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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知名的鸟在屋外‘凄惨’的悲啼着,一声又一声,听的屋内的笑儿心情也一点点的沉下去。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吗?

夜色降临,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婆婆和然儿怎么还不回来了?虽是什么也看不见,笑儿却依然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一闭上眼睛她的心里就会升出一种不祥之感,到底怎么了嘛?

心里焦急万分,却碍于身上有伤,笑儿不得不老实的趴在床上耐心的等。

“吱呀”一声,门开了,有人进来。笑儿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他们终于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了,他们进屋之后连蜡烛都没点就坐在了椅子上,所以根本没有发现笑儿已经在屋里了。

“然儿,苦了你了。”婆婆的声音中带着伤感。

“恩,婆婆也辛苦了。”有气无力的童声。

“没想到少夫人那么狠,连你也不放过,还疼吗?”

然儿出什么事了?也挨打了吗?他那么小,怎么可以?笑儿的心一阵酸涩,好难受,那种不祥的感觉要应验了吗?

没有出声,笑儿静静的等着他们说下去。

“疼。”然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并没有哭出来。

笑儿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自己怎么样她可以不在乎,可她不允许她的亲人、她所关心在乎的人被伤害。

“来,婆婆吹吹,然儿,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婆婆怎么就把你们带到这种可怕的地方来了,唉,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竟要你们来替我还。”婆婆痛心的说。“不知道笑儿怎么样了,一整天都没有她的消息。”

“我不会哭的,姐姐说流汗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我都记着呢,疼,我不怕。婆婆,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笑儿的声音稚气却坚定。

笑儿的鼻子一酸,差点流泪,小小的然儿竟然会那么坚强,哪里向她,受了一点伤就哭的像黄河决堤了一样。‘流汗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她真的说过那样有话吗?

“乖。”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内一片沉寂。

这个时候的沉默像是在宣判某个人的死刑了一般,让人感到不安。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也不说清楚,然儿伤在哪里了?

“婆婆,你们今天遇到了什么?出什么事了?然儿受伤了吗?严重不严重?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急死我了。”不得已,笑儿只好自己开口,说出了她的焦急与担忧。

“笑儿?”

“姐姐?”

两个听起来很意外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在这里呢,你们到底怎么了,快说啊,担心死我了。”

“婆婆,快点蜡烛啊,什么都看不见,姐姐到底在哪里啊?”然儿口里说着不知道笑儿在哪里,人却向着床的方向摸了过去。

小小的他就已经知道听音辨向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上床睡觉了?然儿好想姐姐,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你,我和婆婆还担心你呢。”蜡烛点亮的瞬间,然儿已经跑到了笑儿的身边。

笑儿听到然儿的话,忍不住就笑了,她的问题他们还没回答呢,这小不点儿却问起她来了。

“我早就回来了,一直在床上躺着呢,他们欺负你了?伤着哪里了,快给我看看。”

“没,他们没欺负我,我挺好的,你看。”然儿说着,还在笑儿面前转了个圈,一张小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可是只要认真一看,还是能看出他笑容背后的痛苦神情。

“说谎,姐姐要生气了。”笑儿收起笑容,不再看他。

笑儿不是故意吓他的,她知道她那样做会有效果的。

听了笑儿的话,然儿怔怔的站在了原地,紧紧的抿着他的小嘴,低下了头。

沉默。

“笑儿,今天……”一旁的悦娘叹息一声,开口准备向笑儿解释,这两个孩子真让她心疼,可是她刚开口,就被笑儿打断了。

“婆婆,让他自己讲,我不喜欢说谎的小孩儿。”笑儿坏坏的用没有温度的声音阻止了悦娘,她知道婆婆不会瞒她的,但她更希望然儿自己说出来。

然儿还是个孩子,他有了委曲应该去掉眼泪,去向婆婆和姐姐撒娇,他不应该承受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笑儿不希望然儿把苦埋在他自己的心里,那样会很辛苦的,她只想让然儿做世界上最快乐最无忧的小孩子。

可她真的能办到吗?最快乐,最无忧,在这个家里,竟是那么遥远的事!

