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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见一剪梅

一剪梅的人一路尾随着到了火神庙看到柳下聪等人住进了那家唯一的客栈以后,一剪梅就以他独特的方式来欢迎大齐国的代理相国及其一行了。

柳下聪他们并不知道这家唯一的客栈实际上就是一剪梅安在路上的一处暗哨。半夜里几个黑衣人潜入马厩的目的是要把那些马匹全部放走。没想到那些马匹全是经过战火考验的沙场骏马,不似他大龙山的土驹子那样容易被人摆布。三十五匹战马一齐仰天嘶鸣奋蹄疾踹,眼看着屋里的人就要冲出来了,黑衣人只好翻过马厩逃出了客栈。一剪梅的第一个欢迎仪式宣告失误。

等到屋里的人又回到屋里,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以后,黑衣人又爬过墙头在厢房的四周撒上易燃的松子油,“吱”地一下打着了火石之后撒腿就跑。待屋里的人跑出来把火扑灭之后,撒了松子油的厢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屋里的行李完好无损呢,这要归功于顾同。人们在堆放行李的时候,顾同多了一句嘴,他让大家把东西放得离墙壁远一点,他说这里边的东西有咱们吃的干粮,不要被耗子给弄脏了大家吃起来恶心。所以人们在放东西的时候就留出了一定的空间,让那些行李与厢房的墙壁隔开了一段距离。加上行李外边封盖得很严实,屋里的人出来扑火又很及时,才让那些行李侥幸地逃过一劫。不管行李受没受损,一剪梅的第二个欢迎仪式也算是起到了警告和示威的作用。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客栈老板就挨着房间敲门叫客人到楼下大厅里用早餐。经过一夜两次折腾的柳下聪等人根本就没有再入睡,柳下聪的心里老是想着惊马和纵火的事。老板一叫他和他的同伴们就全都开门来到了楼下的大厅。

大厅里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稀饭馒头等早餐食品,还有两碟佐餐的小菜,一碟是油炸花生米,一碟是大龙山特有的泡菜。

因为要急着赶路,大家也没有客气,端起稀饭就喝,拿起馒头就啃。柳下聪还特意嘱咐大家多吃一点、吃饱一点,前边到二塘口还有百十里路要赶呢。可是,吃着吃着的,柳下聪就觉得自己的头晕得厉害,感觉屋顶都在旋转了,看人也看不清楚的时候,他就咚的一下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在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二十五个人几乎同时倒下了。这就是一剪梅的第三支欢迎曲。

等到柳下聪一行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剪梅磨盘岭老营的山洞里了。

一见柳下聪睁开了眼睛,一剪梅就从老虎椅上跳下来,迈着八字步走到他面前双手向上一拱道:“一剪梅见过相国大人了!”

柳下聪耸了耸肩膀答道:“既然知道我是相国,为何如此无礼,还不快快将绳索替我解开。”

一剪梅笑了笑:“先不忙说绳索的事儿。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到这大龙山来。说得好我替你解绳索,说得不好你还得带着绳索走路。”

柳下聪答道:“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功夫陪你说这些空话。要不是因为急着赶路到楚国去,我才没兴趣管你什么大龙山小龙山的。再说了,这大龙山也是大齐国的地盘,我堂堂大齐国的相国,我到这里来难道还要与你商量吗。”

听了柳下聪的话,一剪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击掌叫好。他说:“不错不错,你当相国的爱上哪儿就上哪儿,我是管不着。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相国大人说个明白。”

没等柳下聪开腔,一剪梅接着又说:“我这大龙山虽然不是刀山火海,但也算得上险恶之地,你放着大路不走,偏偏朝这险恶之地而来,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下黑手么。我可是在临淄城里丢了两个兄弟的性命正愁找不到冤家的人。再说了,除了我大龙山,前面的二塘口以及那楚国境内的凶险之地不在少数。你难道真的就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么。”

