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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小姐,大皇子来了,在前厅,想和您见一面。”

“大皇子?”琉菲心中费解,他来做什么?自从大皇子回来,不见他上朝,也不帮着皇上处理政务,每日里东游西逛,任凭皇上用尽方法,他就是不肯接受太子的封号,更不准皇上立别的皇子为太子,听说前天还和徐贤妃吵了一架,气得皇上罚他抄了一百遍《孝经》。

琉菲想了想,换了一身男装,稍微修饰一下,来到了前厅。

赵宇看到琉菲,愣怔片刻,醒悟过来,琉菲刚要见礼,被他挥手拒绝了,“琉菲,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

琉菲想了想,领他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之上,这里视野开阔,真有人偷听,也逃不过琉菲的眼睛。

两人刚一落座,赵宇就低声道:“琉菲,你走吧,如果你不走,父皇就要将你嫁给我,我不配娶你。”

“什么!”琉菲惊愕的尖叫出声,这个消息,不亚于晴空霹雳。

“为什么?怎么说我也是赵慎的下堂妻,这个身份,怎么能再嫁入皇宫?”琉菲真的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父皇看中的是你的才能,胆识,无论谁做太子,你都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妃人选。父皇这两天非常之震怒,就是因为我推却责任,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琉菲,我们一起出逃,有你在,我就能成功逃出去,我必须要找到他。”

琉菲放了一半心,既然赵宇不愿意娶自己,那就好说,她可不愿意嫁入皇宫。

至于带着赵宇出逃,就算了,到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了。她本来就是要这两天走的,只是哥哥把她看的死死的,还对五朵金花下了死命令,如果她敢出府门半步,五朵金花每人杖责二十。

见琉菲不说话,赵宇说出了一个更劲爆的事情,“琉菲,明日早朝过后,父皇就会宣你进宫,如果你不去,就是抗旨,所以,今天晚上,你必须带我走,我们都走了,父皇就只好向后拖延了。”

琉菲沉吟片刻,问道:“大皇子,你现在怎么出来的。难道没有人跟着你吗?”

“我是表兄带着出来的,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是他让我转给你的书信,其实,他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且不说别的,为了你,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了。”

琉菲并没有接那封书信,赵慎一天一封信,还派杨顺送来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每天花样不断,府里的人,每天都翘首以盼王爷的人到来,府中上上下下,都被他贿赂了,人人为他说好话,包括……哥哥。

琉菲咬牙切齿的想,还好,嫂嫂没有变节,否则,她早就离家出走了。

明天,如此说来,今天必须走了!

琉菲转了转眼珠,计上心来,默默道,大皇子,对不起了,我可不能与你同行。

“大皇子,今天亥时,我们在城西的五里铺想见,五里铺村口,有一棵老槐树,我们不见不散。”

“好,琉菲,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赵宇喜滋滋的应声答道。

送赵宇离去后,琉菲回了绣楼,盘算一下,她的手里还有五六万两银票,几个丫头,一人五千两,给他们当嫁妆,剩下的,她带走,就算没有银子也不怕,清音谷的财产,她和师父几乎动都没有动过,几世也花不完。

再说,她这千手莲也不是吃素的,哥哥,嫂嫂,对不起了,我等不到小侄女的出生了。

琉菲不动声色的裹好银票,写好书信,偷偷放在枕头底下,晚上出去,才是最不安全的,要走,就趁早。

丫鬟们也没有在意,只以为赵宇和她说了什么,惹得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关上房门不让别人进来。

这些天,小姐脾气大,她们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少夫人说了,谁敢惹小姐生气,罚抄一千遍《女戒》,这种酷刑,没有哪个正常人可以承受得住。

她这楼里,只有五个丫鬟,平日里,府中绝无人敢踏上木桥半步,这里,只要瞒住五个丫鬟,没有人会知道她已经走了。

嫂嫂这些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想今天问一问,没有时间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杨桃,你到少夫人那儿去一趟,就说我有事找她。”

