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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杭城偶遇

热闹繁华的大街上,道路两旁的小商贩们奋力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刚摘的大红苹果,新鲜出炉的大酥饼……我闻着阵阵香气,觉得刚吃饱的肚子又开始饿了!

“小二来一碗大馄饨和一个肉饼!”实在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我还是找了一处空位坐下来。

自离开皇城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天气也渐渐转凉入冬了,我一路南下终于来到了天朝最繁华的杭城。杭城靠海临山,地理位置优越,是各大商业聚集之地,十分富饶。杭城的人最懂得享受,建筑精美,马路宽广,主城之中酒肆连绵,各种各样的店面开满了街道两旁。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杭城之中有很多名扬天下的烟花娱乐场所,最著名的莫过于云烟阁了,虽然称之为阁,却是由一条条花船组成,每夜都会飘荡在云烟湖之上,迎接前往消遣的客人。

在天朝,相传有“不到杭城枉此生,不过云烟虚此行”的评价!

这大半个月以来,我都小心翼翼躲避着人群,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慕容风给逮回去了。到杭城之后才发现,显然是我自己多心了,此刻慕容风指不定醉卧在哪个美人香里呢!

为了方便出行,我还买了几套男装,每日束胸戴帽,说话时刻意压低嗓音,今日也没有例外。我正乐滋滋地享用着美食,忽见桌上摆了一柄长剑,抬头见一个面容娇俏却是男子打扮的人站在了我的桌前。

“喂,我们三个人没有位子了,不如你去和他们拼一张桌子吧!”她明明是和我商量一件事,口气却全是命令,毫无礼貌可言。

我四下扫了一圈,果然每桌都坐了人,只是有些未坐满,但是这也没有让我一个人去换桌子的道理。再抬头看去,那人身旁还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面无表情,抱着一把长剑目不斜视,十分冷俊。另一个倒是风度翩翩,一袭白衣衬得他温润如玉,手里握着一把纸扇轻摇着,摇扇子的男人看上去应该是这三人的头头。

我站了起来,对着那个摇扇子的人拱了拱手道:“公子几人若是不介意就一同坐下吧!”

那人声音清朗,同样拱了手道:“那就谢过兄台了!”

说完他示意我一起坐下,见主人都已经坐下了,其余两人也不再多说,只是那个面容娇俏的轻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其实,细看这几人均是锦衣华服,可以猜到非富即贵,我并不愿惹事上身。只是那人讲话太过蛮横,我亦是有脾气的人,所幸,摇扇子的人尚算讲理!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在晚上游玩的时候又再次遇到了这三人。这一次那蛮横的人已经换回女儿装了,穿着淡黄色襦裙,长发披肩,倒是比白日里看上去淑女多了。只是,一开口一动作又再次暴露无疑!

“怎么又是你!”她轻蔑地看着与她看上同一只灯笼的我问。

摇扇子的男人也注意到了我,谦和地冲我笑了笑,转头对那女子说:“央央,这花灯多得是,我们再往前看看,定有你喜欢的!”

女子不悦地跺了跺脚表示反抗:“公子,央央真的很喜欢这个花灯!”

抱着剑的那个男的依然冷冷地站在后面,看也不看一眼,仿佛与他无关,而摇扇子的男人微微皱了眉,转而看向了我。

那女子口气不善地抱怨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抢女子喜欢的东西!”虽然她并未对着我说,我却了然地笑了,转而言道:“既然姑娘喜欢,那小生也不好夺人所好!”

说完也不再停顿,绕过他们继续前行,只听得身后女子欢呼雀跃地买了花灯。

杭城的云烟湖天下闻名,据说在盘古开辟地的时候便存在了,而后沧海桑田,渐渐蓄了水成了湖。再后来开凿运河与云烟湖连通,遂也成为了水上交通要道,故而称之为湖却不只是湖。夜晚,我漫步在湖边,旁边的绕湖小路上点了一盏盏红灯,仿佛一条红色的长龙蜿蜒盘卧在云烟湖畔。湖风吹来微微有些凉意,我抬头看向湖面上的一艘艘红船,隔着这么远都依稀可以听见丝竹悦耳之声,还夹杂着众人调笑声。

云烟阁是杭城各商业的枢纽,它关系着整个杭城的繁荣,同时也掌握着杭州兴衰的命门。云烟湖畔,日夜停放着各种小船只,这是客人进出云烟阁的交通工具,有船必然有船夫,船夫常年呆在湖畔必然会衍生出湖畔的食宿行业。除此之外,云烟阁上百号姑娘,吃穿用度又将衍生出多少行业?这些还都是我所看到的,还有更多地上地下,明里暗里的交易是我所不知的。那么,如果要在杭城生活下去,我必将依附于云烟阁。

云烟阁虽然是烟花之地,却也包含各种酒馆和戏馆,故而无论男女皆可上船消费。我掂了掂剩余不多的银两,抬步上了一艘小船,吩咐船家送我上了云烟阁主船。

“公子里边请!”小厮礼貌地引着我上了船进了客舱,一边热情地询问我的需求,“请问公子要包间还是坐大堂?”

