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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浑浑噩噩又过了四年,期间也多次尝试逃跑,无奈阴氏在新野足以呼风唤雨,没多久我又会灰溜溜的被逮回来,最后他便阴狠的告诫我——阴家大发善心提升了我的身份,而小怜丫头从此就负责服侍我这个新主子,倘若我再有个什么闪失,不但小怜别想活命,连她住在村头的父母都得跟着遭殃,于是,在小怜的苦苦哀求下,我只好安分下来,暂缓北上洛阳的打算,这时的我,还是不懂得刘秀陵园的具体位置。

早晚我照例得服侍他,说来也奇怪,他现在极少回东苑休息,天天睡在书房,我渐渐长高,也不得不给他宽衣解带,我这种待遇也不晓得算哪门子的主子!于是乎,我不得不天天盼着他回东苑,好让那些伸长了脖子盼着他宠的妾啊丫头啊的伺候他去。

幸好,他明天就要出远门了。

这个时期的男子,皆以四方游学为志,借以开拓视野、研习学问,游学之地以长安为盛,多为受业太学,看来此时的王莽天下,还未让长安太学“礼乐分崩,典文残落”。而阴识,明天就要出发去游学了,目的地正是长安。

“明天我就走了——”

“哦。”我只顾着和他腰间束带作斗争,没大留意他说的话,不过这件阴府大事,我也早就知道了,还偷着乐了很久。

“阿若,你似乎巴不得我早点走。”他一脸正经的看着我,然后俊脸不断放大,阴识的五官是越发柔美,温文尔雅中透着阴冷,无故让人发慌。

见我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却又碍于韧带僵硬无法再后仰下身,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还未等我参透,便被他深深吻住,他用手托起我的腰,将我贴向他,为何他的胸膛那么热,我想挣开,奈何力道悬殊,慌乱中想叫喊,一张口便更是铺天盖地的缱绻了。

直到我几欲窒息,他才放过我的双唇,却细密的吻向我的耳垂,而后下移至颈间,在他扯开我的衣领时,我猛的打了一个冷颤,后退了好几步,警惕的望着他。

这几年来,他可没少占我便宜,可像今天这么贪婪放肆还是初次。

“阿若,你还是很生涩!”他又朝我凑过脸来,我正打算拳脚伺候。

“若——永远别想推开我!放心吧,今晚我不会再碰你了。”他轻轻的搂过我,啄了啄我的唇角,才把我放在里侧,躺下的瞬间,他的右手紧紧绕上我的腰,就不再松开,我正紧绷着身子,他突然又探过半身,附上我的唇,急切而火热,我涨红了脸,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阴识这厮说的话,果然不可信!可我偏又不敢反抗,他向来不容许我逆着他,把他惹怒了,又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

“啊!”我快透不过气来,便急切的吸了口气,见他邪邪笑着,缓过神来的我才想到刚刚渡来的是他口里的空气,羞恼的瞪着他,而他则近似索偿的用力掠过我的唇,俯身抿向我若隐若现的酥胸,我再忍不住,重重扭过身,掩住乍泄春光大喊:“你说过不碰我的!”

他暗眸阴鹜,冷冷吸了口气,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次伯,等我嫁你,再——再——要我好不好?”我捧着他的双颊,柔声问道,此时故作娇羞的我,定是说不尽的妩媚。

阴识愣愣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叫他次伯,次伯是他的字,在汉朝,字是一种尊重和亲切的表示,也是我第一次说要嫁他,虽然,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

“好。”看着我坚定的模样,他眼眸里的欲望终于渐渐褪去,而后搂紧衣冠不整的我入怀,呼吸却仍是一深一浅。

“我在想——是不是该带你一起去——”

我顿时僵住,犹如五雷轰顶,思绪渐渐泛空——记得长安和洛阳,差不多是在南阳的西北向和东北向,去了便离洛阳越来越远,那我的如意算盘就不就落空了?

“当然不可!”我急切的吼道。

他歪着头撇了我一眼,而后不悦的扼紧我的手腕,我揪疼欲裂,连忙补充:

“我的意思是——你去游学,带着我也累赘,况且此等修行带女子同往,岂不是胡闹?”

阴识沉下脸,背过身闷闷的说:“阿若,我只担心阴府关不住你。”

而后便静寂无声,也不知彼此什么时候睡着,只觉得背后拔凉……

翌日

“阿若,你可愿意做丽华的嫂嫂?”送完阴识,我若无其事的回屋收拾,阴丽华背对着我,十分小声的问。

发现她正盯着我的颈部瞧,脸颊忽的晕红,犹如出水芙蓉,我侧身撇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那上头赫然印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吻痕——

我无奈的叹了声,都是拜阴识所赐!

“我可不敢做丽华的嫂子,虽然阿若这命也不甚精贵,可总归还是要的。”

“其实嫁给大哥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大哥在乎的人,他定会倾其所有让她极为幸福。”

是啊,阴识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他所关心的,他会揉在手心呵护着,甚至紧致到让对方透不过气,但是无关紧要的人,于他就如草芥般低贱……

“姐姐!”

门被用力推开,我顺着流转进来的光线望去,鲜明温暖的光芒正打在阴兴秀气的脸颊上。

“怎么了?”

“母亲回来了!”

“是娘——”阴丽华欣喜的放下手中的丝帛,冲出门的身影很快就融入柔和的晨曦中。

我分明看到阴丽华的眼眸里闪过泪光,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孝女,七岁之时父亲去世,她的生母邓氏因她身染重病而不见起色,便去了新野南山上的一座古庙,专程为她祈福消灾,一去就好几年,可见诚心足矣。除了阴丽华,阴兴、阴就两兄弟也均为邓氏所生。但阴兴对这个姐姐多是可怜,阴就则还是没心没肺的小鬼头,不过,这两兄弟平日里倒常被我糊弄得找不着北。

“你又自个儿想什么去了,我的话你听到没?”

我正自顾着整理思路,阴兴不满的扯了扯我的发丝,大声嚷道,阴兴应该小我许多,可个头已和我相差不多了。

“听到了又如何?”

“你——算了,我也该过去了。”阴兴大概是没料到我的反应这么冷淡,不解的瞥了我一眼,见我没再搭理他,便讪讪的转身出去。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我不禁悲从中来——他们是一家团聚,而我呢?这几年的生活许是太平和了,我居然就任着阴识的桎梏,丝毫不敢生起离开的念头,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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