支走了杨桃,其他四人,不足为虑。

杨桃一走,琉菲又把荔枝和榴莲支使去了厨房,还剩两个人,武功最弱的两个人。

琉菲揣好东西,打开了窗户,一个纵身,已经上了楼顶,再一跃,上了大树,远远看到杨桃扶着宁黛向这边走来,琉菲不禁黯然神伤,哥哥,嫂嫂,对不起,我不能刚从一个牢笼逃出来,再进一个更大的牢笼。

将军府周围的人家,都是京中至尊至贵的大宅院,巷子之间的距离很宽,而且平日里也很安静,少有人至。

当宁黛踏上木桥的时候,琉菲已经出了将军府。

琉菲来到师父居住的小院,看四下无人,飞身跳了进去。

张神医和青音听到声音,相视一笑,摇摇头,菲儿,好像真的不喜欢敲门。

琉菲进门后催促道:“师父,来不及解释了,你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得走。”

“菲儿,出什么事了?”张神医和青音异口同声的问道。

“师父,皇上要把我许配给大皇子做太子妃,明天早朝后就进宫,现在不走,等圣旨下来,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青音脸色遽变,如果琉菲做了太子妃,他就永远失去机会了。

张神医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今,除了逃走,真的没有好办法了。

张神医道:“青音,你赶紧收拾东西,京城绝对不能留了。”

青音点点头,和琉菲去收拾东西,张神医也回了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回到了厅堂。

张神医递给琉菲一封书信道:“菲儿,这封信,你暂且收着,我们分两路走……”

琉菲错愕道:“您要去哪里?”

“我和你师父说好了,要去清音谷等你们回来,现在只是提前几天走而已。”

“您自己去清音谷?”

“菲儿,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老朽现在去清音谷,对大家都有好处。”张神医的话,半遮半掩,让琉菲大为不解,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顾到这些,再晚一点,没准嫂嫂就带着哥哥找上门来了。

琉菲揣好书信,和青音背上行囊,与张神医洒泪分别,三人约定,等他们从南疆回来,清音谷相见。

刚出了门,张神医又追出来和青音耳语几句,青音立刻面红耳赤,略带羞涩的点点头,师徒二人踏上了旅途。

出了城门,琉菲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她自由了。

青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今天,太过仓促,菲儿只知道要去南疆,去南疆做什么,她还不知道,宁黛本想告诉琉菲,被青音拦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菲儿,你确定这样不会连累到家里人吗?”

琉菲摇头笑道:“师父,你放心吧,爹爹现在守在边关,哥哥也深受皇上器重,皇上分得清孰轻孰重,再说,大皇子也不愿意娶我。”

“菲儿,你……真的不想嫁人了吗?真的会一辈子陪着师父?”

“会,菲儿既然答应了师父,一定会说到做到。”

为了躲避哥哥等人的追寻,琉菲和青音并没有走官道,两人轻功卓绝,又善于易容,这一出京城,再想找到两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琉菲和青音不知道,从他们走出京城的那一刻,最起码有四路人马寻找他们。

赵慎的人,卓一白的人,皇上的人,哥舒达的人。

从京城到南疆,有五千里路程,这五千里路,依着琉菲的性子,师徒二人要走上半年也说不定。

琉菲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紧急性,她就像飞出了金丝笼的小鸟,恨不得天上地下,玩个够。

青音一向宠着她,无论琉菲说什么,青音从来不会说个不字。

这一日,两人来到距离京城已经三百里之遥的柴桑郡。

柴桑郡的繁华富庶,绝对不输于京城,琉菲进城之后,就觉得眼睛就不够使了。

因为青音的两缕白发太过惹眼,两人干脆扮作五旬左右的行脚商人,琉菲用张神医给配制的药粉为青音染白了头发,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有些佝偻的腰身,没有人会相信眼前的老者就是宛然天人的青音。

琉菲和他的装扮也差不多,加上琉菲天才的语言能力,两人好不悠闲自得。

吃过饭,琉菲看看昏黄的日头,看来,今天要住在柴桑郡了。

虽说是去南疆,两人所走的路线却不是直接往南,今天向东走五十里,明天再向南走五十里,拐回来,又向东走,从京城到柴桑郡,三百多里路,两人走了八天。

青音早就看出他们身后有尾巴,只是尾巴太多,甩掉这个,那个又会跟上来,真真的是阴魂不散。

因为距离京城太近,柴桑郡和京城的城市布局,风土人情,十分接近,一天下来,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师父,我们今天住哪儿?”

