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我怎么把阿风给忘记了。呵呵……大哥我们回后山吧。我一刻也不想再看到皇帝了。”阿四茅塞顿开的笑了笑,拖着阿大的手朝着后山皇陵禁地而去。
他们背后的云凤弦,只是在空中迈出几步,便如流星般向着地面坠下。她知道地上有四个老头保护自己的安全,也可能是真的习惯空中极速下坠,连惊叫都声了,闭着眼等待着。
只不过……她根本不知道的是,那四个饱经欺压的老头子,眼见她的成功凝气,早就溜得不见人影……
安知天命的云凤弦放松着身体,闭着眼等待着,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那四位长老早就消失无踪。
在云凤弦的身体离地面不过二丈之时,一个黑影如魅的身影从黑暗中窜出,凌空抱住云凤弦的身体,腾空变幻了几个姿势,安全着地。
云凤弦鼻端萦绕淡淡地清草香,扬起头扫了眼抱着她的人,逆着光的他完全看不清楚模样。只看到淡金色的阳光为他打上一层微光,倾刻间,云凤弦迷失在那一双深邃似海的眼眸之中。
这个人……她的脑海闪过赤露着身体,而身体的主人正是他。
等云凤弦脚一落地,还未站稳,远处那群呆若木鸡的人,“哗啦啦”地跪下,磕头如捣蒜。
前几日的那一幕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奴才该死。”
“属下护驾不力,请陛下降罪。”如此这般的话响不绝于耳。
云凤弦扶了扶有些昏沉地脑袋,暗咒下这个虚弱的身体。对于刚刚的失足,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害自己如此狼狈的四个老头子。她挥了挥手,止住远处那群人的说话声,大喝道:“别吵了……吵得朕头疼得厉害,再说,这是那四个老头子的原因,关你们什么事。都起来!”
云凤弦这不似生气,倒有几分不耐的话语一说完,跪着的那群人倒没了声音,个个心惊胆战,没一个敢动弹。
云凤弦见他们这样害怕,放弃同他们继续沟通,上前一步,一伸手,把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宫女扶了起来。
那宫女吓了一大跳,身不由己跟着站起来,眼睛一直盯着胳膊上的那只龙爪,吓得面无人色,全身更是剧烈地颤抖起来,好不容易站稳,还没等云凤弦张口,她双眼往上一翻,竟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云凤弦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轻放下那个宫女,往后退下一步,遥望着眼神呆滞的众人一眼,“你们,也是要我一个一个来扶?”她话音未落,大家已经一起忙不迭地站了起来,但是谁也没有放松下来,反倒猜测皇帝这反常的反应,生怕她又倏然地想到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几乎同一时间,每个人都往后退开几步,怔怔望着这个面色和悦的皇帝,想到以前她最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事物带到身边,不管是人是物,等到心情不好之时,便拿出来毫不留情地折磨得至死方休。
云凤弦挑眉看着一齐往后退的众人,见她们目光羡慕的看着倒躺在地上的那个宫女,嘴角露出一抹浅浅地微笑,“朕不喜欢太吵,你们都给朕退下吧。”
“侍奉陛下,是奴才们的职责所在。”宫女们你望望我,瞧瞧他,微微迟疑后,齐声回道。
“保护陛下是属下的职责。”当值地侍卫们也立刻有样学样。
“哎哟……你们还真是真心可鉴!朕瞧着你们也很顺眼,不如……你们以后都跟在朕的身边。”云凤弦笑意吟吟地一一环视着众宫人,淡然的道。哼,刚刚她差点从空中掉下来,怎么都没听到有人示警啊……
被云凤弦和蔼可亲地目光扫到的宫女们,都不噤打了个寒战。皇宫里的宫人当值都是有专门的排班,除下几个主子喜欢看中的,其余的众人都是换着伺候。若整天跟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那还是身处在地狱之中,说不定哪分钟就见了阎罗。众人都是宫里的老成精的人,思到此,纷纷往后退。
“等等……”云凤弦轻轻一声,吓得众人如玩木头人般,僵着身体等待着她的发落。
“你们把她忘记了。”妘凤弦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名宫女道。
众人见状,放松了身体,飞快地抬起地上的那个,退到一边远远的观望着云凤弦的一举一动,倒不敢靠得太近。
云凤弦遥望着再次躲在殿门口的众人,心情突然好了一点,回过头又扫到那几个侍卫打扮的男子,笑意凝结在嘴角,微微一晒道:“若是朕没有记错,皇宫大内的安全,由摄政王亲自安部署,朕岂还会遇到不安全之事?你们不肯退离朕,可是觉得以摄政王之能也不能好好保护朕的安全,真是忠心感人,朕会要皇叔好好犒劳你们这忠肝义胆!”
