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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门派大会

初夏带着四叔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四叔这段时间都留在医院,肩膀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处理,但是始终无法愈合。四叔身体不舒服,躺在火车卧铺上睡着了。

初夏坐在一百年拿出一份报纸看着,对面床铺上坐了一老一小两个和尚,那老和尚从口袋里拿出一大袋鸡爪、鸭脖子,旁若无人地啃起来,而小和尚倒是坐在一边,认真的打起坐呢。

老和尚还是不是送一个鸡爪到小和尚口边,说:“吃不吃,老好吃拉。”

小和尚皱着眉头,喉咙里咕哝一下,偏过头去:“俺不吃!”

老和尚笑笑说:“不吃拉到,你就饿着吧。”

初夏看小孩停有意思,觉得这个老和尚不是个收清规的,于是拿出一个苹果给小和尚。

小和尚刚想伸出手来拿,老和尚突然说:“别吃陌生人的东西,小心坏人。”

初夏忍不住好笑,说:“我不是坏人,你吃吧。”

小和尚眼巴巴地看着老和尚,老和尚吐了一根鸡骨头,警惕地看了看初夏,点了点头。

小和尚也许真的是饿了,接过初夏手里的苹果就啃了一口。

突然车厢有人大声说:“哎呀,我的钱包不见了。”

小和尚腾一声就站了起来,爬在栏杆上看发生了什么。老和尚慢慢地说:“小龙,白管闲事。”

初夏却坐不住了,站起来去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在车厢里走了两步就发现一个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迎面快步走了,在这个大热天的,还有人会把手插在口袋里?凭初夏多年的经验,这个家伙可能就是小偷。

初夏马上转过身,对着那个人喊道:“站住!”

那人一愣,反而跑腿就跑,初夏肯定这个人就是小偷了,喊道:“他是小偷,拦住他。”可惜现在他是请假,身上么有枪,不如他就拔枪了。

这时,一个被咬了几口的苹果,飞了出来,嘭一声打在那小偷背后。小偷淬不及防,一下扑到在过道上。

那个小和尚跳了出来,他个子很小却非常灵巧,还没有等那小偷站起来,他已经又被小和尚踩在了身上。初夏快速走过去,制服了小偷,交给了乘警,车厢的人都说这小和尚真厉害。

那个丢了钱包的人拿回了钱包,走到初夏哪间里,连声说谢谢,非要给小和尚一点钱意思意思。

初夏看到那人戴着一副厚厚的高度近视眼镜,身材干干瘦瘦的,穿的衬衣也洗的有些泛白了,钱包里也只是些领票,连张红色的大票子都没有。

小和尚也没有要那人的钱,那人感到不好意思,就坐了下来和初夏他们聊天。

那人对初夏:“哎哟,小伙子,你去哪里啊?”

初夏说:“我们回老家?”

“哎哟,你老家在哪里?”

“不远,天水县。”

“哎哟,我也是要到那里,那里有个金牛山,我就到那里去。”

“我老家就在金牛山下的赵家村。”

“哎哟,我也是到那里呢。”

初夏觉得这人一说话就哎哟哎哟的,挺有意思,对面的老和尚,一边吃一边说:“俺们也去那里,那里举行五打大门派大会,听说很热闹的。”

“哎哟,看来事同路人呢,我也是去参加门派大会,我是崂山派的,我姓全名自在。”

老和尚把沾着油的手在僧袍上擦了两下,和全自在握握手,说:“俺叫释进尺,这我师弟释小龙,我们是嵩山派的。”

初夏觉得这这两个和尚的名字也挺有意思,老和尚的名字听起来像是“使劲吃”,果然是很能吃的人,而那个小和尚也跟电影明星释小龙一个名字,形容还有些像,只是瘦小了些。

第二天旁晚的时候,一行人下了火车又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终于来到山村,见到了初夏的父亲陈长生,陈长生安排他们在自家里住下。