两个人一路上没敢住客栈,基本上都是琉菲带着青音去找大户人家的客房去睡,反正空房间多的是,又不花钱,只要天亮之前出去,就不会惹上麻烦,有时候,琉菲还会顺手牵羊,偷些银两接济一下街上的乞丐。

只是数目都不会大,因为皇上已经知道她是千手莲,如果偷的数目大了,皇上一定会猜到她的身上。

早知道皇上对她存了别的心思,琉菲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皇上的。

时值盛夏,虽已黄昏,天气依旧热得要命,听着聒噪的蝉声,琉菲更觉得燥热,看到前面的瓜摊,紧走两步,让瓜摊主人切了一个枕头样的大西瓜。

黄澄澄的沙瓤西瓜,隐隐散发着一缕瓜的清香,琉菲招呼青音坐下,不一会儿,偌大的一个西瓜,转眼变成了一堆瓜皮。

付了钱,师徒二人起身无聊的向前走。

琉菲抬头看看天,日头已经彻底隐藏在山后去了,天幕上缀着一颗颗亮闪闪的寒星,不停的眨着眼睛。

这条街好像和别处不太一样,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处处欢声笑语,微风中,不时飘来一缕缕脂粉的香气,好不热闹。

琉菲来了兴致,想不到柴桑郡还有这么热闹的去处。

琉菲拽了一把青音道:“师父,我们到前面去逛逛,这里夜间也能如此热闹,真好。”

青音却变了脸,这条街,可是花街,菲儿怎么能去呢!

其实,琉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是什么地方,她焉能不知。

“菲儿,这是青楼,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师父,这里的青楼好像和京城不太一样诶,这个柴桑郡的父母官还挺聪明的,都集中在一条街上,多热闹啊。”

听着琉菲的意思,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青音苦笑,他们现在可是没什么钱的行脚商人,况且看外表都已经五旬开外,去那种地方,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师父,没事的,你看。”琉菲用手一指,街上不仅有花枝招展的姑娘,莺声燕语的招呼着客人,更有形形色色的男子跟街上的姑娘公然打情骂俏。既有锦衣华服的,也有粗布青衫的,年老的,年轻的,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青音只得低声道:“菲儿,你来这里不适合,我们还是走吧。”

早有眼尖的姑娘看见了二人,看他们一个兴味浓厚,一个止步欲退,赶紧跑过来拉住了二人。

“呦,二位大爷,一看您二位就是刚到柴桑郡的吧,这天已经都黑了,不如跟着奴家到家中坐坐,听听小曲,喝杯茶,奴家可是最会揉肩捶腿了。”琉菲差点打个喷嚏,好浓的劣质香粉,这脸上的香粉,怎么也有二两重了。

琉菲蹙着嗓子,苍老的声音,令人难辨真假,“我们老哥俩的确是刚来柴桑郡,听曲子就算了,我们只想快点找间客栈歇歇脚。”

“既如此,二位大爷更不能走了,只要您跟着奴家一进去,保管您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搂住琉菲胳膊的姑娘一边说,一边偷偷捏了一把琉菲身上的荷包袋,这一捏,更是喜上眉梢,两条大鱼!

两人连拉带拽,就把青音和琉菲拽进了青楼。

青音不敢施展武功,任谁看,他们也不过是挣俩小钱的商贩而已,若暴露了武功,后患无穷。

琉菲抬头看看匾额,冠华居,这个青楼的名字好独特,不知道里面的姑娘长得如何?