“大堂。”

“大堂座位已满,小的让人给公子另外加桌椅可否?”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进入灯火通明的主船客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中央的戏台,此刻台上正表演着戏曲。客舱一共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大堂,第二层是包间,包间都挂了纱帘,方便楼上客人观看节目。我到的时间并不晚,客舱内却早已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小厮淡定地安排人给我在旁边多加了一个位置,可见这样的情形十分常见。

我点了最便宜的几样东西,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这节目,注意着四周的人和事。

来云烟阁的并非全都大富大贵,也有许多平常百姓,男女皆有,甚至还有带着孩子来的,可见杭城的人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很自然的休闲娱乐产所。不得不感慨,天朝的百姓还真是开放啊!

几声锣响过,喧闹的船舱内便安静了下来,只听台上人道:“各位,感谢大家今日光临云烟阁,我们每个月都随机设有一天免费开放日,今日恰好就是本月免费开放日,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台上话音刚落,台下众人欢呼声起,掌声不绝于耳。只见台上人再次敲了声锣,待安静后才又说:“除此之外,北方硝烟再起,必然会有难民逃窜。我们阁主心地善良,想收留帮助难民,积善行德,众位如果有心,也可以在云烟阁填下您的名字。届时难民所成立会树立一石碑,将大家的名字刻于其上。”

这样看来,云烟阁的阁主倒真的是心怀大善,我亦心有所向。

“我等当然愿意出一份力,只是不知出多少合适?”台下有人扬声问。

台上人缓缓答道:“不论多少,均是一份心意!”

“那我们怎么知道阁主是否真的将这些钱拿来行善了呢?”又有人提出疑问。

“对啊,云烟阁这么有钱,又准备出多少呢?”越来越多的人提出问题。

……

台上人依旧微笑着一一解答:“我们也知道大家的忧虑,特意请了吴知府前来做见证,所有募集而来的款项均由官府保管,由大家监督!当然,我们除了负责组织和最后的执行之外,也会补足其中所缺的大头银钱,另外,我们阁主还特意拿出珍藏的几样宝物,现场拍卖,所得银钱全部用于善款。”

众人看到二楼站立的吴知府纷纷点头,知府身旁一个模糊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纱帘后面,我心里一惊,居然是慕容风!我赶紧低下了头,心跳如雷,他应该没有发现我吧?

拍卖活动已然开始,而我却无心再留,站起身想缓缓退出船舱,却在门口又撞上那三人。还是那个女子先开的口:“怎么又是你?”

我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就侧身出了船舱,乘着云烟阁的小船回到了岸边。

夜晚,躺在客栈的床上,心里很不安,我打算着明天就离开杭城,继续往南走。

看起来,那次的秋猎王猛并未得逞,慕容风也不知道怎么化险为夷的,不过看样子他也安然无恙。不知道王语晴和元彬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天早上,我整理了包袱下楼退房,却怎么也找不到钱袋。我回想昨晚回到房间并未再检查,也不知道是丢在了船上还是回来之后,可是,如今燃眉之急是住房的钱还没付!

“怎么?没钱?”掌柜看我翻了一遍包袱也没找出半点银子,挑着眉问,一边眼神示意了候命的打手,“没钱还住这么多天?”

我谄笑着,注意到越来越近的壮汉打手,当机立断,三十六计走为上!

所以,在清晨尚未热闹起来的杭城大街上,我使出了吃奶劲逃跑,后面追着一群胳膊比我大腿还粗的壮汉。

“哎,让让!”

“抱歉!啊——”

“小心!”

……

最后,我一路跑到了云烟湖畔,此刻红船上的灯火已经熄灭,船夫们忙了一宿也在睡梦之中。一路上都很安静,而我们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跑?让你继续跑!”身后掌柜带着打手们已然追至跟前,我转身看着身后的云烟湖水,大口地喘着气,凉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深吸一口气,我纵深跃入里湖里,虽然熟悉水性,但冰冷的湖水还是让我再次打了一个颤,紧接着一刻不敢迟疑地潜下湖水后游走了。壮汉们虽然力大如牛,水性却不好,一个站在岸上束手无策。过了一会,湖面上恢复平静,掌柜骂骂咧咧地带着人回去了。

再说我这边,潜在深处游了好一会才敢浮山水面,呼吸着新鲜空气我打算尽快回到岸边。心里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逃过一劫!

可就在我准备往岸边游的时候,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向我袭来,我一不小心就被它撞了个正着。这一撞撞得我头晕脑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我终于看清了那黑影,居然是一个水鬼,她狰狞着面容再次向我扑来,情急之下我伸出了手臂挡了一下。她的利爪在我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竟要丧身于此?

水鬼披散的长发向我袭来,缠住了我的手臂,我再也动弹不得,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痛苦的到来。可是,等了一会非但没有感到痛苦,手上的束缚感也消失了,我缓缓睁开眼睛,却再也不见那水鬼。

就在我四下张望的时候,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怎么又是你!”

这一次,我简直觉得这姑娘的声音犹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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