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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只是将落雨一侧的头发盘起,搭在发顶,点缀上一些细碎的珍珠,清雅精致的脸庞,不施脂粉,素颜朝天却别有韵味。换上一袭淡紫色的长衫,微收的腰身将落雨娇俏的身子衬得更加苗条,因着天气转寒了,小丫在落雨外衫外又套了一个绣着水荷的月白色马褂。

落雨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看着镜中十八岁少女的清丽脸庞,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真的很好看……想到自己没羞的自恋行为,落雨不禁有些脸红。

“姑娘,别照了,就算姑娘不修边幅,也美得足以迷倒王爷了。”小丫看着落于含羞带怯的模样,忍不住出口调笑。

恼得落雨斜眼瞪她。

“这叫……女为悦己者容。”

小丫不怕死的添了一句,看着落雨脸上渐渐加深的绯红,小丫心里开心极了,总觉得自己有些怪异,看落雨不开心的时候想要逗着她开心,看她开心的时候,却想看她生气……尤其是生气又吃瘪的样子……实在可爱的掉渣。

“臭丫头,看我怎么修理你!”落雨拾起裙摆便作势要搭上小丫的脑门,小丫一缩头,飞快的跳到一边,对着落雨挤眉弄眼,落雨因受伤,行动不便,只能恨得咬牙。

“你过来!”

“不要!”

“过来!”

“不要!”

两人站在桌子两边就这样说着没有营养,没有内容的对话,一个气的小脸通红,另一个却得意的眉开眼笑。

“主子……您慢着点,小心摔跤!”

“呀,呀,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啊!”

忽的,门外一叠声清脆灵动的喊声划破了屋内激动地气氛,落雨不禁朝窗外望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兮洛园外吵闹,也因此错过了小丫眼中一闪而逝的凌厉。

“小丫,谁在门外啊?”落雨一边张望,一边问向小丫,窗子被关上的院门给挡住了,只能看到两双小巧的绣花鞋立在门边,时不时地踮起脚,似乎是要爬进来一般。

“不知道,奴婢出去看一下。”小丫皱了皱眉,不等落雨回话,便自己出了房门,将院门打开后又飞快的关上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王妃李晓兰,还有她的陪嫁丫鬟喜儿,只见两人正一蹦一跳的够着树杈上挂着的一个纸鸢。

“见过王妃。”小丫屈身行礼,下了晓兰一跳,一个没留神便崴了脚,疼的哎呦一声,喜儿将晓兰护在身后,对着小丫训斥道:“你打哪跑出来的?吓了我家小姐,赔得起吗?”

小丫勾了勾眉,低头恭敬却毫不相让的说:“这里是兮洛园,王妃还是到别处玩去吧。”

说罢,一个飞身,将树杈上挂着的纸鸢给摘了下来。唬得晓兰和喜儿一愣。

伸手接过小丫递过来的纸鸢,晓兰道了谢,便要转身,岂料又被喜儿扯住了,喜儿势凶的瞪着小丫:“兮洛园怎么了?我家小姐可是皇上亲自下旨钦定,王爷明媒正娶抬进门的王妃,在整个恭王府都是王爷和王妃的,一个小小的院落,凭什么不让我家小姐玩?再说了,你那主子又是什么身份?连个侍妾都不是,又凭什么跟我家小姐争?”

喜儿说得口若悬河,小丫一句都插不上,或者说,也没想要插嘴,一旁的晓兰倒是有些急了,慌张的拉着喜儿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

“说完了?那就请王妃回去歇息吧。”小丫不为所动,她只是不想落雨与眼前这个身份地位不同一般的女人有牵连。

喜儿脸色涨紫,晓兰也有些尴尬,松开喜儿的衣袖,转身跑走了。喜儿又狠狠的瞪了小丫一眼,这才追着晓兰跑了过去。

小丫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点小算盘她还看不懂?若今日放他们进来,说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王爷一怒之下,撒气的还不是自己?