走进冠华居,琉菲就像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四处观瞧。

冠华居的名字虽然还算说得过去,里面的摆设,着实不敢令人恭维,眼睛所到之处,虽是金碧辉煌,却处处透着庸俗浮华。

见到客人进来,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走了过来,这身大红的衣服,看得琉菲差点吐了,这妇人怎么看都像一头穿上衣服的母猪。

这妇人还没说话,脸上的肉已经堆到了一处,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着琉菲和青音笑道:“二位爷,真是好眼光,我们冠华居的姑娘,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琉菲打量着妇人,心道:“这个老鸨子还真会说话,只可惜,你这冠华居都是庸脂俗粉,爷我看不上。”

老鸨子原来就是青楼女子出身,后来老了,又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男子,干脆就用积攒的银子开了这家冠华居。

这冠华居,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末流的青楼,在这条街根本排不上号,那些做大生意的青楼,根本不用姑娘们到街上拉客。

琉菲装作舍不得花钱的样子说道:“我们做小生意的,能有几个钱,你们的姑娘把我们硬拉进来,不花钱也说不过去,就给我们一人找一间房,来壶茶,弄点水果点心就行了。”

老鸨子暗骂二人穷酸,脸上却笑开了花,因为拉客进来的两个姑娘已经用眼神告诉她,这是两条大鱼,鱼儿既然已经上了钩,她岂能放过。

琉菲和青音各自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内,用绣花的薄纱屏风将一间屋子隔成内外间,外面是一张圆桌,两把椅子,里面是一张雕花大木床,淡粉色的纱帐用铜钩挂起,房间内还燃着一支浓郁的紫檀香,墙上更是挂着让人浮想联翩春宫画,只可惜,琉菲是个女子,这一切,对她没有吸引力。

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端上来茶水点心,琉菲喝了一口茶,差点吐出来,这冠华居的茶,难喝到了极点,茶水里有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恶心死了。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个姑娘,只见她身穿青绿色纱衣,酥胸半露,腰肢左右摇摆,极尽媚态,只可惜,看到那张脸就知道,她已经不年轻了,香粉扑得再厚,也掩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一道道痕迹。

“爷,奴家丽华来伺候您了。”

琉菲淡淡道:“先把门关好。”

那女子心中一喜,今天总算有人点她了,已经七八天没有接着客人了,在这样下去,老鸨子一定会把她卖到更低级的窑子里面去。

“这位爷贵姓?”

“姓高,你就唤我高爷即可。”

女子妩媚一笑,凑近琉菲道:“高爷,今天奴家一定会让您舒服的找不着北。”

琉菲撇撇嘴,老女人还真是脸皮厚,这冠华居的婊子,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正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声低低的抽泣,琉菲蹙了蹙眉,难道,这冠华居还强迫人卖身不成。

大宋的青楼妓馆虽不在少数,但管理非常严格。青楼女子的地位虽然卑贱,但都在官府备有名册,绝不允许发生逼良为娼的事情。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京城,这种情况虽然没有,但出了京城,山高皇帝远,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可以解决。

琉菲一直住在京城,哪里知道这些,听到女子的哭声,便有些坐不住了。

“丽华,隔壁怎么这么吵,跟老鸨子说,给爷换间房。”

“呦,高爷,看来您一定是个顾家的主儿,不常来这种地方,哪间青楼里没有一两声女人哭,听着别人的声音,更有精神,您说呢……”她这一拉长音,琉菲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那女子又给琉菲倒了一杯茶,一张大饼脸凑上前就要喂她,琉菲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把推开了她,“爷现在不渴了,我们上床歇息吧。”

女子一挑眉,笑盈盈起身进了内室,琉菲慢腾腾得跟了进去,再看她,已经脱掉了衣服,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挤眉弄眼的勾着琉菲。

隔壁女子的声音越来越悲凄,琉菲不愿在和这个女子啰嗦,俯身对着女子轻声笑道:“看着爷的眼睛。”

女子对上琉菲的眼睛,倏忽间失去了心智,有武功的赵慎都抵不住她的摄魂术,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琉菲走到墙边,房间的墙壁是木板隔开的,隔壁的有什么动静,听的清清楚楚,她取下绑在腿上的匕首,稍稍一用力,就在木板上挖出一个小洞。

