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弦轻轻伸手,想抚上古奕霖黑亮的发梢:“今晚……”
“啊……”古奕霖头越来越低。
“今晚咱们叫三间房,你一间,我一间,紫辉一间,你看怎么样?”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云凤弦心里骂了自己上百遍。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明明只要开了口,古奕霖肯定不会拒绝,为什么就是嘴皮子哆嗦着说出口不对心的话?
古奕霖一愣,眼神有些失望,脸色却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
事到如今,云凤弦也无法反悔,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就要吩咐小二去开房。
于是,当天晚上的房间安排就已决定了,云凤晴住天字一号房,云凤弦住天字二号房,古奕霖住地字一号房。
别人睡得如何云凤弦不知道,云凤弦自己反正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对似云居墙壁的隔音效果之烂感到无比愤恨,更不明白,为什么云凤晴的房间非要安排在自己房间旁边。一晚上就听着隔壁****,哼哼唧唧,云凤弦只想把脑袋对着床,死命去撞。
闭上眼她就想起古奕霖的红唇,古奕霖的黑发,古奕霖的纤指,古奕霖的容颜。张开眼,又回忆起刚才吃饭时错失良机,痛断肝肠,再听得隔壁的声音,一声声椎心刺骨,直如十几只猴儿的手在挠心似的,最后只得在床上翻翻滚滚,捶床打柱,然后又抱着打疼了的手,撞痛了的额,惨叫连连。
一直坐在旁边,闭目休息的风紫辉都受不了她的聒噪,冷冷讽刺:“自己有贼心没贼胆,就别再折腾了。”
“紫辉,连你也这么说我?”云凤弦从床上一跃欲起,头顶撞着床柱,又哀叫一声坐回去:“我这是光明正大,你明不明白?”
“你英雄,你伟大,原来所谓坐怀不乱,是用一个时辰,喝掉七壶凉茶去火练出来的。”风紫辉冷冷反讥。
云凤弦把到床上都捧在手中的茶壶一扔,大义凛然地说:“我只是口渴而已。”愤愤然说完这句话,云凤弦把眼一闭,往下一躺。她有点怀念当初那个唤她爱人的风紫辉了,可是……当她从眼缝里偷偷打量着闭目休息的风紫辉时,她的心更乱了。现在的她,要真是不顾后果去碰他的话,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风紫辉当成垃圾,直接扔出房门。一路上她在风紫辉的面前明挑暗示的对古奕霖好,结果风紫辉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看样子她得想个好法子让风紫辉再喝一杯酒了……房间里静悄悄的,隔壁那些引人遐想的声音就更加清晰入耳了。
云凤弦咬牙,我忍。
笑声、叫声,娇滴滴的求饶声越来越响。
云凤弦双拳紧握,我忍忍忍。
高昂的尖叫声,代表着高潮极致的舒适和喜悦。
云凤弦腾的从床上坐起来,无力地伸吟,再也忍不住了,现在他需要的不是凉茶,而是一大桶冷水。
倍受折腾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了,云凤弦苦苦地熬着,盼着,总算天亮了。
听到隔壁房里传出开门的声音,云凤弦立刻跳起来直冲出去,看到云凤晴刚刚跨出房门,伸个懒腰。
云凤弦直扑过去:“你干什么?这趟出来,不是寻欢作乐,由着你玩的。”
云凤晴经过一晚上的剧烈活动,早上居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斜眼看看眼圈黑乎乎,眼珠满是血丝,额上青筋跳个不停,精神却极度萎顿的云凤弦,云凤晴悠悠一笑:“大家都是男人,谁也别碍着谁,我又没拦着你和你的皇后、待卫快活,莫非……”云凤晴俯下身,凑到云凤弦耳边,露出邪恶的微笑:“你根本不行?”
“你才不行。”云凤弦跳起来,伸手掐住云凤晴的脖子,用力掐掐掐,满心都想着把这家伙掐死算了,才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
云凤晴完全可以躲得开,却偏偏不躲,但是自有人看不过眼,六只粉拳一起狠狠打在云凤弦身上,又捶又拧又掐又捏。
“快放手!”
“你是什么东西,敢碰凤大爷。”
“小心把你送官究办。”
云凤弦被掐得身上不知青青紫紫了多少块,连忙松手后退,却见三个衣衫半掩,风艳入骨的女子,全都像没骨头似的,半趴在云凤晴身上。
“凤大爷,你没事吧?”
