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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淡看日落,静等天明

努力攀登,总可以遇见最美的天明。

经常会看到有人将爱情比喻成玫瑰花,会绽放,自然也会凋零。而很久以前,因为一段错误的感情经历,我也一直坚信:凡是爱情都会因为生活的奔波和现实的摧残而消失殆尽,而曾经的情人也终将因为爱情的消失而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一观点,最终被一对情侣所打破。

刚到N城的第二年,我和一对年轻夫妇合租一套两室一厅,他们住在主卧,我住次卧。这对夫妇,男的姓叶,女的姓张,我叫他们叶哥和张姐。在合租的一年时间里,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说笑,那年成了我在N城住的四年里最踏实的一年,也是我最能感到“家”的归属感的一年。如今这对夫妇已然在N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幸福地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而我却一直在漂泊。

刚毕业一年,我的工作正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而另一边又正在和当时的男友闹分手。为此,我经常感到心力交瘁,无所适从。那段感情于我而言,已不再是甜蜜的支持,俨然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如果用张姐的话来说,就是:“刚挂掉老板的电话,立马又拨通男友的电话。”确实,那段令人疲惫的爱情,让我不堪重负。

果然,我们终于在认识后的第四个情人节分手了,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已经厌倦了长久以来的冷战、争吵,还有他的背叛。紧接着,我又因为工作上的一个失误而被上司喊去谈话,顿时,我感到万千的委屈扑面袭来,别人的任何细微动作都成了恶意的嘲笑和奚落。而当天,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我又必须加班到深夜。我强忍着内心不时跳出来的绝望和压抑,直到回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才大声地哭了出来。

因为之前叶哥告诉我,他们夫妇会利用假期回老家看他们的孩子,所以我当时并未意识到房子里还有人。但等我的哭声逐渐变弱时,才发现张姐还没有睡,就站在房间的门口,关切地看着我。

她看我哭完,说道:“你现在没事了吧,出门在外受点儿委屈是正常的,别放心上。”看我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有什么事,如果我们能帮你的,一定会帮忙。你比我们小,我们都把你当成妹妹,有什么困难就直接和我们说。”

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安慰的话,但一旦处于某种十分茫然的状态,这些话确实是一种极大的鼓舞。于是,我就把心里一直以来积压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希望得到张姐的积极回应。

“这种感觉我明白。”张姐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时候我甚至还没认识我们家老叶,我还在一家不小的公司里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接着,张姐向我讲述了一个关于年轻与爱情的故事。

大学刚毕业,张姐就到了某公司从事销售工作,当时的公司前景好,上司也很器重张姐,收入高且稳定,并且有一个准备谈婚论嫁的男友,一切看起来似乎十分完美,以至于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所有的一切都抱有十分单纯而直接的想法——认为一生就会如此顺利地走下去。

但在第一家公司服务三年后,张姐的直属上司带着张姐一起离开原来的公司,投奔到了同行业的另一家公司。然而,到了那家公司之后,上司依旧是上司,而张姐却受到了冷落,做起了行政工作,这让当年社会经验还很少的张姐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多年后回忆起那段故事的时候,张姐都充满着无尽的遗憾与感叹。然而,虽然并不明白上司的深意,但她选择了服从,并尽力做好手头的工作。

可是,事与愿违。就算张姐努力做到最好,最终还是逃不开生活的挑衅和捉弄。就在张姐准备要与当时的男友结婚时,却发现一切并没有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男友竟然与她的一个女下属在一起了,而同事们全都知道这个事实,并将其作为一个吃饭聊天时的谈资,用以在暗地里取笑她。同时,由于张姐并不处于公司的核心部门,在公司经济状况出现危机的时候,行政部门的所有同事都人人自危起来,其中也包括张姐。而这时男友的背叛,无疑是雪上加霜,这成为了后来张姐辞职南下的一个重要的导火索。张姐同时受到了两个来自自己最信赖的人的联手背叛,一个是她在一起经历过多年风雨的情人,一个是她花费一年多心血苦心带出来的职场新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张姐决定辞职,南下寻找生命里的安宁。

当然,张姐并没有将之后旅程的很多细节告诉我,但我明白,初来乍到的张姐没有少受苦。幸而后来遇到了诚实可靠的叶哥,两人成为情侣后,一起辞职开起了一家小店。在小店初具规模的时候,两人决定结婚,并生下了一个女儿。再后来,叶哥夫妇为了能在N城买房立足,决定将女儿托付给远在北方Q城的父母,起早贪黑地努力挣钱。当张姐跟我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显然已经平静了很多,她说道:“年轻的时候,总有一些事是要经历的。如果没有经历过挫折,只能代表你很幸运;如果经历了,也不必沮丧,因为很多人也经历过,甚至面临着更多的难题。你看,我现在和你叶哥不也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吗?”

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我总希望通过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漂泊,以期借此遗忘过往的灰暗,寻找另一份光明。然而,其实上天从未摒弃过我,她总会在我人生的每个阶段安排无尽的惊喜,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等这个日暮过后,耐心等待明天的日出。

如今,每当收到叶哥夫妇的好消息,我总是会开心一段时间,并将此作为自己前进的动力。我想,他们在努力攀登以期看到最美的日出,而我也应该在每个日落之后,都向往第二天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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