这次出来,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两人带的都是匕首,青音那把匕首,还是从卫国皇陵里捡来的。

琉菲闭着一只眼睛从小洞看过去,影影绰绰,看到两个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女子一边哭一边挣扎。

看此情景,琉菲勃然大怒,起身就往外走。

拉开门,却见青音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进来。

琉菲一把拉进青音,拴好门,这才领着他来到小洞处,青音只看了一眼,便已脸色通红。

“菲儿,我们现在不能多管闲事,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青音低声叹道。

“师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江湖正派所为,菲儿见到了,必须得管,师父在这里等着,菲儿过去就是。”

青音怎么可能让她过去,知道劝不住琉菲,只得说道:“菲儿,你把师父的东西拿到你的房间来,师父过去。”

琉菲顿时笑靥如花,轻声道:“我就知道师父不会视若无睹,您去吧,我马上就把您的行李拿过来。”

琉菲过去取行李,青音出门来到隔壁房门口,一推,房门是栓上的。

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此时绝对不能从正面开门进去,青音想了想,又退回琉菲的房间。

此时琉菲已经回来了,看到青音也回来,不禁狐疑道:“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来往的人太多,现在不能贸然进去,为师还是从后窗进去吧,有动静的话,我们就从后窗直接走。”

“好。”琉菲并未在意,这种下等的青楼,能有什么高人。

青音从后窗跳出去,转身又跳进隔壁的房间。

青音进去的位置,正好是绣花屏风后面,床上的人虽然忙碌着,依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青音落地的声音虽然很轻,还是惊扰了他。

他飞快的披了一件袍子遮住身体,低叱道:“什么人!”

青音大吃一惊,这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功夫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去。

既然已经暴露,青音索性大大方方的绕过屏风,来到内室。

眼前人,身材高大,四方大脸,鼻正口方,红黑的脸膛,一看就知道此人多半是西罗国人。

他胸口上那个张牙舞爪,状甚凶恶的狼头,更是印证了青音的判断。

青音心中生疑,西罗国的人怎么无处不在,居然都跑到柴桑郡来了,要知道,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三百多里,若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或者还说的过去,一个武功高手,不得不令人怀疑。

那人双眼如鹰目一般犀利,精光暴闪,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青音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浓眉一挑,身形晃动,闪电般的来到青音面前。

青音向右一躲,那人扑了个空,床上的女子早就吓得停止了哭泣,哆哆嗦嗦的在床上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二人。

琉菲见事不好,赶紧跳了进来。

琉菲期身上前,晃动手中的匕首,寒光过处,那人神色遽变,边向后退边说道:“两位,误会,是误会。”

青音拉住琉菲,也向后退了一步。

那人向琉菲一跪,口中说道:“伯曲见过主子。”

他说的一口正宗的西罗话,琉菲也用西罗话问到:“你来柴桑郡做什么?”

“请主子恕罪,卑职不能说。今日多有得罪,他日伯曲一定向主子谢罪。”说完,伯曲走到床前,穿好衣服,留下一锭银子给那女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前前后后,不过是盏茶时间。

琉菲在他穿衣服的时候,便扭过了身子,等那人走了,才感觉不对,那人为何口称自己主子呢?

青音也扭着头说道:“菲儿,让那女子穿好衣服。”

琉菲抓起地上的薄被盖在那女子身上,问道:“刚才你为何哭泣?”

那女子抽抽噎噎的说道:“这位爷,奴家姓江,本是好人家女儿,只因前些日子父母双亡,哥嫂便开始嫌弃,将我卖到了冠华居。奴家誓死不从,那老鸨子便又打又骂,还不给饭吃,这个人,是奴家接的第一个客人……如果爷能发发善心,将奴家救出苦海,奴家愿……”

琉菲已经猜到她下句是什么,手一挥说道:“不必,我且问你,除了你兄嫂,你可还有别的亲戚。”

“奴家还有一个姑姑,在京城的一个将军府做厨娘,奈何路途遥远,奴家有没有路费,所以,只能任由兄嫂卖到了这里。”

琉菲心中一动,问道:“可是琉玉大将军府?”

