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又呆了二日,十三就准备好离开了,也许这次离开她可能都不会再回京城了,牵着马她回望了好几次,许是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心里终还是有些割舍不下,许是人,许是物。
却被匆匆而过的人撞过肩,明明是那人撞她的,口气却还极其糟糕地冲她骂了一声,“你有没有长眼睛?撞坏了本公子,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狂的口气,十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更何况现在她正有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人自找不痛快。
十三反手一把抓作那人往前一拉,狠狠一脚踢向那人肚子,“哎哟!”那人立刻抱住肚子蹲了下去。
“谁没长眼!?”十三一脸邪魅而不屑地俯瞰地上的人,声音冷冷地炸在那人头顶。
那人抬头看向十三,原本害怕的神情一下子就割然明亮起来,“是你?我是冷府的下人,我家公子救过你的!”
“你家公子?”十三微眯缝着星目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冷府,原来是冷紫胥的家奴,算了吧!还是不为难他了,“你走吧!”
但十三还是有一丝诧异,冷紫胥的家奴这么急匆匆是为何?
那人感激地看了十三一眼,欲走却又突然停下来问道,“公子与我家公子是朋友么?”
为何这般问,十三疑惑地看着那人,“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与冷紫胥才认识多久,不过见过几次而已,朋友应该谈不上,何况能做她朋友的人一定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冷紫胥他可算不上。
“如果公子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就求公子去劝劝我家公子,太后听政,竟革了我家公子的职,我家公子这两日都闭门不出的。”当他看到曾经在冷府出现过的十三,犹记得那晚冷紫胥抱着她回去,如果他们真是朋友的话,他希望十三可以去劝劝他家公子,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革职就革职,有什么好劝的?”难道还指望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屁孩会当好皇帝吗?还是怎样?像蓝无正那样让她去求殷彻?
她不明白作官有什么好?带着自己爱的人天涯与共逍遥在外,何必再给自己找个束缚呢?
“你若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就去看看他吧!”十三打算转身骑马而去,那人却拉住了她,似乎认定了她就是他家公子的朋友一般,非得让她去看看。
“可是可以去看看他,但我可没打算劝他!”十三勾唇一笑,让她去劝,她不落井下石已经对他是仁慈了。
到时候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可怪不了她,要怪就怪他找错了人。
她可不是什么会劝人的主儿,而且现在正是一肚子的郁闷,去了不拿他出气才怪。
第三次到冷府,这里已经没有了前两次来的种霸气,看来应该是主人失去了霸气吧!
难道一个官职竟能将那样的人压垮?打死十三她也不会相信,那样一个不把任何人或事放在眼里的人竟然被会权力打垮,看来,蓝无正那举动倒是不足为奇了。
那家奴带十三到冷紫胥房间,便退出去了。十三走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冲人心脾的酒味弥漫在空气里。她紧皱起眉,朝冷紫胥走去。
看着那凄凉的背影,十三隐隐有些心疼,竟有种想过去把他抱住,给他温暖的冲动。为什么丢了官他会这样?蓝无正丢了官是不是也会这样一个人躲着灌酒?是不是也会这般萎靡不振?
听到有背后有声音,冷紫胥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十三,散乱的眼神根本不聚焦,性感的薄唇却勾起冷笑,拿起酒壶又继续喝了起来,越喝越笑,越笑越喝,酒顺着嘴角全流了下来。
十三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两个酒杯,夺过冷紫胥手中的酒壶往酒杯里倒,淡淡一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你来干嘛?你不是和摄政王一路人吗?来我这儿干嘛?莫不是没整死我,还不甘心?”冷紫胥冷嘲热讽,他并不在乎什么官不官,只是在朝中能与殷彻抗衡的就只有他,尽管他没打算跟殷彻为敌,但殷彻做事太绝,根本不打算给他一条活路。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疯卖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他冷冷地笑,他嘲笑自己竟然也会是一个怕死的人?
“呵呵……”十三觉得好笑,是一路人吗?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孤身一人去洛州?他们是一路人,为什么他不肯跟她一起离开京城呢?
“你笑什么?”冷紫胥以为自己看错了,十三眼里的笑竟然是那么无助?她怎么会无助,像她那么冷血的人,像她这样无心的人,怎么会?
“不关你事!”不知不觉间,十三又将自己的脆弱隐藏起来,换上冰冷的伪装。
“哈哈!被你的同伴给踢掉了吧?”冷紫胥一脸的幸灾乐祸,貌似好像他巴不得十三被殷彻给踢掉一般。
一杯接着一杯,两个原本不该坐到一起的人,却醉倒在一下。人是醉了,可心却越来越清醒,十三埋头趴在桌边,她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却又不能哭,眼泪却又止不住地飙出来。
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下人都没有来打扰过他们,两个人倒在地上,竟然紧紧地拥在一起。十三缩绻的身子紧紧靠在冷紫胥怀里,而冷紫胥亦是紧紧地抱着十三。
十三惊了一跳,她怎么会在他怀里?冷紫胥幽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惊魂未定的十三,幽幽地站起来,头剧烈的疼痛像是要炸开般,他气恼地用力揉着。
十三突然想起来,她应该离开了,来劝他没劝,结果还把自己给灌得醉醉的,她这次可是亏了大本了。
她亦是头疼欲烈,跌跌撞撞走出房间,这深秋的寒一点都不压于冬天,在地上睡了一夜,她咳嗽不止。
“等等……”冷紫胥看着十三离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昨日说的酒话,他依晰还有些印像。不过看十三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真的伤到她了?
“还有何事?不用说些客套话,昨天要不是你的小跟班非拉着要我来看看你,我压根就不会来。再有,你我也不是什么朋友,请你跟你的下人说清楚,以后别再做这等蠢事。”十三冷漠地说着。虽然浑身疼痛不已,但她还是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