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这一声,萧昱几乎是用吼的。
女孩立时被他给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终是不敢再说话,噤声。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Owhatfunitistoride
Inaone—horseopensleigh……”
所有人都安静了,打扫卫生的不再打扫,哆嗦的不再哆嗦,心虚的不再心虚,聒噪的不再聒噪,突然静下的店里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一阵阵圣诞歌曲《jinglebells》的清脆铃声,虽然不是很响,甚至是微弱,但很清脆。
这铃声是他给她调的!
萧昱试探性的挂了电话,随后铃声消失。然后他又拨通电话,铃声再响。
“先生,你怎么了?”说话的还是那短发女孩。
“林越,你死定了!”萧昱低咒一声,旋然回身,推开欲拦路的短发女孩,直奔发出铃声的内室!
“先生,您不能去,那是私人场所,您不能去!”短发女孩终于明白萧昱意图,忙拽住萧昱,死活不让他进。
“滚!”萧昱稍一用力就将女孩摔到地上,裹挟着怒气朝声源奔去。
此刻,他只想揪出那个疯丫头,狠狠的将那小丫头教训一番!
“先生!”
女孩嘶声力竭的叫喊声淹没在萧昱大力的踹门声中。
只踹开一道半掩的门,萧昱很轻易就锁定了方位,声源是就在门后右侧写着厕所的一个微型小房内。
萧昱深吸一口气,该死的丫头,看你还往哪儿躲!
“砰!”觉得自己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气,保证剩下的那点怒气不会伤害到她,萧昱才伸腿,猛力一踹。
“林越,你该死的真是欠……”最后一个字哽在了喉口,再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她又在调皮,又在装神弄鬼……”萧昱转过头,闭上眼,努力告诉自己,是看错了,是看错了,而后才缓缓转回脸,慢慢慢慢慢慢的睁开眼。
“林越?”萧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曾在军队练就的钢铁意志竟然在这一刻脆弱的崩溃,双脚更是不自觉的一软,手倚着门框才勉强站住,不知道是花了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试探的字。
尽管面目全非,尽管伤痕累累,尽管是没有生气的被扔在这个肮脏狭小的卫生间里,可他知道,他就是知道,真的是他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爱的心碎心情好时叫他萧大人犯了错时叫他哥整日闯祸让他头疼却又爱惨了的小丫头!
她这是怎么了?一个小时前不还在像只小狐狸一样的算计他吗?怎么……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就这样了?
“林越,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恩?”萧昱怎么也想不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怎么出门时好端端的现在就成这样了?她一定是在开玩笑,开玩笑,一定是在开玩笑。
但是,如果是开玩笑,小丫头不是应该现在就已经醒来,然后没心没肺笑嘻嘻的说,“哈哈,萧大人,被我骗到了吧,骗到了吧……”
可是,没有,小丫头没有!
脸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不就证明,这不是玩笑么?
萧昱突然不确定了,不确定小丫头是不是还活着。可这不是很可笑么?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她就应该是活着呀,比他还好的活着呀。
伸出手想要去探小丫头的气息,才发现手竟然是颤抖的。
还有气息,还有气息,是活的,真的是活的。
可是,他怎么觉得这里空气这么稀薄呢?稀薄的他窒息,窒息的他心痛,心痛的想要吐。
是谁!到底是谁!他要杀了他,杀了他!
“越越不怕,哥哥在,哥哥在,越越坚持住,哥哥带你看医生,带你看医生……坚持住,越越,哥哥还有很多话没对越越说,越越不能就这么丢下哥哥,哥哥带你看医生,带你看医生……”第二次,萧昱手足无措,这样的手足无措比之当年发现自己对小丫头上了心更让他不知所措,只是整个人都颤抖着将小丫头抱起,结果小丫头在昏迷之中痛的皱眉却呼不出声,萧昱崩溃了!
“越越不痛,哥哥不抱,哥哥不抱,哥哥不抱就不痛了……”颤抖的声线带着压抑的哭腔,萧昱狠狠吞了几口口水,花了好久才解开小丫头的衣服,将那只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小丫头明显两侧已经不正常隆起的两肋。
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忍住那必将飚出的男儿泪,紧咬牙关,就像是想要将所有牙齿都咬碎一样的咬紧牙关。
他猜得没错,断了,真的断了,是被人给生生打断的!