“陛下圣明,你们真是太过愚昧,还不立即退后。”风紫辉冷眼旁观着皇帝奇怪的举动,清冷的声音惊醒了那几个犹在恶梦中的侍卫。
那几个待卫闻此言,全身皆是一颤,头也没有回的退到殿外。
那四个该死的老头子,把她随便扔给别人,害得她差点从摔死!给她记住,总一天会让他们知道,欠的债是要还的。
后山,四位风灵长老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云凤弦暗骂一声,微敛着眼眸看着面前的男子,暗自忖道:嗯,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叫风紫辉……她眼明手快地一把拉回作势欲走的风紫辉,语调里带着愤怒,“你那四个不负责的师傅呢!”
风紫辉沉默地瞅了云凤弦一眼,也不知使了个什么动作,云凤弦只觉手上一空,再一抬头,风紫辉已经消息无踪。
抬头看碧空,前所未有的蔚蓝,连半片云朵都没有;再低头看脚下,光滑的青石地板之上,干净地连片落叶都没有,周身的气息不再热闹,千年的孤清感觉又一次萦绕心尖。
云凤弦指尖一颤,朝着虚空一握,手中空无一物。
她目光一闪,抿着嘴在宽大的衣袖里摸索好一会儿,终于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嘴角勾出一抹温和地笑容,淡然地道:“风紫辉,朕最不喜欢和人玩躲猫猫了。竟然你喜欢玩,朕偏偏不喜欢,那么……”纤小的手掌朝内挽了个剑花,匕首横在脆弱的颈间,声音更加的轻柔:“若是不出来……你便再也找不到朕这么可爱的人了。”
灿烂阳光下,妘凤弦笑意盈盈,偏让人遍体生起寒冰般的话语,在空荡的庭院上空回响。
远处的那些宫女、侍卫们望着云凤弦这反常地举动,感觉到空气都凝结起来。
上前又怕惹怒暴君,不去更怕失职之罪,个个手足无措,面面相觑,都不由的报怨着突然消失的四位风灵长老,和那个突兀出现的风紫辉。
“朕更不喜欢不相信朕的人,你只有三秒的考虑。一……二……”云凤弦每喊一下,匕刃便贴近一分,鲜红的匕痕在白晳的颈间格外地刺眼,“三!”她喊到这个字后,手往上使力,眼见锋利的匕首割入皮肤的那一刻,眼前一花,那个消息无踪的黑影,立在她的面前。
“你疯了吗?”风紫辉扣住云凤弦的手腕一震,夺下那致命的匕首。
“被人当沙包扔了一天,我是快疯了。”云凤弦噙着一抹微笑,晶亮的眼眸闪过狠绝。
“我的师傅已经完全了太后交待的任务,自是要离开。谁愿意同疯子呆在一起。”风紫辉想到那四个无良的师傅,竟然把这个即断袖又有偷窥癖的皇帝扔给他,他的额头青筋跳动,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瞥了眼远处的那群人,反手欲拉着云凤弦朝着殿内的方向走去。
“我已经疯了,那愿意拉着疯子的你不也是。”云凤弦身后一退,挣开了风紫辉的手,目光狡黠的对上他有些惊愕的目光。“疯子……”
“疯子?”风紫辉一怔,显然没有跟上她的思维,习惯性打量了空无一人的四周,反射性问了一句。
“别看了,我在叫你呢。疯子……”云凤弦莞尔一笑,声音更加的亲密,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云凤弦!”诺风剑眉不由的微蹙,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要不是皇太后同几个师傅,他早就离开这个变态男人了。
“朕的听力不错,不用叫得这么大声。”云凤弦扬眉微微一笑,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待卫二字,于是下意识地道:“身为贴身待卫的你,怎么能突然消失呢。”
“我只是待卫,待卫!只是责任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不在管辖范围。”
“胡说,母后明明说过,你要‘贴身’保护朕。”
“你……”
“那么,身为待卫……你最好不要突然消失,后果你知道了吧。”
“真真厚颜无耻!”
云凤弦笑眸的颜色更深,努力抖抖袖子,让自己适应身上这件宽大的衣服之后,定定然盯着风紫辉几秒钟后,转过身时淡淡扔下一句话,信步的踏出了寿阳宫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