过两天县里派了几卡车的人来,听说他们是韩副市长派到这里布置大会现场的,陈长生安排他们到村里的礼堂里面去布置,那礼堂平时就是社员开大会的地方,现在村里也没有多少人,礼堂里空荡荡的,堆放了些杂物。那些人话了不少时间才清理干净,摆上些桌子,铺上了地毯,挂上彩旗和彩球,拉上了横幅,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开大会的样子。

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什么门派大会,但是一些上的岁数的老人说,这么大的阵仗(排场)还是当年文/革时期批斗赵无疾的时候才有的。他们听说赵无疾的徒孙陈初夏回来了,现在陈家的人是发达了,陈初夏做了市长女婿,而且赵家的赵幺娃也发财了,听说在市里面开了大公司,看来这次赵家的这一帮人要显摆一下了。

华山派的令远峰也来,他有些疯疯癫癫的,看起来精神有些不正常,经常躲在角落里自言自语,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喜欢喝酒,喝了酒就喜欢吹嘘,说他是令狐冲的后代,正宗华山派掌门。最近两年,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得了精神分裂症,不吃药的时候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起来。

陈长生了解到令远峰的情况,考虑是否要请他过来,但是现在华山派就只剩下令远峰一个人,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传人,这是实情也比较重大,于是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没想到令远峰那天正好吃了药,从电话里听起来还十分正常。

在这次来金牛山的路上,令远峰就把药在火车上弄丢了,到了天水火车站就迷了路,还好陈长生不放心,到车站去接的他。

门派大会那上午,昆仑派的欧阳伯带着他的学生沈晓诺来了,欧阳伯和陈长生之前就认识,这些年还见过几次面,欧阳伯倒是喜欢和陈长生谈论一些道法方术方面的事情,自从昆仑派的掌门覃民生失踪之后,欧阳伯名义上已经成了昆仑派的掌门。欧阳伯喜欢学术研究,在国际上也是很有名望的,这次还带了两个美国来的学者,一起来参加这个门派大会。

沈晓诺仿佛第一次来到农村,看什么都比较新鲜,当她看到陈初夏时,立刻又变得刻板起来,伸手讨要被陈初夏拿走的乾坤轮。

陈初夏自然打死也不承认是他拿的,而且说乾坤轮是蜀山派的,本来是四叔借给昆仑派去研究的,现在却被你们搞丢了,你们考虑下用什么来赔吧。

两人自然对此事争论了好半天,欧阳伯看出来初夏是个滑头,沈晓诺为人又天真率直,自然争论不出个所以然出来,而且自己得到乾坤轮的方法也不是光明磊落,于是就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拉着气呼呼的沈晓诺走开了。

韩副市长带着韩玉来了,初夏见到韩玉,自然十分高兴。韩副市长看到陈长生,穿着一件老旧的蓝色中山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形象,完全没有门派掌门的样子,和自己的想象的仙风道骨的道家形象差异很大。

初夏带着父亲来迎接韩副市长他们,陈长生也知道韩玉和初夏的事情,笑容满面地说:“亲家,走得快,欢迎欢迎,里头坐。”

韩副市长皱了皱眉,首先陈长生和他的想象落差太大,另外也不喜欢他叫亲家,但是对方这么热情,也不得不伸出手来和陈长生握手:“陈掌门,你好,鄙人韩齐放。”

韩玉也和陈长生见面了,叫了声伯父,陈长生见韩玉长得十分标致,也非常高兴,心里想不管是人才还是家境,这门亲事是高攀人家了。

接着陈长生带着韩副市长认识了在场的另外几个门派掌门和代表。今天释进尺吃坏了肚子,没有来参加大会,派释小龙代表了。陈长生托人给令远峰买的药还没到,令远峰现在正坐在一边自己跟自己说着话,表情十分怪异。全自在是个乡村教师,看到领导就开始唯唯诺诺起来。唯一让韩副市长感到满意的就是欧阳伯和他的学生沈晓诺了,欧阳伯还带了两个外国学者来,但是欧阳伯看起来不像是个门派掌门,也不像个教授,更像是个商人。

