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喔喔喔。
“竟是狼鼓之声。”
丁远回到院子,卸下黑衣劲装,来到院落举目望去,逍遥祖殿附近已是灯火通明,火光连天了。
丁远也没料到,今晚信手一闹,竟把这圣地一般的修炼之地,搅得一滩浑水,鸡飞狗跳一样。
夜幕之下有剑芒闪耀,丁远见之晓是上山的六阶高手开始出动,剑芒渐开,是向山下寻来了。
丁远嘴唇一角稍微一动,竟是笑容,也许是示意赞许,转身入了屋子,盘膝端坐,开始吐纳。
崩云手聂雄尚且还在逍遥祖殿之内,退也不是,进更不是,唯有坐下来,先恢复一些体力。
“狼鼓之声不绝,音波连连,表示黑衣人还未捉到,狼鼓,狼鼓,百年未响的狼鼓,该死的,老夫定要灭了你——”
大乾青宗的狼鼓,乃是六阶的狼王杀死后,其骨为架,其皮为面,炼化打造而成。一般是非大事是不能敲响的。
突兀的。
狼鼓之声。
熄。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那是开门之声,门是缓缓打开,人没进来,先见剑芒,之后三两老者一入店内,顿时目光一惊——
“那是什么——”
……
与崩云手聂雄一争高下,对于没有多少武打经历的丁远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一夜打坐,玄功再进,丁远醒来时日头还未升起,不过外头的响动,却是比起白日来还要大了。
“丁远哥,丁远哥——”
“玄清,何事这么慌张?”丁远见玄清气息紊乱,多半是跑过来的,“不会是逍遥山塌了吧……”
“丁远哥,大事不好了。”
祖殿都快被拆了,当然不好了,丁远点了点头,道,“昨晚我见祖山之上,火光通明,狼鼓都响了,长老都行动了,不是小事呀”
“当然不小了,昨晚上,首座都惊动了。”玄清道,“丁远哥,你可知道,邪道出了一个帝皇资质惊天的人物啊。”
“邪道——”丁远莫名一愣,什么邪道,什么帝皇资质惊天,都是些什么呐,难道不是因为祖殿差点被毁……
……
丁远方知由那崩云手一张口胡乱一说,自己这帝皇资质的仙门弟子,竟摇身一变,成了邪道败类。
丁远早已知道,自己的资质不会太弱,但也没料想会这么强,帝皇天资,惊动了逍遥一脉的首座。
玉石泛起紫色,大乾青宗六千年历史当中,曾出现过,但只有两次。第一位乃是开山祖师,第二位乃是八百年前,具有无敌之资的一代高手——南幼虚。
这种体质,对于修炼帝皇青木功的武者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只要不死,日后必定当世无敌。
如今丁远是七分欢喜三分愁。喜的是,天资过人,来大乾青宗是对的。愁的是,首座正在找他呀。
“以后可得小心了,崩云手能把我说成是魔道中人,想必昨晚一定是废了不少口舌,这个老头儿,奸诈的很。”
“至于崩云手聂雄,日后不要给我机会,否则,必定斩杀你……”玄清走后,丁远开始为人榜争夺,准备。
丁远来到武台时,人榜之战早已开始,人榜争夺,完全是自主的较量,双方签生死状,生死在天。
时间尚早,丁远观望了三场打斗,虽是一阶二阶弟子的斗争,但是惨烈无比,一旦上了去,大都下不来了。
武道的争斗,十分残酷,为了一个名次,可以杀人。丁远有些感悟,武道一途,逆天而上,胜者勇往直前,败者以死亡退出。
“我师父崩云手,昨晚杀的那邪道败类,铩羽而归……”
“我师父崩云手的武功之高,绝非一般的七阶高手可以比……”
“我张武,乃是崩云手的亲传弟子,这位是我师兄李成,更是崩云手一手培养的绝顶高手,未来可是宗门主力……”
昨晚一战,崩云手聂雄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突然觉悟,武力突破,竟由六阶晋升到了七阶。
张武,你叫张武吗?
