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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围而不歼

听到英瓜老爹的鼓声,全柳庄的人都知道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听到英瓜老爹的锣声,护卫队的队员们按照约定手持武器迅速奔向了自己的岗位。

鼓声和锣声都是一种信号,这是多年来柳庄特有的一种传达信息和联络方式。那个时候不象现在,有广播有喇叭,有电话有手机,还有QQ有邮箱。比英瓜老爹他们还要早的周幽王搞了个烽火台,实际上就是为了传递信息,结果闹了个烽火戏诸侯的笑话。英瓜老爹他们就在自己的庄子里,点烽火根本没有用,而且是夜晚,即使点上火别人也看不见那要命的黑烟。想来想去,还是这声波传信的办法好。经过长期的训练,柳庄人养成了一种习惯和自觉,只要鼓锣声一起,大家该集合就集合,该站岗就站岗,该巡逻就巡逻,可以说是人自为战、户自为战。不需要哪个再下命令,不需要哪个再作安排,大家先把岗位守起、把口子扎起再说。同时,护卫队将近五十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汉人人手持武器迅速集中,随时听从英瓜老爹的调遣。这番阵势,如果放到二千多年后的今天,不管在哪个省哪个县哪个村哪个乡,肯定是要评为综合治理先进的。

闲话少说。当英瓜老爹放下鼓锣赶到十字路口时,护卫队的壮士们已经精神抖擞地等候在那里了。

这边英瓜老爹刚刚把打更匠遭杀害的事情讲完,那边负责巡逻的人就急匆匆地赶来报告:在钟王后的旧屋里发现了灯火,似有人影晃动。新地保英瓜老爹立即下令护卫队火速前往村西头,并嘱咐大伙儿先将屋子包围起来再说。

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快亮了。被围在钟王后旧屋里的一高一矮两个陌生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那里呼呼大睡。这二位不是别人,正是近伺恭宾派来打探消息的军中探子,也就是现在称为的侦察兵。

接到恭宾安排的任务,这两个士兵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儿。他们在军队里呆惯了,习惯了军旅生活,完全没有把你这民间暗访的活儿放在眼里。不管恭宾怎么交待强调,他们表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却在冷笑这个近伺大人有点小题大做。到了柳庄之后,他们按照恭宾提供的古家饭馆、打更匠和钟王后旧居的信息,挨个儿地踩点打探。在古家饭馆没搞到有价值的东西,二人就顺路摸进了钟王后的旧居。那旧居自无盐女进宫后就一直空着,老地保说那是新王后的念想之地,不能糟蹋了,所以就一直锁着,钥匙到现在都还在老地保手里管着。两个探子见屋里没人,就从窗户钻进去在屋里休息。下午英瓜老爹带着护卫队到处找人的时候,他们正在那屋里睡觉哩。等到了晚上,二人趁黑摸进了庄东头打更匠的家里。他们找到打更匠用刀着他提供有用的信息。那打更匠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用刀威胁自己,心里很是害怕,正要想给二人编点什么,不料那条河东狗从外边进来看到有人用刀着自己的主人,就呼的一下窜上去帮主人的忙。当时站在门口的那一个以为另外有人要冲进来袭击自己,慌乱中还没看清楚就回手一刀正好挑在那狗的脖子上,所以那狗连哼都没有哼一下就栽了。被另一个探子用刀指着胸膛的打更匠见自己朝夕相处的河东狗被挑了,一下站起来就要去夺刀,结果他哪里是对手,那人只轻轻一推就把刀送进了他的胸膛。杀一个把人不要紧,关键是信息源断了。二人一路懊悔着就回到钟王后的旧居里,一个说杀都杀了,有什么办法。另一个说我不相信全柳庄的人都不知情,明天再说吧。于是二人就倒在床上睡觉了。英瓜老爹的鼓锣声他们是听到的,但听到了却没有引起警觉。在他们的心目中,哪里把这乡村的鼓锣当成一回事,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这乡村里还有这等的军事素养。所以,当柳庄护卫队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们仍然还在睡大觉。

