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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丈夫惊心惧内 (1)

第十一回  大丈夫惊心惧内 (1)

诗曰:

夫握乾纲御壶中,未闻惧内受妻笼。

不然怎得鸳鸯伴,飞入枭群逐水东。

这首诗,单表人世上有夫妇,犹字内有天地。天位上主施,地位下主受。即夫以义统妻孥,妻孥以顺事家长。那有丈夫反去怕妻子,而受妻子挟制的。是天反居下,地反居上了。乱伦逆理未有甚于此者。无奈今之惧内者更多,自缙细以逮于下贱。习以成风,恬不知耻。即目击妻孥之淫纵,而无可奈何。无他,其祸皆起于爱之一字。凡人初娶时未免爱其颜色,必至于笼。宠之一成,就是:

堂上公言,似铁对钉。

枕边私语,如兰似馨。

渐渐成妒,妒之一成,则病入膏肓矣。虽神功妙手,孰能医治。狮子一吼,则丈夫无所措手足。

且话说南直隶本府城内糊涂巷,有一姓羊名车,字振玉。这人在地方也是数得起的人物,好结识朋友,拜盟弟兄,倒是个四海春风的人。或邻里乡党中有事,拉他出来,说三言两语,人都信服,且推崇他。只一件,但回到家里,见了妻子,却像小鬼见了阎王。妻子要打十板,打到九板也不敢起来。要跪一天,跪到半天也不敢起去。若论惧内,真是第一把交椅的都督大元帅。他偏在人前说嘴道:“做一个人岂有怕老婆之理。大凡人做事那得十全,倘有一差二误,得贤慧的在身边点醒一番,也是内助之功,怎么不听他。听了他就人上讹传道,怕老婆怕老婆,这个冤屈也没处叫。就是打几下儿,也不过闺房中淘情插趣,你说那嫩松松小手儿,可打得痛的么,见响不疼的。难道也像仇敌,与他打个输赢。”执了这个念头,一心畏服。娶妻郎氏,生得十分貌美。且手里来得,口里道得。你道丈夫要怕他么,只因一怕。羊车的朋友亲戚来,莫说酒,就是一杯清茶,郎氏不肯,羊车也不敢留人。

却说羊车有一起串行朋友。一姓巴名高别号巴不着,一姓箕名远别号蜜笾箕,一小旦姓苟名完字子美。都是一般风流人物,都住在裤子巷右腹内,且吹得,弹得,唱得。一到人家妇女,见了未有不动心的,故老成人断不容此辈上门。却说苟子美年十五岁,父亲早逝,止存孀居一母诸氏在家,年仅三十余岁。只瞧他儿子的美处:

头发垂肩,乌云覆雪。

容光满面,美玉含香。

有如此儿女,则母亲包得是标致的。况苟子美要学巴不着的吹唱,日逐邀在家中。孤既不孤,寡亦难寡。且:

睹风流之种,聆丝竹之音。

犹如舍火箸讨火,未有不着手的。两邻见他哄进哄出,不分内外,却也疑心。

一日巴不着来寻,偶苟子美不在,他便关门上楼。左邻有心,急去挖过壁洞瞧看。只见巴不着搩了诸氏,在一张醉翁椅上,将屁股不住扭动,左右摇摆。见诸氏两颊绯红,将口塌换口旁住巴不着的口,身子乱颠乱播,若有不能容忍之状。那巴不着见火候已到,便提出这一根驴卵来,一口气手扉上四五十回。那诸氏渐渐闭目声嘶,丢了一阵,身子动不得了。那巴不着又宁耐一刻,见诸氏渐渐醒来。巴不着把那驴卵扯出,在诸氏屄口边,如蜻蜓戏水相似,上下擂晃。诸氏又挑拨得痒发了,将屄口又套将过来。巴不着见兴已热,又尽根没脑掀腾鼓捣起来。诸氏第二次竟不济,未经得一二百抽,诸氏口中气急,身子软瘫,又丢一次。巴不着还要尽兴,诸氏软求道:“我的心肝,再一次我就要死了,你饶了我罢,留余兴以待明日。”巴不着道:“你儿子又不在,叫我那里去完事。”诸氏道:“随你那里去。”巴不着系了裤子,下楼出门。那间壁邻舍已在门口叫道:“巴不着好战注。”巴不着道:“我串戏文的,不过虚戳这几枪,有甚么好战注。”彼此都笑去了。一传两,两传三,裤子巷中没一个不知道。那诸氏还要假卖清,骂邻骂舍。正是:

粪窖砖头,又臭又硬。

一晚也是合当有事,那巴不着蜜笾箕都在苟子美家,吹唱饮酒,兴尽归家。独巴不着复将转来,就在诸氏楼上歇了。那邻舍恨诸氏嘴狠,打探明白,寂寂的都在门口伺候。巴不着不料,开门出来,被众人一把拿住。唯恐妇人短见,叫两个老妇人,在楼上款住诸氏。那苟子美忙寻蜜笾箕与几个相知来,调停半夜。其中有一人叫做杨上刺下虫子,一个叫做王榻皮。有这两个花子居间,再处不倒。巴不着叫苟子美寻羊振玉来,做个拦停。自然灵验。

