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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家事二三件”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定律。小时候我们总会用稚嫩的唇,甜甜糯糯的声音对父母说:“爸爸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给你们住大房子,买新衣裳,还要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给你们吃。”那时候父母总是会笑着答应:“好好,等妹儿长大了我们就享福了。”

再大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忘了小时候说过的话,开始学会索取,总是因为父母没满足自己的要求而发脾气。有时候是因为一件漂亮的衣服,有时候是因为可口的点心,有时候是因为一件玩具。小小的我们并没有其它心思,却总是会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让父母去解决。

偶尔会听到母亲提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母亲说怀我的时候特别辛苦,孕吐贯穿整个孕育过程。吃什么吐什么,导致我生下来不足三斤重。而偏偏如此瘦弱的我出生也不乖,折腾了母亲一天一夜才出来。

父亲那时候没到法定年龄算非法生育,所以我是需要缴罚款的。碰巧二姨家的小表哥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大我几分钟。家人就建议把我拿去二姨家,上户上个双胞胎。父母舍不得没同意,还听说父亲当时高兴的抱着我吃了两碗干饭呢。

怀弟弟的时候稍微好点,只吐了几个月。只是比较嗜辣,几乎都是吃辣椒拌饭。生弟弟的时候是很痛苦的,母亲是跪着把弟弟生下来的。从此母亲就过上了背一个抱一个的日子。

母亲说怀弟弟的时候我生病了,带我去看医生。医生给我打针我也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打完针也是睁着眼睛,保保看着我的模样说我怎么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老人说那时侯母亲肚子怀着弟弟,估计我是有一点“闹胎”。

不过弟弟生下来我就担起了姐姐的责任。尽管我只比弟弟大一岁零两个月,尽管我那时候刚刚学会了走路。奶奶不帮忙照料我们,父亲外出打工,家里只有母亲忙进忙出。

一日弟弟睡着了,母亲出去洗衣服,拜托爷爷帮忙看一下弟弟。爷爷说要去挖地,母亲没办法就交代我看好弟弟,给我端好小板凳在摇篮边。可是没一会弟弟就醒了,那时候母亲在池塘边洗衣服,隔壁邻居就去池塘边叫母亲。母亲着急就加快速度洗,洗好衣服清衣服的时候,邻居绕着池塘晃了一圈儿又回来了。问母亲怎么还没有回去,儿子还在哭。

母亲更加着急了,一洗好就收拾东西往回赶,连别人让帮忙拧一下被单都拒绝了。一路上母亲几乎是小跑着往回赶了,走到邻居家地坝的时候就能看到我和弟弟的情况。

只见我摇摇晃晃的推着弟弟的摇篮,自己站都站不稳还会摔倒。哄不住弟弟我也跟着哭,哭着抹抹眼泪又去摇摇篮。嘴里还喊着弟弟不哭,弟弟不哭。母亲看着心酸,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一到家赶快放下衣服,母亲坐在凳子上抱起弟弟哄。弟弟哭得小脸儿通红,我在旁边靠着妈妈,一会擦擦弟弟眼泪一会擦擦母亲眼泪。那时候太爷爷还健在,可是九十多岁高龄的他颤巍巍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他眼角的泪很是明显。看着重孙儿哭这么久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待弟弟长大一点,母亲将我托付于外婆,带着弟弟和父亲一起去重庆做生意了。母亲带着弟弟离开那天,我在幼儿园门口看到他们离开的场面。我没有哭也没用闹,只是很平静的跟小朋友说,我妈妈坐车走了。小朋友让我快点去追,我也没有去。

弟弟小时候模样生特别乖巧,总是有人贩子在打他的主意。弟弟运气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最惊险的一次是人贩子已经计划好要捉弟弟了,却不知为何错捉了小表哥去。

弟弟是调皮的。那时候他只有两三岁,早上父母买菜忙不过来,无暇顾及弟弟。旁边卖竹笋的老太太很喜欢弟弟,叫了碗米线一边吃一边喂弟弟,喂了喂着救只顾自己的嘴巴了。弟弟见老太太不喂他就急了,抿着嘴就吐了口水在米线里。老太太无奈就把米线让给弟弟吃,弟弟就坐在老太太刚刚坐的凳子上,摇头晃脑的一个人慢慢香。把旁边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有一次爸爸带弟弟去捉黄鳝。黄鳝是在地下商场买水产的地方捉,把那里的下水道网格揭开一个,用手就能捉很多。两个人不一会就捉了大半袋,父亲就喊:“走,幺儿,回去了。”然后父亲就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却发现弟弟不见了。父亲急得到处找,又去寻了母亲亲戚朋友一起找。

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朋友建议父母先回家休息一下,大家坐起来想想办法。结果一回家就看到弟弟在床上睡觉,把弟弟叫起来问他是怎么回来的,弟弟说是自己走回来的。地下商场离家还是有十多分钟路程的,谁也没想到只有两三岁的弟弟能迈着小短腿自己走回来。问他怎么进来的,弟弟说是舅娘开的门。弟弟找到大家都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父母平时买菜都是把弟弟带在身边的。弟弟淘气去玩洗菜的水,妈妈招呼弟弟不要把身上打湿了,弟弟嘴上答应得喂得儿喂得儿的,却还是把水弄得到处都是。玩了一会弟弟玩累了,那时候天气还是比较凉的,衣服湿答答的让弟弟很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说冷会挨骂,他就说:“妈妈,我好热哟!你帮我把衣服脱掉好不好,我热死了。”弄得母亲哭笑不得,只得带他回家换衣服。

买菜一般需要凌晨两点钟就去拿菜,拿菜的地方离我们家还是蛮近的。那天父亲不在,母亲见弟弟还在熟睡就把房门锁了,自己去菜市场进货。不知怎的弟弟半夜醒了就在房间哭,那时候父母是跟别人合租的三室一厅,隔壁的舅娘就安慰弟弟让他不要哭。

弟弟一直哭,还跟舅娘说:“舅娘,你开开门嘛!我家的桌子要倒了,床也要倒了,风扇也要倒了,水瓶也要爆了,舅娘你就开开们嘛!”

舅娘哭笑不得,只能安慰弟弟道:“龙儿不要急,妈妈等会就回来了。”

弟弟又说:“舅娘你开门嘛!开门我拿香蕉你吃。”这小子威逼不成改利诱了。

所幸没多久母亲就回来了,舅娘把刚才的情形摆给母亲听,听得母亲直乐。

第二天中午母亲做饭,把青菜炒得青油油的端茶几上。然后去厨房拿碗筷,给弟弟盛了米饭,准备吃饭。刚准备夹青菜弟弟就:“你吃嘛!我尿了尿在里面的。”母亲端起盘子一看,菜面上青汪汪的一层,不是尿是什么。

弟弟拿着勺子嘀咕着:“让你把我锁在家里,让你不要我。我尿尿在里面,看你怎么吃。”

“儿子,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是去拿菜菜。锁门是因为怕有坏人嘛!”不管弟弟听不听得懂,母亲跟弟弟解释道。

小时候的情形历历在目,可一转眼我们就大了。开始惹父母生气,让他们伤心。我们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为何会叛逆,我只是觉得让父母伤心真的不应该,所以我对弟弟是埋怨的。

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脾气说来就来,稍不如意就会跟父母生气。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道理谁都懂,小情绪却忍不了。人若是生起气来管他什么伦理纲常,先把脾气发一通再说。待脾气发完了,见别人生气就搬出什么“子曰”大道理来了。劝导别人倒是一通接一通,自己却全然不理会。试问,自己都没做好如何去管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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