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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句话的力量

周志丹

我们置身其中的生活因为竞争的作用时常令我们感慨万千,那些无数的音容笑貌都留在回忆,而那一个遥远的过去优秀的学生却稳定地散发着传奇般的光芒……她不是那个下课不停追着问你问题,后来专升本,再后来考取了宁波诺丁汉大学一年制研究生,并以优等生毕业,如今也是一名大学老师的严勇;也不是那个个子不高,从不服输、放弃寒暑假到企业做项目,后来到韩国做交换生,再后来通晓几国语言在宁波某贸易公司从事中东地区主管的女生陈建英。这样一个她,是我来万里学院工作第一个年头的学生,也是万里的第一批本科毕业生。她就是万里学院首位特等奖学金获得者——谢敏。

1999年9月,万里学院迎来了它的“黄埔一期”学生,当时我是她所在的经管993-4班的班主任。说实话刚进万里时的谢敏,并不引人注目,而是一个不爱说话、文静内向,甚至有点自卑的女孩。刚开始我对她的关注并不多,因为她既没有参加班委的竞选,也没有在我的课上有活跃的表现。当时,我让班上的每个学生都写一份个人思想汇报或总结,那时绝大部分学生都是草草写了一点,算是应付差事,而她却写了厚厚的几页纸,为此我一下注意上了她。后来,这份汇报连同我在万里学院做过的唯一一次班主任的工作手册一直珍藏了下来。

我记得她在那份汇报中写到:“来到万里,或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像我这样一个胆小不爱说话的人,根本不是身边能说会道同学的对手,也根本引不起老师对我的关注,以至于我没有任何勇气去参加班级、学生会和社团的各类竞选。空虚是我前两个月大学生活的全部,有一段时期的生活目标居然只是想熟悉万里校园的每一棵花草树木。那时的我只会愤世嫉俗,只会对这个空虚的大学生活充满不满,只会感叹我们的学校是如此之差,好像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一样。那时的我,开始消沉,没有目标,没有理想,没有奋斗,在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直到有一天,老师您在课上的一番话敲醒了我,让我明白,来到万里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要改变我的大学生活,让其变得充实而有意义,最需要改变的应该是我自己,我必须要学会去适应万里的环境。”看完她的这段话,我的内心有很大的触动,我深知这是一个有思想又很好强的女孩,此刻她正处于一种不甘心来到万里但又必须适应万里生活的矛盾中。我应该在理解、尊重的前提下以肺腑之言去说服她,以关爱之心化解她的烦恼,帮助她树立自信,我相信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乐观上进的女孩。

第二天,我找了她,刚到办公室的时候,她很拘谨,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坐在我对面,我微笑着跟她谈我自己从一个师范生到最后考取研究生的曲折经历,她听得很投入,慢慢地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她告诉我,我在课堂上说的:“同学们,请别气馁,来到万里读书不要有怨气,某种程度上说,是万里给了你一次上大学的机会,每个人都要珍惜。万里跟其他大学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在有些设施上要比一些老牌大学好,比如万里图书馆的条件就是国内一流的,图书馆的藏书量也不少,同学们一定要充分利用这么好的实施,如果你大学的几年里很少去图书馆的话,你就等于自己浪费了一大笔财富。所以,经常去那里,随意翻翻,都有收获。进入大学,就是一个新的环境,接触新的人,你的所有过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张白纸,这是你最好的重新塑造自己形象的时候,改掉以前的缺点,每进入一个新的环境,都应该以全新的面貌出现,相信自己,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珍惜大学的分分秒秒,等毕业的时候你们一定能收获很多。”这一番话不但让她醒悟,也敲醒了班里很多其他同学迷糊的头脑。临走前,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周老师,请您放心,今天我能这么自如地和您讲这么多话,说明我已经找回自信了,您跟我说的每句话我都会牢记在心里的,我不会辜负您的苦心,接下来我会重树目标和理想,努力让自己的大学生活精彩而有意义。”

在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每天都能在图书馆看到她和室友们的身影,在她的带动下,她们寝室六个人都报考了浙江工商大学的自考本科。同时,她在向我咨询和征求意见的基础上还辅修了第二专业——经济法。此后我在东、西两个校区的教室里就经常能看到她的身影,大二、大三的每个周末她也都用在了辅修第二专业上。有时,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跟她聊起时问她:“你这样每个星期两个校区来回跑,没有一天休息的时间,累不累,你可一定要注意休息。”她说:“周老师,我已经习惯没有周末的生活了,现在偶尔空下来不上课,反而觉得很不适应。”