苟子美到天明来寻羊振玉,却好路上撞着,对羊振玉道:“昨晚巴不着同蜜笾箕都在我家吃酒,及至酒完,各散,巴不着定要在我家歇宿。不料这些花子,都在门首伺候,见了巴不着出门,一把扭住,拥了一屋的人,做奸情事,送官去。叫蜜笾箕来处了一夜,毫不妥贴,特来请你老人家去,做一拦停,救我母亲之命,不然就是死了。”羊振玉沉吟道:“内中作梗的是甚么人?”苟子美道:“是杨上刺下虫子王榻皮两个花子。”羊振玉道:“原来是这两个瘟奴,不打紧。你快去秤一两银子,做二包拿来应用。”苟子美即忙到家,对母亲说了,秤银忙付羊振玉。羊振玉袖了银包,走到苟家来,见坐了一屋的人,便笑道:“啊呀,好热闹,为甚的事来?”那杨上刺下虫子与王榻皮齐道:“你老人家来得正好。

有一件稀奇的事,那巴不着与诸氏通奸,也非一日,他们邻里伺候四五日,昨夜才候得着,正要送官处治。你老人家还是怎么样处纷?”那羊振玉捏了杨王二人手,将银包已先递去了,乃从从容容慢慢说道:“但不知这奸还是床上擒下来的,不知是门前拿住的?”有几个邻里道:“这奸虽不是床上擒下来的,然两人做作,合巷通知。”羊振玉道:“这奸据列位说是真的了。但这捉奸的还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亲戚?”众人又道:“虽非父母亲戚,我们紧邻,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人人都动得手的。”那王榻皮与杨上刺下虫子道:“你们静静,听羊振玉分付,他自有妙论。”羊振玉道:“大凡人世上,隐恶扬善是积福积寿的根本。一冲行去,有甚的行不去,至于害人性命,与己无益。不是我有些年纪说这腐话,俗语道得好:

闲人撮间蚌,不要闲人管。”

众人听了羊振玉一席话,都顿口无言,内一人道:“我们又与他无仇隙,何苦做这对头。只是他两人通奸,我们都是亲眼见的,那诸氏反要骂邻骂舍,所以气他不过,与他出一出丑。如今你老人家处千处万,这事随你怎的分付,我们众邻里没有个不拱听的。”羊振玉道:“这事也休要怪你众人。诸氏妇人心性,不必说起。就是那老巴在裤子裆中,倔倔强强,硬头硬脑,众人岂有喜他的么。”众人都笑起来。“如今你们众人把我羊车当一个人,我怎敢忘众人的情,我倒拿出几两银来,叫厨子包了几桌酒。”分付苟子美道:“你快去叫行头来,叫巴不着串一本戏文赔礼,这事使得么?”众人齐声应道:“妙得极。”于是众人各散,寻了南门胡朝奉家,做了囊家。

须臾戏箱发到裤子裆中,众邻里毕集,还有事外看戏的人,挨挤不开,哄动多少人。串友同邻里吃了上场饭,生旦丑净,都跄起来。敲动鼓板,搬演一本拜月亭幽闺记,男盗文娼的戏文。那苟子美做了贴旦,俨然是个灯人儿一般,在场上扭捏身躯,一恁做作。引得那羊振玉家中规矩顿忘,笪子圭子旧兴复发。见苟子美下场,便一把搂定道:“我的心肝,我瞧了你如此态度,不由人魂飞天外。到场毕,凭你怎么样要了了我心愿去。”那苟子美道:“若奶奶知道,你精皮肤,将粗棍抽,我来救你不得,你须小心在意。”那振玉道:“莫要管他粗棍抽我,我也将粗棍抽他。”巴不着听见走拢来道:“既承老哥如此解结,要此不费之惠何难。”奉承苟子美道:“只要他一个东道,明朝请我们这几个相知朋友,我就应承。”羊振玉道:“明日是我的小东,邀列位去坐坐,决不食言。”苟子美道:“他夫人做主的,老箕你做中。”众人都道:“是了是了。”

直待戏完,吃了散场酒,苟子美与巴不着同送羊振玉一路回家。已是三更天气,残月蒙胧。羊振玉扯住苟子美,落后一步道:“我的麻鹊雀儿杂碎,小心肝儿,完了我的心事去。”苟子美道:“到你家扰了东道,自然了你心愿。”羊振玉一把搂定道:“你这油嘴小冤家,你晓得我家里做不得这勾当的,故意刁难我么。我偏要与你了了去。”于是扯到廊下,褪了裤儿,将那雪白屁股如式起来。正弄得几抽儿,只见蜜笾箕轻轻掩在侧边道:“你们快来瞧,两只狗子恋做一块,快拿些水来。”羊振玉骂道:“抗牢的,还不轻些,半夜三更的搅死了人。”蜜笾箕道:“待我撮个头儿罢。”巴不着连忙来拽他道:“不要惹厌。”扯得去,不上一会儿,又踅来道:“老羊所说的东道,不要忘了。”羊振玉道:“你这涎脸花子,奈何死人,说有是有了。”蜜笾箕道:“既有了东道,我儿们好好的入捣,不要入脱了肛门,不干我事。”苟子美道:“厌花子还下快走。”蜜笾箕道:“苟儿你也怪我,我且去,明日与你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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