护卫队把屋子围住以后,几个年轻人就要拿着家伙朝里冲,被英瓜老爹制止了。英瓜老爹心里明白,屋里的人是高手,决不会束手待毙,如果硬冲进去,就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他招呼众人沉住气,待天色大亮以后再说。

大约七点来钟的时候,两个探子睡醒了要到外边找吃的。隔着窗户,他们看见隐隐约约的外边似有人影,二人就提着刀溜出来。没走几步路就被一声断喝吓得退了回去。英瓜老爹扯着大嗓门喊道:“站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下刀走过来。”

里边二人不知外边情况究竟如何,不敢大意。其中一个试探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英瓜老爹答道:“我们是柳庄护卫队。你们是谁?在这屋里干什么?”

屋里的人立即回答:“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后边的话被另一个人打断,另一个人说:“我们是过路的,在这空屋子里歇息一宿,马上就走。请各位乡亲高抬贵手。”

英瓜老爹接着问道:“既然是过路君子,为什么杀人。我柳庄是堂堂大齐的模范治安区,杀了人休想走得脱。快快出来跟我们去见官府。”

屋里的人至此已经知道事情暴露了,但他们又不敢出来与村民们一道去官府。近伺大人说过,这趟差事是绝对保密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是个死。与其回去受死还不如在这里搏一搏或许能够有一线生的希望。于是二人商议就想作一番困兽之斗,试图凭着自己高强的武功冲出包围死里逃生。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提着钢刀跳出屋子就朝那片树林冲。这条路是他们仔细观察后选定的逃跑路线,这里没有开阔地,便于隐蔽,只要十来米的冲刺,就可以逃进树林,冲出包围圈。但是,就在他们快要接近树林的时候,那树林里却飞来一阵驽矢,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探子哎哟一声还没叫出来,大腿上就已经挨了一家伙。后边那人立马上前把他拖回到屋里。

这时候,英瓜老爹又开始喊话了:“屋里的人听着,你们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了,进了咱柳庄就是进了天罗地网。快快放下刀出来。”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柳庄的那些婆娘跟着古家饭馆的店家把稀饭馒头送到了钟王后的屋外。护卫队的队员们就轮番着吃东西补充能量,把屋里两个探子的口水都谗出来了。

双方就这样僵着到了中午。古家饭馆的店家又让那些婆娘把红烧肉、烧腊肉和一大坛老酒送到战场上。外边的队员们越是吃得热火朝天,屋里的探子越是垂头丧气。正午过后,有人就给英瓜老爹提议说现在冲进去肯定费不了多少力气就可以抓住屋里的人。但英瓜老爹不同意,他从二人杀人的手段上就知道对手并非等闲之辈。早上和中午两顿饭不吃,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不可能将其击倒。如果现在冲进去,对方肯定还有一定战斗力。他不能拿柳庄乡亲们的性命去冒这个险。他要等,要等到对方坚持不住朝外冲时将他们拿下,或者等到对方饥渴得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只管上去捆人。

眼看着天就黑下来了,屋里的两个人早就没有了抵抗能力。如果这个时候柳庄的乡亲们大着胆子冲进屋来,那就真的可以象捆死猪一样把二人捆了。但英瓜老爹犹豫了一会儿,没见到二人躺在地上他始终有点不放心。

这时候,外边刮起了大风。大风把树林里的大树吹得东摇西摆的。地上的泥土被风吹起来扬得满天飞舞。迎着风头的那些护卫队员只好背转身去躲避风沙。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射过来几支火箭,“吱吱吱”地箭箭都射在包围圈中钟王后的屋子上。借着风势,风助火威,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屋子就燃成了一片火海。

当英瓜老爹反应过来带着队员们冲进火场,把两个人拉出来时,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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