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被几个女人蒙上了眼睛,堵上了嘴,带到了马车上。两个女人把他夹坐在中间看守着。眼看着离开大路走上回山寨的小路了,她们把蒙在薛蟠眼睛上的黑布摘了下来。
薛蟠睁眼一看,两个女人的穿戴是从来没见过的。头上有很重的头饰,衣服和裙子的布料又粗又重,一看就知道是少数民族。什么族呢?他在心里思考着他听说过的,傣族,景颇族,苗族,布依族,彝族,藏族,回族,布朗族……都不像。
就听其中一个女人说话了,“你先睁开眼睛适应一下,一会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会把你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嗯,语言还能听懂。就听那个女人又说了,“你长得不错呀,我们债主想娶你,这是天大的美事。债主还说了,不让你做妾,让你做正房。”
他妈的,简直要气炸肺了,他薛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可是看着已经被人逮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是真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他看到两个女人的手里面居然拿着两把枪,很笨重的样子。薛蟠不知道这很土的枪是从外国走私过来的洋枪呢?还是她们自己造的?火药原本就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嘛!可不是他们洋鬼子先有的。
看着薛蟠很乖的样子,一声也没有喊叫,女人就把他嘴里面的毛巾掏了出来。
“我们寨主,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山霸王,人称霸王花。你要是跟了她呀,这辈子就享福了。多少人愿意,我们霸王看不上呀。”
太他妈的牛逼了,薛蟠在心里想,女人牛到这程度,男人都死绝了?他就想象着这被称为霸王花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一遍遍想的都是牛头马面,猪嘴獠牙虎,背熊腰的,太可怕了,那哪里是女人呀?
女人们带薛蟠走的是小路,湘莲和香菱在后面追赶走的是大路,所以岔开了。小路近,有两三个时辰左右,她们把薛蟠就带到了山寨前。
陡峭的山峰,幽深的山谷,山寨坐落在山峰上。想到山寨去,有两种方式,一个是像荡秋千似的,把铁锁链拴在腰上,从山谷上荡过去。再有就是山寨上有很细的铁索桥,有重的东西要运回山寨或者有重要人物通过的时候才把索桥放下来。
薛蟠被带下了马车,他观察着周围的地形。旁边就是一个不大的洞,洞口有两只孔雀悠闲地散着步,有一只还开着屏。各种各样的鸟儿飞来,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或者停下来梳妆打扮。有的鸟从来没见过。
要是被带到山寨里去,别说湘莲他们不一定能找到这,就是找到了,能过得去这山谷,进得去山寨吗?正想着,一个女人从旁边的马车上下来了。
她的头上裹着团花手帕,身上穿着黄色绣着蝴蝶的云锦裙袍。腰间束着耀眼的银腰带,手中提着一杆不太重的火药枪。
一看这装束,薛蟠就知道是女人们说的霸王花了。长得没想象的难看,在贾府里看惯了温室里娇养的漂亮女人,这异域的霸王花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她的眼睛里露出冰冷凶狠的目光,两个脸蛋上有很重的高原红,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常在户外活动。
女人上下打量着薛蟠,从头到脚看得很仔细,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薛蟠一句话也不说,他在等待机会。可是机会在哪里呀?他问自己。铁索桥很快就搭上了,霸王花拿出一根绳子,一头拴在薛蟠的腰上,一头绑在她自己腰上。
她们很快地过了铁锁桥,到了山寨里。薛蟠觉得想逃跑是不太可能了,就算没人看着他,他有能力过得了山谷?看来只能用智慧了。对,考验他智商的时候到了。他薛蟠,一个在来世里读过四年理科大学的人,面对一个边境山寨里的女主,应该叫她女匪才对,如果他没办法逃脱……他告诉自己,薛蟠,你死了算了。再给你一条路,那你的智商,别说振兴薛家大业了,也就够给霸王花当男妾的,正室都不够格。想到这,他心里亮堂了。
山寨里的房子都是竹子建的,一共两层。每栋房子都有四只脚,可能是怕直接坐落在地上潮湿吧。
他被带到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地上铺着毯子,看来人就直接睡在上面,没有炕,也没有床。
一个女孩端来了洗脸水,霸王花示意给薛蟠松绑,知道他跑不掉了。
洗完脸又端上了茶水,放在毯子上的小桌子上。霸王花说话了,
“这是普洱茶,你尝一尝。”
薛蟠就端起茶来喝,还真的不错,一缕淡淡的清香。
“知道带你到这来干什么吗?”她的语气冰冷。
“不知道。”薛蟠也冷冷的。
“那我来告诉你,我要娶你当老婆。”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的。
薛蟠沉默。霸王花一看,这个男人有点于众不同,以往的时候,被抓到这或者被父母卖到寨子里来的男人,都会很激烈地闹,明知道跑不掉,也会做跑的努力。莫非……这个男人……看我长得漂亮,他愿意?正想着,就听薛蟠说话了。
“你娶了我这样的人当老婆,你不担心吗?”
霸王花笑了,“担心什么?担心你跑掉了?”那神态好像在说,“你跑得掉吗?”
“寨主想错了,我不会跑。”
“哦?”这次她真的有些诧异,这个人想的是什么她还真的想知道。
薛蟠看着她腰上扎的镂花银腰带,说,“寨主,你的银腰带很漂亮。”
霸王一听,刚才他说不会跑,现在又和她在聊家常。也许他真的愿意嫁给她也未可知……这么想着,她决定和他聊一聊,男女之事,愿意还是比强迫要好。
“我的银腰带不仅是漂亮的问题,”她说。“这是我们的民族风俗,只有当家的女人才有银腰带。是我母亲传给我的。”
“噢,”薛蟠还真的不知道,随便问问,没想到这银腰带还不是随便带的。
水果已经端上来了,新鲜的菠萝蜜。薛蟠心里清楚,他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脱身的问题了。
“请问寨主,你现在有几房妻妾?”薛蟠问道。
“哦?你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
“算上你一共七个。”
“寨主,我想嫁给你。”薛蟠不想绕弯子了。
“好呀,你是第一个说愿意嫁给我的男人。”霸王花笑了,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可是,有个前提。”
“怎么,还有条件?”霸王花皱了皱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