“这位爷,您怎么知道?莫非您是从京里来的吗?”

琉菲矢口否认道:“我们是从远处来的,琉玉大将军名闻天下,哪个不知,我看你言谈举止,应该没有骗我,不知你的赎身银子需要多少,如果不是太多,我们帮你就是,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切不可对别人讲一个字,否则,性命不保。”

女子刚想跪她,又想起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只得在被子里说道:“奴家多谢恩公的大恩大德,当初兄嫂将我卖到这里,收了老鸨子五十两银子,不知道老鸨子会要多银两赎身。”

琉菲想了想,点头道:“比这多上一两倍,我也能出得起,只是刚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奴家若是违背誓言,就让人割了舌头,这辈子再也不能说话。”

琉菲看她一脸郑重,点点头,“江姑娘,明早我们会找老鸨子为你赎身,你且歇着吧。”

那姓江的姑娘千恩万谢,琉菲挥挥手,和青音各自回了房间。

后半夜,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天亮以后,青音敲敲琉菲的房门,琉菲解了那女子的摄魂术,那女子只觉得浑身酸痛,暗骂了一声老匹夫,起身穿好衣服。

琉菲扔给她一锭银子,那女子立即眉开眼笑得出去了。

这一走路,她才发现,昨晚,那人并没有碰自己,虽然心中颇多疑惑,哪里有银子来的魅力大,扭着肥臀就找老鸨子去了。

老鸨子看到两个女子交上来的银子,立刻眼冒精光,风风火火的跑上来跟二人打招呼,心中美滋滋地想,果然是大鱼,还是胖头鱼。

琉菲早就算到她会再来,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的说道:“妈妈昨晚给我们找的姑娘有点老了,不好吃,下次……”

还不等琉菲说完,老鸨子一脸谄媚的笑道:“二位爷,这两个姑娘,可是我们冠华居的一等姑娘,那床上功夫,比那翠云楼的花魁都高,若是二位爷不喜欢这个味的,我们冠华居的姑娘,随您挑。”

琉菲淡淡道:“爷我还真看上一个姑娘,想讨回家做小,不知道妈妈肯不肯割爱?”

“呦,您能看上我们的姑娘,是妈妈我的福气,您看上的是哪个姑娘,您尽管说,马上就给您领到面前来。”

“隔壁的姑娘,爷刚才碰巧看到了,爷就喜欢那味道的,妈妈开个价钱吧。”

老鸨子皱皱眉,那姑娘虽然有几分姿色,性子太犟,如果能卖个高价钱,倒也不亏。

“呦,我说爷可真有眼光,那可是我们冠华居顶级的姑娘。”

“妈妈别说那么多废话,开个价吧。”琉菲有些不耐烦了。

老鸨子一生阅人无数,琉菲刚才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绝非是一个普通商人可有的,既然对方开了口,老鸨子也不愿惹麻烦,张口要了一百两银子。

琉菲掏出一张银票,又给了她五十两散碎银子,寒声道:“想必妈妈已经看出我们的身份,我们也不隐瞒了,这一百两银子,是那姑娘的卖身钱,这五十两银子,麻烦妈妈给她找一辆马车,送她到她想去的地方,一个月后,我们会回来,如果这件事办好了,到时候,再打赏妈妈一百两银子,如果……哼!哼!”

老鸨子低眉顺眼的逢迎道:“两位大侠尽管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一个月以后,还请两位大侠不要食言。”

琉菲漠然道:“只要你这冠华居的老鸨子说话算话,本大爷自然也会说到做到,说起来,冠华居也挣了不少黑心钱了吧,当心哪天别让这些钱咬了手,有些钱能挣,有些钱,还是掂量掂量的好。”

老鸨子频频点头称是,琉菲和青音也不愿多留,回房间取了行李,在街上草草吃了一些东西,又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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