,斑驳了树影;一会儿跳在墙上,沟壑了墙壁;一会儿又蹦到额头上,覆辙了皱纹。时间就是一个顽劣的孩童,不知疲倦的搞着破坏,摧残着一切。把一切添上痕迹,加上沉淀,散发出撩人的余味。

光影下行动的车流,静止的树,倒影相互交错,此起彼伏。就像脚步似的,一前一后的跨着。一时间分不清是车在动还是树在动,或者都没动,是时间在动。

光影是时间的脚步,流动的光影是行走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我考试的日子。而对于看书复习我已经没有以前的紧张感,好像就习惯了考试一般。看来时间已经把我变成一根“老油条”了。

我用一种应付的姿态去学习,挑我所认为的重点去看。这样效率提高了很多,我只费了两个礼拜就把书过了一遍,包括教材练习册什么的。人的短时记忆是很厉害的,但是再厉害也是无意识的记忆,过段时间就会忘记。

没有意识承载的知识转瞬即忘,我也没有耐心去复习巩固。我心里盼望着去滑板,去狂欢,去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而现在又不能做的事情。如此不能专注的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成绩,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在意了。大不了就再考,这是我一直对自己的安慰。

期间母亲打电话告诉我鞋子做好了,问我要了地址去,打算帮我寄过来。我倒是给了完整地址给她,母亲也写上了。可是粗心如母亲,偏偏电话号码漏写了一位,导致我取鞋的时候有点波折。不过这是一点小波折,最大的波折是我的室友沈一提供的。

准备礼物之前我就跟沈一商量了,问她要不要送什么东西给教授作为谢礼。因为上次吃饭也是教授出钱,又讲课又破费,我们应该回礼的。可是沈一说:“如果我考试过了我就送他,考试不过我就不送。”我也没有再理会她。我思量着把礼物给教授应该说些什么,沈一告诉我:“送礼物直接给人家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像我送礼物都是递给人家,从来不说的。”

星期二教授来上课我就把礼物提上了。是我一个人先离开宿舍的,因为沈一都是在上课之后才去教室的。可是那天我就在路上遇到沈一了,这让我有点诧异。到了教室老师已经在了,我便把礼物递给老师。老师说:“谢谢你们!”

我突然有点不高兴,纠正说:“这是我的。”

我眼角余光看到沈一笑容僵掉了,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做个顺水人情。下课老师还要给沈一补课,沈一就建议我先回宿舍。我想了想反正礼物已经送了,呆在这里也不顺心,就先回去了。

在宿舍坐了一会沈一回来了。我问她:“老师走了没有,带上礼物了吗?”

沈一说:“对不起啊,亲!我刚刚不小心把教室门锁了,东西在里面拿不出来了。”

我问她原因,她说:“辅导员让我走的时候把门关上,我就把门带上咯。可是我关上门后门就锁上了,老师回来拿东西门也打不开。”

我就问她里面有东西为什么要锁门。她说:“我们上完课,我说我要去上厕所。老师说他也要去,我上完厕所回来就把老师东西拿出来了,忘了拿你的礼物,对不起啊!”

听完她的话我有点生气。这时教授打电话来告诉我,礼物他忘了拿,请我代为保管。然后辅导员又打电话来叫我去拿礼物,门刚刚修好了。我觉得有点乏力就告诉她:“先放你那儿吧!我明天过来取。”

第二天早上我就去辅导员那里拿礼物。辅导员说光修门就花了她五十大洋。

我说:“那应该找沈一报销,是她锁上的。”

辅导员说:“我问了沈一是不是她锁的,沈一说不是。她说她只是把门带上了,没有锁。而且我根本没有让她上锁,我只是让她把门带上。”

“可是,沈一跟我说是她不小心锁上的呀!”我很不解的说道。

其实我心里已经清楚了。沈一本来想借花献佛的,被我拆穿以后就搞破坏了。说什么送礼物不要说出来什么的全部是屁话,她就是想利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让老师误以为是我们俩合伙买的礼物。

我突然想起她每次送人礼物都会夸大价钱,还会把礼物的来历絮叨半天,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送的东西有多珍贵。我又开始气恼自己了,明知道她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还要相信她。

我在QQ上联系老师。我问老师星期六有没有空,我提礼物过去给他。老师说有的,让我定地点,他来面见我。我就定了他家附近的公园,这样他过来只需要两站路。

这次我没让沈一知道。星期六一大早我就带上礼物出门了,在约定地点等了一会老师也就过来了。老师跟我解释说那天他上完厕所回去教室门就打不开了,他们弄了一会还是弄不开。老师看天色已晚就拜托辅导员联系我,让我代为保管。

我说:“沈一回来告诉我了,说她不小心把门锁上了。可能是她不小心按了按钮再把门带上就锁住了吧。”这句话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我不希望大家都被沈一蒙骗。两面三刀的人不好,而且我觉得沈一应该对老师和辅导员说了同样的话。

果然我看到教授的表情是呆愣的。谁都知道那按钮要用力才能按下去的,就算不小心碰到也不会怎么样的。而后老师提出请我吃饭,我借口有事走掉了。我本来就是答谢老师的,怎么可能再让他破费。

又到了星期二上课。沈一突然问我:“你什么时候把礼物送掉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瞄了她一眼,有点不屑的说:“是我送东西又不是你送东西,干嘛要你知道。”

沈一笑嘻嘻地答道:“是哦!”一点不恼,我最佩服也最讨厌的就是她这样。不知道是太世故还是太成熟,她永远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真实情绪。就算你刚跟她吵了一架,下一秒她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嘻嘻的跑过来跟你说话。

下课休息的时候我故意问老师礼物满意吗。老师说:“鞋子还没穿。不过里面的炒香米和椰子糖很好吃。”

“我也觉得很好吃,上次许诺也给我吃了。”黎锦接话道。黎锦是知道此事全部过程的人,加上她一直不喜欢沈一,会帮我说话不足为奇。

“鞋子你也应该试试哟,是我拜托母亲专门去订做的。做好了从广州寄过来的,这个鞋是专门出口的,质量款式都是不错的。码数也不会有偏差,上次我都偷偷打探过的。”我马上接口道,我已经打算把上次的话补回来了。我不是傻子,当然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

我们聊天的时候沈一一直低着头在看书,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我知道她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她就是一个浑身是心眼,喜欢算计脚上都绑着算盘,边走边算的爱占小便宜的人。对于她的性格我一直清楚,心里门儿清。但是我虽然清楚这些可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也不能分辨别人说的话是对是错。而我自己口中冒出来的话也是这样,什么都说,常常因为一句话挨骂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分不清对错。

因为此事,我觉得辅导员和教授是对沈一有点意见了。至少教授不再给沈一补课,而辅导员对沈一也没那么热情。

而我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对不起沈一。平时我可以忍受她的小贪心小心眼,是因为还没有到我的底线。可是如果她太过分的话,我自然不会容忍。我这次故意把事情弄成这样,一来是为了惩罚沈顺,二来是为了顺气。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耍心眼用心计的,别人不是傻子,只是懒得拆穿。更或者人家就是在看好戏,看你怎样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自导自演逗乐观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再愚钝的人终有一天也能明白你的不齿。且劝君以诚待人,切莫妄弄心计,伤了自己辜负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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