“有没有叫这个疯子给伤着?”
“这种人,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声音一个比一个嗲,衣服一个比一个少,云凤弦看得两眼发花,听得全身发寒。天啊!居然有三个女人,一夜御三女,那家伙不是应该趴在床上起不来吗?怎么还这么精神,果然不愧是以荒淫无道出名的恶霸王爷。
云凤弦把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云凤晴却不以为意,只漫不经心地瞄她一眼,半搂半抱住身边地美人道:“没什么,这小子八成是个童子鸡,没经过人事,看不得别人当男子汉,受刺激了。”
“童子鸡?”云凤弦几乎没头发晕的直接从二楼跌到一楼去。
三个女子闻得云凤晴此言,也都眼前一亮,一齐转移阵地趴到云凤弦身上来了。
“小哥哥,你真的还是个童子啊?”
“太少见了,有意思。”
“来,今天陪着你姐姐我,保证封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三个人,六只手,在云凤弦身上摸来摸去,云凤弦只觉头发晕,眼发花,全身的血都在到处乱冲,一双手按不住六只手,两脚都快让三个女人给摸得全身发麻。
偏偏在这个时候,还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云凤弦大叫一声,腾身跃起,从三个女人的包围圈中跳出来,直往楼下跌去。在一大堆尖叫声中,她在半空中双臂微振,紧急翻身,总算两脚向下,安全落地,忙抬起先是涨得通红,后又吓得煞白,又青又紫,总之不带人色的脸,装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没事……奕霖,一点事也没有。”
刚刚起床梳洗完毕的古奕霖望望云凤弦,再望望那三个女子,脸色茫然。
他住在地字房,和天字房隔得远,根本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心地更单纯,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那三女,妆画得太艳,粉扑得太厚,身上的香气太俗,而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不太正常的不痛快。
三个女子却不看她,只在楼梯上对云凤弦挥着手帕,连声叫。
“小哥哥,你别走,等等我。”
“你要不满意,你说个数,我尽力给个让你喜欢的红包。”
“这些年,我还真没碰上过……”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跑。
云凤弦哪里肯等她们说完,怪叫一声,一跃而起,又跳回楼上古奕霖身边,双手一揽,把古奕霖抱在怀中,又重新往下跳:“我们走吧!”
古奕霖惊叫着说:“还没吃早饭,你放开我。”
“车上吃吧!反正我车上带了不少好东西。到了车上,我再放开你。”就这样,云凤弦在云凤晴面前,受到了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奇耻大辱,偏偏当着古奕霖的面,连报仇都不敢,就落荒而逃。
新一天新旅程的开始。
云凤晴更是经过一夜风流,心满意足得很。
一行人中,只有云凤弦郁闷到极点,一方面要应付古奕霖追问刚才的事,一方面时不时还要听云凤晴几句冷嘲热讽,每每暴跳如雷,失控如狂。
于是,新一天的旅程,就在古奕霖的追问声,云凤弦的惨叫声,云凤晴的嘲笑声,云凤弦的狂叫声,风紫辉的挥鞭声,马儿的奔驰声中度过。
只是当马车行到较颠簸的路段时,云凤弦的惨叫声就越来越响了。
“天啊!为什么路会这么颠?”
“天啊!为什么马车这么晃?”
“天啊!为什么头这么晕?”
云凤晴则在一边毫不放过地冷嘲热讽:“天啊!你还是不是男人,一点儿颠簸都受不了。昨天走的是风灵国京都外效的大道,自然平坦,现在离京城远了,路会越来越颠,有什么稀奇。”
“越来越颠?”云凤弦面无人色,趴在马车里,只剩下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古奕霖忧心如焚,无比关切,不断用手巾为云凤弦擦拭额上的汗。
云凤弦抬起头,勉强着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一张嘴,却冒出一股酸气,不及躲避,已吐了古奕霖一身。
古奕霖“啊”的一声,往后一退。
云凤弦面红耳赤,一边用袖子擦嘴,一边急急说:“对不起,这个……”
“我没事。”古奕霖微微一笑,叫风紫辉停了车,他自下车到后面的马车去换衣裳。
既然古奕霖不在身边,云凤弦就镇定了许多,打开箱子,拿出一套月白的衣裳,自己也重新换过:“幸好我衣服带得多,晕车就晕车,有什么关系,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只有你这种无聊人才会带这么多衣服出门,东西多得堆成山,投宿客栈时,麻烦得还要留人看马车。”云凤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