可,在小丫回身开门的刹那,愣住了,门后站着一脸冷漠的落雨,小丫有些慌张,看来刚刚那小丫头说的话,姑娘是全听到了。

“姑娘,她瞎说的,你别往心里放。”小丫看着落雨无神的眼神有些害怕,唉,落雨姑娘从来线条比较粗,很多事,若是不直来直去的说明白,这位主子是不会明白的,稀里糊涂地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但……

“我饿了……有吃的吗?”落雨挤出一丝笑容,看得小丫心惊肉跳,连连点头。

“还有半个时辰就晌午了,姑娘真能睡,奴婢这就去给姑娘端吃的。”

落雨看着小丫跑远的影子,强撑得小脸垮了下来,或许,养伤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躲在小小的兮洛园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君籽瑜,差点忘记在这一方小院子外的世界还有着一个女人在等着他呢……那是他的……妻子……

忽然间,落雨心口一阵闷疼,妻子两个字像一把尖锐的刀,凌迟着她的心,好痛……自己,那自己又算什么?

落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一样,很坏,坏的要命。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女孩,但从那欢快的笑闹声里,落雨知道,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肯定也有花一样的生命吧。

落雨呆坐在石椅上,思绪纷乱,直到小丫回来,甚至在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小丫担忧地喊了发呆的落雨一声,落雨惊得回了神。

“筷子拿反了……”小丫无奈的提醒道,落雨慌张的换了面,干干的笑了一声。

“姑娘在意名分?”

“恩?”

“姑娘若在意名分,可以让王爷给一个,虽然正妃的位置已是不行了,但侧妃的位置,只要姑娘开口,王爷准给。”小丫殷切的对落雨出谋划策,却换的落雨落寞的摇了摇头。

“我不在意那个……地位于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小丫点了点头,这才是她认识的姑娘,但,那又是为何才愁眉不展的呢?

“我想要的,在你们看来或许很贪心,但于我们,我和柔柔,却是再正常不过了。这一辈子,所嫁的人只有我们一个妻子……”

小丫失笑的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但,要实现起来何其之难?”

“可在我们那,一夫一妻才是合法的。”落雨皱眉。

小丫却是惊讶,一夫一妻合法?那……皇帝怎么办?贵族们怎么可能同意?一夫一妻只有穷人家才这样,那是因为娶不起妾。

看着小丫不解的样子,落雨也没有兴致再谈下去了,只是搁下了手中一般都没有吃完的饭,示意小丫端下去。

“沈姑娘在吗?”小丫走后没多久,门外一声娇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让落雨浑身一震,起身打开大门,迎面见到了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前面的女孩身穿鹅黄色纺纱裙,繁复的发式将一张小脸衬得娇俏可人,后面的女孩手里托着盘子,两个馒头髻不失俏皮地立在脑袋两侧,一双不算很大的眼睛里有这一番戒备和不屑。

落雨皱眉……这香味……

“沈姑娘,我是来给您道歉的,喜儿说话没分寸,您别介意……”走在前面的女孩微笑着,若隐若现的梨涡闪现在嘴角。

落雨点了点头:“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女孩笑得有些尴尬:“沈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落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将她们堵在门口,忙闪身将她们让进门。

女孩感激的一笑,随着落雨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回身,稍显严厉的眸子瞪向身后的小丫鬟:“跪下,还不给沈姑娘赔罪?”

喜儿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跪下了,将手里的托盘高高的举过头顶,翁声瓮气的说:“喜儿口无遮拦,冲撞了沈姑娘,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绕过喜儿这一次。”

落雨着实被吓到了,还真没有人在她面前跪过,顿时慌得没了手脚,搀扶着喜儿要起来,喜儿膝盖刚离地,身旁的女子便一声娇喝,吓得喜儿又重新跪下了。

落雨无奈,只得接过喜儿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起来吧,我没有生你的气。”

女子不依:“姑娘是心善,才这样宠着她,喜儿,你给本妃跪着,等姑娘气消了,你再给本妃起来。”

落雨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姑娘衣服凌厉的气势,心里很是不好受,一口一个本妃,一口一个姑娘……将她二人的身份扯得如此之清。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落雨眼看气氛有些僵硬,便试图转移话题。女子笑了笑,说道:“李晓兰,李尚书之女李晓兰,沈姑娘就叫我晓兰好了。”

明快的笑容让落雨也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只是僵硬的嘴角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总觉得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隐藏着什么。

“我叫落雨,沈落雨。”

礼尚往来,总不会错。

“晓兰知道,恭王府里没有不知道的,呵呵,姑娘深的王爷宠爱,连以往最受宠的叶夫人都被姑娘的风华给盖下去了,改天我还得向姑娘讨教两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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