柳下聪自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绑架的那一刻起,就感觉是凶多吉少。一剪梅这个人他从来没见到过,但一剪梅的事情他却听得太多太多。别的不说,就拿对自己孩子的追踪抢夺来说,柳下聪至今也是记忆犹新的。因此,他对这伙人的凶残一点也不怀疑。当他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剪梅时,心里其实并没有产生什么恐惧感之类的东西,反而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个恶魔。他心里产生的念头是怎么着一剪梅就是这个样子啊,真有点名不符实。所以一剪梅问他这些话的时候,他就象是在与一个老熟人谈话一样的神情自若、郑定自然。他回答说:“要照你这么说,一提到大龙山我应该害怕才是。一见到你本人,我应该乞求饶命才是。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是大齐国的相国,我到哪里去还用得着告诉你么。现在你既然问到这个问题了,我也不妨就告诉你吧。我借道大龙山前往楚国,是为了处理一件事关齐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走大路是因为我要赶时间,与你和你的大龙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去想问题,那就这样想吧,大齐国要是没了,你这大龙山也不知道将会是谁家所有,到时候你可能就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了。”

这一剪梅虽然是个土匪头目,但他与别的土匪不一样,从本质上讲他并不是只知道杀人放火劫财越货之辈,在大龙山占山为王,本也是无奈之举。而今大齐国的相国大人能够被自己绑在脚下而自己却高高在上,他心理上已经有了一种满足感。用一种询问甚至问的口吻与这个相国大人对话,他觉得自己很是了得。所以柳下聪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一剪梅还是耐着性子,饶有兴致地想把对话继续下去。于是他又把话题扯到另外的事情上。他问道:“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懂。我只知道自从柳庄我的人被抓东阳镇我的人被杀之后,我们之间应该就结下了梁子,我千方百计都想找那田法章、米将军和你的麻烦,为我的兄弟报仇,可你为什么偏偏就要自己送上门来呢。”

柳下聪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话亏你还说得出来。你找我报仇,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为何要平白无故地抢夺我的孩子,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今天你得给我说个清楚,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这个时候,有山上的小土匪进来在一剪梅耳边密报对柳下聪一行人所有行李的检查结果。从口气和表情上看,那小土匪似乎有些失望,他说:“这帮人哪里象个当大官的样子哟,除了吃的干粮就是换洗的衣物。不要说金银财宝了,就连散水银子都没得几个。”

一剪梅听了小土匪的报告就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柳下聪:“你一个堂堂的相国,到楚国去也属于公差,为何身边就没有充足的钱财。沿途都有饭馆客栈,为何还要带这么多干粮。你就不怕寒碜自己,你就不怕那楚国的人笑话你。”

柳下聪把头一扬,有些生气地答道:“你一个土匪问那么多干什么。莫不是看我钱财不多有些失望吧。我告诉你,带干粮是为了赶路,钱财不多是因为我用不着。我这趟楚国之行弄得不好连命都保不住,还带那么多钱财干什么呢。”

一剪梅听完柳下聪的答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出了山洞。在一帮小土匪的簇拥下来到柳下聪随从人员关押的地方将那二十四个随从,包括顾同和三个贴身保卫、五个芋手在内的所有人都提审了一遍。提审询问下来的结果与柳下聪所说的没有什么两样。回到山洞以后,一剪梅就亲自上前为柳下聪解开了绳索。一边解一边就笑着对柳下聪说:“我看你这人不象个相国倒象个本份的生意人。这样吧,你到楚国去办你的大事,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但你要给我带个话,让那个混蛋田法章和那个可恶的米将军小心他们的脑袋。在我一剪梅面前耍花招不会有好结果,杀了我一剪梅的人一定要偿命。”

说完之后,一剪梅就吩咐手下过去把其他人全部放开,把行李和马匹全部交还。并且带着他的大小喽罗们把柳下聪一行送下了磨盘岭。临分手的时候,一剪梅对顾同说道:“前面必经之处是二塘口。我听说那二塘口新近出了不少怪事,过往客商尽皆避开此地。你等可得千万小心。”

顾同等人根本就没有搞懂一剪梅的态度为何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心中一直在纳闷着到了大龙山以后遇到的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对一剪梅的临别嘱咐他们并没有完全在意。

不要说顾同他们心里是蒙着的,柳下聪本人也不知道一剪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行人从磨盘岭下来一直到二塘口的百十里路上,二十多个人都只管闷头赶路,心中却都在那里嘀咕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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