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恶魔就是恶魔,我没有指望他安慰,却也没想到就在我心里称赞算他自觉懂得转头避嫌之时,他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用他那性感迷人的嗓音说,“对准了,别溅出来。”
我……我……我我我……
我气死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他!不,是剁了他!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真想脏了我的车?”他竟然一发不可收拾了!
“噗……咳咳……”李叔再也忍不住,老脸憋得通红,笑的比鬼还难看,还装模作样的假咳!
被他气得麻木,抹了一把那从小到大只有我让别人流的晶莹小珠子,我愤愤发誓,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一定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然后……我忍气吞声,二话不说,丝毫没有犹豫,凌迟着他的后背,开始嘘嘘。
既然脸都已经丢到了姥姥家,那我索性就丢彻底了!
我故意放大了声音!
完事后,我绑好袋子,趁他不备,偷偷藏到他那座的车底下,没事人似地回位做好,端了端我大小姐的架子,踢踏着小腿儿,伸伸懒腰,“恩……好舒服啊……”
明显的,我眼角余光捕捉到他后背僵直的一瞬间,有些得意。
哼,尿的是你车,脏的是你坐骑,舒服的是本小姐!
在万年冰山负外部效应的强大压迫下,不争气的我生生从一只骄傲的孔雀给整成了只没啥脾气的垂头鸵鸟,挂着脖子焉着头萎靡不振的贴在车窗上,非常识相的将几乎整个后座都奉献给伟大的王,只求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这“小人”一般见识。
果然,我这狗腿的恭敬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大冰山的气焰偃旗息鼓,可是……他那淡淡勾起的嘲弄嘴角是怎么回事!是想怎样!
“哇哇……李叔,到了,到了,我的同舟共济,同舟共济……”正在我考虑是当一只出头鸟还是安安分分的小猫,夹道欢迎的红色欢迎横幅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完全忘了某个人的存在,很没形象的跪在座上拍着床窗大呼小叫。
大学,我的大学耶!
我一时兴奋的忘乎所以,只是拍着窗子手舞足蹈。突然,原本的晴空万里被一抹大大的阴霾挡住,我皱了皱眉,这影子……
“下车。”竟然是萧昱,这冰山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下了车,一手提着被褥,一手拉着行李箱,眉头皱起,笔挺立在我的车窗前,给我下达最后通牒。
我是谁!能同舟共济的本小姐自然是有几把刷子!刚我还在纠结怎么设计他帮我拿东西,这会子他主动,我谢天谢地谢神仙。
乐呵呵的下了车,狗腿的黏到他身边,瞅了瞅那有我两倍体重的被褥行李,故作推让,扭扭黏黏的拉着他的衣角,“哥,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萧昱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格外殷勤的我,丢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给我,“下次收了奸笑再作假。”
然后,就提着行李酷酷的迈动长腿。
被当场拆穿,本人尴尬万分,脸还是红了一下下,但是,与冰山处久了,脸皮自然地也厚了,我二话没说,笑嘻嘻的跟上,继续今日的狗腿,“厄……哥,你真好……嘿嘿……”
正在前行的萧昱突然停了下来,怀着些许探究将我从头到脚盯了个遍,我在想估计是我雷到他了。
“别把你宝贵的体液洒在我车上,长不出西瓜。”
“咳咳……你……”丫的这混蛋就不能说句人话!我的好心情瞬间被滔天愤怒所取代,刚被遗忘的惨痛记忆随之回笼,那悲惨的遭遇让我一下子红了眼,大有你让我拿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李叔,送我去机场。”萧昱肯定已摸到我的那点小心思,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以退为进,阴险的以“丢下我一人”为诱饵来胁迫我这纯洁的小白兔执行他的霸道命令。
“厄……少爷,这……”李叔左右为难,给我眨了眨眼,示意我先服从冰山鸭霸的无理要求。
“哼,拿就拿,有什么了不起!”没用的我到了悬崖边上依旧不忘挽救自己那被削的薄如纸的面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奔赴车厢。
可一打开车门,借着角度瞅着那金灿灿的体液,我不禁后退了,好脏……好恶心……好丢脸……再想我刚才竟然真的干了那蠢事,我心中幽怨委屈无比,呐呐咒骂,“可恶的冰山鸭霸,根本就是早挖了坑等我跳……呜呜……这辈子都不要见人了……”
“你叽叽咕咕的在啰嗦什么。”不知何时,萧昱已站在我身后,居高临下,眼色古怪的看着蹲在地上哀悼的我,把握吓得够呛。
我脑门发昏,心虚不已,他不会是听到了吧?