事实证明,一个经常笑眯眯的人突然变的如此冰冷,的确会让人害怕。

“少夫人嫌今天的汤做的不够火候,去厨房检查时不小心推了我,我的手也就不小心的被火烫了一下,不过真的不是很疼了。”终于,然儿抬起了头,讲出了实情。

“她会不小心?”笑儿不相信的扬起了眉,那个可恶的女人!

“是故意的。不过真的不疼了。”看笑儿不相信,然儿急忙改口,可他还是强调自己不痛……

“笑儿,你不要再吓然儿了,都怪我,没把饭做好,连累然儿了。”一旁的悦娘把然儿揽进了怀里,自责的说到。

“把手伸过来我看看。”看着乖乖的让人心疼的然儿,笑儿再也装不下去了,收起冷漠,她的表情尽是担忧。

“哦。”以为笑儿还在生气,然儿听话的把手伸到了笑儿面前。

笑儿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模糊了她的双眼。“哇……”笑儿大声的哭了出来,为什么她会那么爱哭啊,今天她哭了几回了?

然儿那可爱的小手怎么成了那副模样?手心肿的高高的,上面还有很多突起了的黑色泡泡,有些被火灼伤的泡泡破了之后,有脓液和血流出,和着手上的烟灰,然儿的小手上一片模糊,已经看不到一点细嫩的皮肤了。

笑儿的心一阵一阵的痛着,眼泪更是不住的往下掉。她身体上的痛可以用药治,可以用那种特殊的疗法治,可是心痛要怎么办啊?如果可以,她愿意为然儿承担所有的痛,她只要他好好的。

“没事的,真的不疼了,姐,你别哭了,你看我都没哭。”走到笑儿身边,然儿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抬起手臂用衣袖为笑儿擦泪。

笑儿哭的更伤心了,为什么他不像个孩子一样去哭,为什么他还要来安慰她,为什么她这个做姐姐的保护不了他?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本应该拥有天真和快乐的孩子,却已经懂得为别人着想,懂得心疼别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她的然儿……

“哭……出……来。”笑儿断断续续的说。她明明看到他在颤抖,明明看到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明明听的出他的隐忍。

到底是什么意志支撑着小小的他啊!

“哭啊!”笑儿又是一声催促。

笑可以传染,哭也可以,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姐……”然儿撇了撇他的小嘴,终于哭了出来。

可怜的孩子,为什么她保护不了他啊,好伤心!

“笑儿,然儿,苦了你们了……”悦娘看到他们两个半点儿大的孩子互相关心,感动不已。

“婆婆,我这里有药,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应该会起些作用的,您快给然儿涂上吧!”笑儿从枕下摸出白无常给她的‘无瑕’,递给了悦娘。

如果白无常听到她的话,肯定会再一次被气的冒烟的,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啊!

“好。”

悦娘为然儿清理了一下受伤的地方,涂上了那药。

“姐,这个药好有作用啊,清清凉凉的,蛮舒服的!”涂过药的然儿已经不再哭了。

“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它好啊,我涂上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对那个药的作用,笑儿嗤之以鼻,一点儿也不相信。其实她不知道,那个药涂上后,因为皮肤吸收的原因,会有一些刺痛,可过一会儿就会觉得很舒服,而她完全把那种舒服感归功于她的‘奇特治疗法’了,真是可怜了白无常的一片好心。

“姐,你也受伤了?哪里?严不严重?我也要看看。”

“笑儿,你怎么了?”

然儿和悦娘大为惊诧!

“其实也没怎么了,就是……呵呵!”轮到她自己了,笑儿却是说的风清云淡,还一脸的笑意。

其实她是真的不痛了。

可悦娘和然儿又怎么会相信,笑儿看不见她屁股上的惨相,可他们可是看的见的。她的屁股,用血肉横飞来形容,不知道过不过分……

然儿的伤惹的两个人流泪,可笑儿的伤却是惹的三个人痛哭不已。那一夜,他们三个哭成一片……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屋外那只鸟也像是感到了他们的痛苦一样,悲鸣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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