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小丫头,竟然被人打掉了半条命!
他不会放过那个人,不会放过。代价,要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萧昱报了警,虽然不想让萧凉宇插手,但他始终都是小丫头的亲生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权知晓。因此权衡之后,他打通了萧凉宇的电话,让林母立刻赶到医院。
他知道萧凉宇知道这事,肯定是会插手的,但萧凉宇查萧凉宇的,他查他的。
萧凉宇插手,顶多是让对方坐几年牢。
而他,要让对方连牢都坐不起!
急诊室灰白色的大门缓缓合上,萧昱仰头掩面,抹了一把脸上滑腻的冷汗,深吸一口医院里混杂了消毒药水的浊气,平复着到现在都还在剧烈起伏的胸膛。
不急,不急,他不急,肋骨他也断过,没事的,没事的……
可她才十九岁!才十九岁!从小到大,就是和人打架,哪次不是事先他把那些孩子父母给收买了让那些孩子都让着她,连块皮都没蹭破过,又怎么会受得了被人生生打断肋骨!
还有那张脸!
门口的皮带就是被抽断的,被抽断的!
一直随护的警察在知道了急诊室里病人的身份后不由自主的竖起了汗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倘若真是死了或是残了,这事就太大了!
心急如焚,店里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他们在这边等着就如煎熬,眼见着萧昱从开始的冷静慢慢的变得焦躁,到最后更是不能控制的一拳拳砸着墙壁自残,不想在治安渎职罪名上再加一条罪,忙上前劝阻。
“萧先生,您冷静些,您这样伤害自己也是于事无补。”一个警察上前擒住萧昱那只已经渗血正准备再砸墙的手,说。
萧昱闭上眼,连着深吸几口气,有些发泄性的手肘一折,顶了一下对方胸口,逼得那也是练家子出身的警察止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不曾去注意对方的惊愕,摆脱了对方束缚,又在墙上狠狠落下一拳。
“阿昱,丫头怎么样,丫头怎么样了!”这时,林母与萧凉宇闻讯赶来,身后跟着一脸肃色的公安局长并几个警察,林母早已泣不成声,一见萧昱就整个人摊到了他身上,喉咙哽咽,情绪激动。
“……”萧昱撇开头,吸了口气,正想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开门声,急诊室突然开门了!
萧昱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了。
一般而言,病人才送进去,除非病情严重要家属签署病危通知书之类的文件,否则是不会轻易开大门的。
想到这里,萧昱腿一软,幸亏手及时倚住了墙,才免栽倒。
“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医生,我是她的妈妈,我女儿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你就是要我下跪都可以啊,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救救她啊……”林母身体一向很好,这七八年来除却每年体检,几乎从未踏足医院。如今,走进医院,却是因为她的女儿,一见急诊室三字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如今更见了这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心里更是慌乱惊恐,直怕她的女儿会真就出了什么事。
“菊仙,你冷静点,越越不会有事,先听医生怎么说。”萧凉宇毕竟是见惯半辈子的大风大浪,算是这几个人里最为冷静的。
“病人伤势非常严重,胸部腹部脸部有多次鞭伤,两根肋骨骨折,一根肋骨断裂,刺破脾脏,内脏出血严重。如果抢救无效,必须切除脾脏。病人情况危急,请病人家属尽快签署脾脏切除手术同意书。”
“切除脾脏?”林母险些晕厥,幸得萧凉宇扶持,整个人都开始抽搐抖动起来。
“病人情况危急,请尽快签署。”
“切除脾脏会有什么后果?对我女儿以后的日常生活是否会有影响?”萧凉宇紧皱眉头,极力保持镇定,背上却已****一片。
“一般说来,脾切除后,对日常生活及寿命影响不大,但近年来,从免疫学角度出发,一些医学报告认为脾切除后会使机体抵抗力降低,新陈代谢减弱,病人易患局部或全身性严重感染,特别是致死性肺炎双球菌败血症的发生率明显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