记得在她大二第一学期开学不久,正值奖学金评选,她大学一年级的文化课成绩很好,是全年级第一,按文化课的成绩绩点可以达到一等奖学金的标准,但因为体育成绩仅有60分,最后只能拿到二等奖学金,同时因其体育成绩较差,失去了评“三好学生”的机会。那时的她情绪比较低落,通过进一步了解,我得知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体质比较弱,中学时得过气管炎,导致她很少参加体育活动,体育课一直是她最怕的课程。没过几天,我找了她,当时正好她也想来找我聊聊,她说:“从小学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评上过三好学生,都是因为体育成绩不合格,这个我以前是已经认命了的,也没什么可以不开心的了。

只是现在我觉得别人能做到的,为什么我就不能做到呢?周老师,你说我以后每天坚持锻炼能突破这个瓶颈吗?”我告诉她:“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去做,一定能突破的。”此后,她每天不管刮风下雨都坚持锻炼跑步和做仰卧起坐。第二个学年,她的体育成绩已经提高到86分了,尽管这个过程是不容易的,她曾流泪过、想放弃过,但最后还是咬牙坚持熬过来了。她说:“通过这件事情,她充分理解了‘坚持到底就是胜利’这句话的内涵,同时也让我有了十足的自信,以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我了。”就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件事,让这样一个女孩,理解了生活的真谛,有了难不倒的自信。正是这样的自信,让这个女孩在万里(这个曾经她不愿来的地方)实现了她所有的目标,获得了万里学院的最高奖学金——特等奖学金;顺利实现了“3+2”专升本并在大四时通过自学考试获得了浙江工商大学的本科学历和学士学位证书,同时拥有浙江万里学院和浙江工商大学的双学位;参与了众多老师的科研项目并在核心刊物上发表论文,作为主要参加人,获得浙江省第六届教育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三等奖,也是万里学院首次获得此类奖项;考取了教师资格证等多个证书;最后,实现了她始终如一的追求——成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留在万里从事教育工作。

她曾在教师节送我的卡片里写到:

我最可亲可敬的周老师:

您好!

我常常在想,我心中的好老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前我一直迷惑着,但在跟周老师您众多次的接触和交谈中,我明白了我心中的好老师既要有慈祥的一面,但也必须有严厉的一面。在我们迷茫的时候,受到挫折的时候,老师就像慈父一样安慰我们、照顾我们,鼓励我们;可在我们不认真听讲的时候,冲动犯错的时候,老师就像严父一样批评我们、教育我们、辅导我们……

在我们的身边,有您这样的好老师,照顾、关心、鼓励和教育着我们,让我们班每个同学都不虚度青春,拥有充实的大学生活。感谢您!

我们的好老师!

相信每个教育工作者,在收到这样珍贵贺卡的时候,一定会像我一样心里暖暖的,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幸福。其实,作为她的老师,我很欣慰,因为我见证了这个女孩在大学里取得的每一个进步;同时,也很庆幸,能在她迷茫和失落的时候,给予她一句鼓励的话语。

她和我,现在,是同事,是朋友,是亲人。她困惑,遇到困难的时候依然会来找我,我有需要她帮着做事情的时候,也会毫不客气地让她去做。其实我与学生之间不仅仅是师生的关系,更多的时候,我们是朋友。现在我的QQ上还保留多个学生群,2008年毕业生毕业前夕,就有一位学生这样和我说:“周老师,您给我上过的课程并不多,但教我的学习方法我终身受用;您和我谈话的时间并不长,但教我做人的道理我铭记于心……”确实是这样,有些时候,我们以一位学者、一位长辈的身份对学生进行教导时,学生并非都能接受,但以一位朋友的心态与学生进行交流,比较容易得到学生的认可。如果只是师生关系,那么等学生毕业离开学校了,这种关系很可能就难以继续维系,反之,若是朋友关系,则不容易中断,友情细水长流。

入暮,窗前,QQ在忙碌地闪动,那些相册中的记忆已经成熟到懂得呼吸,一盏黄昏的灯泛出氤氲的光线,等待着下一个黎明、下一段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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