丁远的思维当中,出现了一幕画面。
六年前,当自己苦苦求索,要求李成与一位女弟子给予入门初试的资格时,一个年轻的弟子,一记手刀劈倒了他。
李成,张武,还有一个女弟子,丁远冷哼一声,一旦那女弟子现身,就是这三个人的死期。
今日还有人榜要攻,丁远决定把六年前的仇延后,日后再报,方今之计,唯有尽快夺下人榜,杀入前五。
崩云手一战之后,由六阶晋升到了七阶,在温养内丹,加固神力一段日子,功力定然非同小可。
这几日,丁远吸纳了血吞老祖留下来的一部分练功心得,晋升的阻碍已经不在,差的只是玄力的底子。
丁远想到了逍遥祖殿的玉石,玉石当中,还有至纯至阳的神力,如果能够吞吸,晋升七阶是水到渠成一般。
丁远的心思,多在帝皇青木功之上,要学习这门仙法,第一步就是攻下人榜,成为正式弟子啊。
人榜的比试,越发激烈了起来,十二大武台处,均有年轻弟子不断涌出,跃上武台,与擂主一争长短。
玄清也来了,尚在武台之下,到了月底,适逢上头来人挑选正式弟子,今日人榜决斗,比往日冷酷的多。
丁远正在意犹未决,是否马上就干呢?
正在这时,一缕杀机,突兀而至。
这是谁,杀要我?
一缕杀机,忽的来,忽的去,丁远心神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究竟会是谁呢?
十二大人榜武台,位于道场中央,在正中边缘,还有一高筑评审台,上头站着一个人,正是崩云手聂雄。
“刚才的杀机,来自崩云手。”丁远冷哼一声,闭目一思,“这个老东西,一旦晋升到了七阶,是迫不及待要杀我来了。”
“你就是丁远?”
身后响起一声。
“张武!”
“狗东西,入门初考,就是你在耍威风?”
“张武,入门初考,我岂会乱来,要知道为了进大乾青宗,我可非常的不容易。”丁远笑了笑道。
入门初考,崩云手的第六亲传弟子李成利用职位,索要灵石,遭人踢飞了,私下里成了笑话。
以三阶顶层的武力,竟让一个一阶不到、还未入门的年轻弟子给阴了,这口气不出,日后怎能见人?
李成一直未放下寻找丁远的心思,无奈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未能托人帮忙,一直是在私下里找寻。
方才见到丁远,李成简直心花怒放,报仇的机会来的如此巧合,他又岂会放弃,立马给张武递了一个眼神。
见是丁远,张武放下心来,笑道,“李成师兄,等我给你唱出一台大戏啊……”
“臭小子,还在装蒜?”张武冷笑一声,道,“入门初考,是不是你,踢了我李成师兄一脚?”
“芝麻一点大的破事儿……”丁远嘀咕一声,道,“李成?他算什么东西?如果把他踹飞了也算耍威风,我便耍了,你能把我怎样?”
“你——”
丁远的话声不大,但也未掩盖一分,广场上弟子多,挨肩擦背的,靠近一点的全都听到了。
张武脸黑了,一口气未能提上来,呛的面红耳赤,回首见李成脸色下沉,眼光冒火,感觉不妙。
“崩云手的第六弟子,李成入门初考,收取灵石,看来是真的了……”
“门中败类,恬不知耻,外表君子,内心邪恶的孙子……”
“更丢脸的,是遭人踢了……”
“哇,踢李成的是丁远吗,小伙子无敌帅呀,姐姐喜欢死了……”
李成早已离开,心中恨透了丁远,就是把剁了,也未能消除怒气呀,不过,这张武也是该死!
“丁远,你大胆,敢阴我?”张武怒道,“口头耍滑,算不上本领,你要真有能耐,咱两生死台上真干!”
一只笔。
一封书。
生死台,论生死。
大乾青宗,每一脉上,均设有生死台。
生死台,就是给门下弟子决斗之用,立下契约,生死不悔。
逍遥一脉讲究随性,无欲无为,门下弟子多友善,少仇恨,这一方生死武台,很多年都未曾启动了。
生死台上,二人签完生死书,盖印指章。
对持而立。
丁远的目光之中,泛出无尽的杀意,这个曾经欺负,侮辱过自己的人,无疑必是刀下亡魂。
“丁远,你遇上了我,就是你的命,今天我送你去见你姥姥,下辈子记得,惹不起的人,千万别惹。”
“哈哈哈。”丁远狂笑,道,“张武,睁大你的狗珠子,看清楚我是谁,不要到了死,都不知杀你的什么人?”
“你是……”张武道,“六年前,有个浑身恶臭的乞丐——丁远,你是那个乞丐,不可能,李成割了你的头,他早把你杀死了!”
“嗯?”丁远忽觉毛骨悚然,想起来了什么,道,“我要是死了,怎么还能来杀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真的死了,啊,啊啊啊,师父扒了你皮,炼制成了大杀器——”张武还未说完,哐当一下栽倒了。
张武七窍流血,眼球凸出,一张大口裂开的老宽,死没闭目,丁远看到了,十分奇怪,他在恐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