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吃烧烤,就少不了要喝到饮料。
有了几次经验后,我、陈伟、王帅一致坚持,不喝酒。
“没意思,不够爷们。”东北人很不理解我们。
其实李建国是不理解我们钱包的承受能力。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是按瓶喝的,李建国一个人就是按打喝的。
通常,李建国喝完一打十二瓶时,王帅干掉了四五瓶,陈伟干掉了两三瓶,我被第一瓶啤酒干掉了。
祖传的不会喝酒!
“那你们说喝什么?”李建国很不爽,吃烧烤不喝酒怎么能尽性?
“百事可乐!”SC的兄弟说。
“可口可乐!”GD的兄弟说,忘记提了,王帅是GD人,唱粤语歌很棒,唱国语歌很搞笑。
唱国语歌同样搞笑的是陈伟,我们试过一次,但女同学们却记住了陈伟和王帅,没记住我和李建国。
跑题了。
“你的意思呢?”李建国问我,浑然不搭理有些等得不耐烦的烧烤摊老板。
“我还有意思?!”有些受宠若惊,我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全国销量领先一百八十年正宗配方经典包装红罐大瓶凉茶。”
“知道了。”李建国大手一挥:“老板,一打啤酒、一罐百事可乐、一罐可口可乐、一瓶和其正。”
我觉得自己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但比大小确实是和其正赢了另外两位同行。
那一夜,李建国用啤酒和我们拼饮料,结果我们的钱包还是瘦了很多。
其实是喝高了,烤肉就点多了,李建国的酒钱是他自己另外付的。
我们扛着李建国回到寝室了,过了十二点,还被看门大爷收了一块钱开门费。
“明天早上有课。”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CD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可惜,没钱的大学生哪里也去不了。
“李建国可能起不来。”陈伟说。
“李建国肯定起不来。”王帅纠正陈伟。开学后,李建国旷掉了所有上午的第一堂课。
我们四个人选的课基本一样,所以帮忙点到这种小事还是问题不大的。但有时候也无法幸免,变态的老师,额,我是说负责人的老师总是有的,比如明天早上第一堂课的那位。
也就是当初去教务处举报我们开学就旷课的那位,刘教授。
刘耕。
我到大学毕业才记住刘大爷的名字。老教授是叫大学语文的,知识渊博,比知识更渊博的是他的规矩。
老爷子快七十了,背得最熟的文章居然是《三字经》和《弟子规》。
我猜的。
因为刘大爷总用这些话教育我们,这会让我忍不住想起小外甥上的学前班。可能刘大爷走错教室了,也可能是我走错教室了。
反正在刘大爷,啊不,刘教授的监督下,我们三个试图帮李建国点到的念头被无声地抹灭了。
“废物。”李建国玩弄着他手中的球棒,我们噤若寒蝉,这个词语还是刚从刘大爷课上学来的,以前大概也学过,但早已经忘却。
嗯,刘大爷的课效果其实很好。
但这改变不了李建国大概已经挂科的事实。
“乖乖上课去吧。”陈伟真诚地李建国说,态度很真诚,SC口音的普通话让效果差了点。
“嗯。”一米九收起球棒,他知道这事情怨不得别人,决定接受大一挂科的现实。
除了打游戏,我们四人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业余生活。
哦,除了王帅,他又认识了新的同学,女的。
总有人会发起一些聚拢人气的平台,比如系院间的QQ群之类的,王帅只需要坐享其成,进入这些QQ群,带走他有兴趣的女孩就好了。
王帅的不务正业,让我们寝室经常只能进行3V3的竞技活动。
这让李建国很生气,3V3,就没有人给他送一血和补刀了。
没多久,王帅的生活又回归了正常。打游戏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长,睡觉的时间比吃泡面的时间长,吃泡面的时间比上课的时间长。
反正他不出去约女同学了。
“这小子把钱用光了。”李建国不愧是老大,高瞻远瞩洞若观火。
他决定从我的存货中调动一些资源帮扶落魄的王帅,这是比较专业的说法。
业余的说法就是李建国把我买好几天份的泡面大多都给了王帅,而且专挑红烧牛肉味的。
“总是这样吃饭,很不健康。”李建国看着堆积如山的泡面,发表了重要讲话。“我们必须振作起来,改变自己,改变生活,先就要从改变这些泡面开始。”
于是,我们寝室先后引进了老干妈腐乳、老干妈干煸肉丝、老干妈香辣菜和甘竹牌鱼罐头。
别问我为什么不去食堂。
凌晨打游戏,老大爷锁寝室们,不吃这些吃什么?
连半个学期都没有结束,全寝室的生物钟集体向李建国看齐,仅仅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四个提前与西方发达国家接轨了。
后来李建国还是调整了时间开始早起,虽然每周只能坚持两次,那是刘大爷的课。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李建国觉得,一个国学教授,真心把《弟子规》和《三字经》上的道理教给学生,这很让北方的汉子敬佩。
刘大爷是唯一征服李建国的大爷。
我是说在知识方面,不是别的方面。
“据说两口子待久了有夫妻相。”陈伟看看我,又看看王帅,又看看李建国。“你说,我们四个待久了会有什么相?”
“兄弟相。”李建国昂首挺胸。
“基友相。”王帅说。
“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我最近看倚天屠龙记看多了,徐锦江版的金毛狮王皈依时念的台词念念不忘。
突然有一天,学姐夫来了。
就是陈伟曾经的同桌、后来的学姐的男朋友,学生会的副主席。
学生会要招兵买马了。
“不去。”李建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档期已经排满了,抱歉。”王帅看了看自己的时间表,他的档期真的很满,而我管那个叫‘荡’期。下个月的生活费已经到账了,王帅要约女同学了。
“妈哟!”陈伟摇了摇头,说道:“不得行,忙得飞起。”他在练新英雄,确实很忙。
“我……”我还没说话,学姐夫已经走了。
学生会就没打算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