“嘿嘿,没啥。就是在想,待会李叔会打扫萧大人的坐骑,所以嘿嘿……”我很没骨气的绞着手指,自以为聪明的将这烫手的芋头丢给了李叔。
萧昱瞪着我,我想只看着我的后背他也能将我那副侥幸的小人模样在脑海中刻画的栩栩如生。就在我在心中打鼓,思量着他又会出什么新招来害我,他那两片冰冷的薄唇竟然破天荒的吐出了象牙,赦免了我的累累罪行,然后扬长而去。
“随便。”
耶?!这是什么情况?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发誓这小子绝对是全上海将欲擒故纵这招用的最绝最妙的二十五岁青年!
呜呜……他耍我讽刺我我都认了,可这是什么意思嘛?他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容易善罢甘休的好人,难道这是第二轮风暴正在酝酿之中的风眼?
“林越……”就在我纠结无比拿与不拿之时,萧昱有些不耐烦了。
“厄……我马上来,马上!”我又被唬了一跳,每当他露出这种神态用这种语气喊我的名字,就预示着接下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我暗自庆幸没有轻易地撤出敌军阵营,没有将我那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体液留在他地盘上,否则我今天肯定会死在他手上,尸骨无存。
拍了拍心有余悸的胸口,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伸出手,默念着“袋袋里是被稀释了的康师傅冰红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校园内不远处的垃圾箱,丢了进去,呼……长松一口气。
忽然察觉到有几位学长级的人物凑在一起有些诡异的看着我,我心虚的快要虚脱,尴尬笑笑,“嘿嘿,散装的康师傅冰红茶,呵呵……”
经过之时,我听到这几位戴眼镜的学长窃窃私语,“老孙,冰红茶还有散装的?这是新产品?”
我窘,生怕他们一回头就拽了我手问“小妹妹,在哪可以买到散装的冰红茶”,一溜烟跑到萧昱身边,仰着头梗着脖子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嘿嘿,哥……”
可恶的萧昱竟然在离我几寸之地拽着我的行李跳开几步,然后从李叔手上捧着的零食堆里丢了一瓶正版康师傅冰红茶给我,一本正经,“把你那碰过散装冰红茶的爪子洗干净了。”
我我我……
呜呜,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哥哥?
“都洗干净了?”萧昱嫌恶的眼神丝毫不加避讳,呐呐的,大庭广众之下,他就不知道尊重一下我!
“‘当然’洗干净了!”我加重了当然二字,笑着回话,趁他不注意,伸着魔爪使劲往他那价值不菲的素色衬衫上抹了一把,而后空着手大摇大摆的向前冲锋,无视他杀人一般的眼神。
哼,姑奶奶才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下午三点就飞了,想算账都没机会。
“林越,你活腻了!”果不其然,萧昱暴吼出声,可惜,他手里还提着本小姐的大包小包,手脚不麻利,只能对着本小姐美丽的身影干瞪眼。
“唉……少爷,小姐她就是这种性子。”李叔无奈的瞥一眼这对从小就不对盘的兄妹,夹在这当中好难做人啊。
萧昱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善的拖着行李,气势汹汹的朝我杀来。
而我,本大小姐,当事人,早已乐呵呵屁颠屁颠的蹦跶到我早已瞅准的路边搭着的一系列迎接棚子前,笑的开怀,“经济与管理学院。”
“你好,我叫林越,是来报到的金融系新生。”我无比骄傲的跨步上前,递上红艳艳的录取通知单,报上大名。
这个时候我一种高涨的自豪感,这种自豪感在当时知道自己录取时都没有这么强烈过,却在这个时候涨的我整个心房都满满的。我考上大学了耶,真的就是大学生耶!
“金融系,林越,在这儿,请先在这里签个名,然后拿着这张单子去单子上写着的地方体检,凭体检单回这儿领取校园卡与钥匙。”正在我得意忘形的陷于自身高涨的骄傲之中,一声清爽好听的男声传入耳际,我的心不由得漏跳半拍,不由得抬头,想见见这位接待我的热情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