看完之后,韩副市长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坐在了礼堂中间的桌子上,拍了拍麦克风,正准备开始讲话的时候,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礼堂外面,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他笑容满面,一边走一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来的人正是崂山派的掌门全自衡,他满脸堆笑,不停地和周围的人握手道歉问好,仿佛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他老朋友一样,后面还跟了几个人拿着相机和摄影机跟着他不停地拍摄。

全自在嘴巴一撇说:“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但是见到全自衡的时候,还是唯唯诺诺地叫了声:“师兄!”然后老老实实地让出了座位,坐到全自衡身后。

韩副市长摇摇头,眉头皱成了一团,这群所谓的五大门派,果然是不入流的农民、小和尚、乡村教师、商人、神经病、暴发户,门口一群农民蹲在礼堂门口,一片散乱和嘈杂,这开的是什么大会啊,还好他今天没有邀请同僚一起来,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然后就开始讲话,这方面是他擅长的,首先讲了一下市里面关于宗教的鼓励政策,见台下的农民都瞪大了眼睛,好像还挺有兴趣,于是又开始把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和宗教发展历史也梳理了一片,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三个小时。台下的农民还是瞪大了眼睛,连个打哈欠的人都没有,只有最后来的崂山掌门全自衡睡的呼呼响。

最后到了晚饭的光景,全村人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呼啦一声站起来,纷纷跑到礼堂门口,一人领了十块钱,高兴地各回各家了。

韩副市长觉得自己完全受骗了,看着自己女儿和初夏还腻在一起,心里非常不高兴,坐着车就走了,本来韩副市长要韩玉一起走的,但是女大不中留,他也管不住了,韩玉留了下来,他失望地走了。

陈长生在自家里的院子里,摆上了几个八仙桌,办起了传统的宴席,宴请这次到来的各大门派的掌门和代表,释进尺这时突然肚子舒服了,毫不客气地坐到桌子上,夹起一块大肥肉放到嘴里,油水从嘴角留了出来。

全自衡腆着肚子,拿出从崂山带来的好酒崂山特曲,说这是山东最好的酒了。全自在嘴巴一撇,低声说:“五块钱一瓶的酒也拿来糊弄人,真是越有钱越抠门。”但是端起酒的时候,还是喝了一大口,竖起拇指说:“嗯,好酒,好酒!”

但是吃了药之后清醒过来的华山掌门令远峰,喝酒一口酒之后不同意了,坚持说这个酒连华山小烧酒都比不上,自己品尝过天下所有的白酒,敢打包票崂山特曲有问题,肯定参了矿泉水。全自在心里虚,但是嘴巴上不肯让自己门派丢脸,说这是高档酒,喝起来着就味淡。最后两人争论不下,赌气一人喝了半斤,喝完之后,头也不晕,胃也不烧,还非常解渴。

沈晓诺带着两个外国人坐在一桌,他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农村的宴席,觉得也十分新奇,虽然饭菜太过于辛辣油腻,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因为和初夏坐在同一桌,自然少不了一些小小的争论,从各地饮食一直到风景名胜民俗民生,总之初夏认为不错的,晓诺肯定会不同意,晓诺觉得正确的,初夏就有反对意见。韩玉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总是争论不休,以为他们早就认识了。

最后沈晓诺对韩玉说:“韩玉,我看你是白瞎个人了,看上陈初夏这样的。”韩玉觉得晓诺天真率真,也挺有趣的。

其间小和尚释小龙还给大家表演了一套少林长拳,赢得大家一阵喝彩,场面十分热闹,一直到天黑尽了才散去。

韩玉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担心起来,忍不住问初夏:“你父亲召集这些人来是为了谈鬼婆的事情吧,这样能行吗?”

初夏说:“你别急,还没有到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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