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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终于摆脱“黑户”

这又是什么情况,才结婚就让自己的夫君休了自己?这古代并非一夫一妻制,而且但凡被休了的女子下半辈子也大多在流言蜚语的痛苦中度过了。是什么让这位新任王妃这么想不开?

我并不作声,只听她哽咽着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早已不是完璧,早已不配做清王妃,但这一切都是我不知羞耻所犯下的罪孽,请王爷莫要牵连我父亲!”

听到这里,我脑洞一开,一个闺中小姐背着父母与他人私定终身的故事就浮现在脑海中。

“王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休了我吧!”新娘子还在苦苦哀求着,我想起那个王爷此刻正不知道和哪个女子苟合,不禁有些忿忿不平。明明都是婚前有过性行为,为什么女子就得这样卑微,而男子就可以如此理所当然?

我几步上前扶起了瘫软在地的新娘子,她微微一僵,惊诧道:“你不是王爷?”

我扶着她坐回到床榻上,缓缓跪下双膝,刻意低低地说:“回王妃,奴婢与娘娘一样,只是一个可怜人。”

“你是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回王妃,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奴婢只记得上山采花,失足跌落山谷,醒来就在这王府里了,后来被谢管家关了起来,奴婢趁着夜色逃跑出来,却迷路误闯了王妃娘娘的院子。还请娘娘救奴婢一命!”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到她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尚不能自保,又如何能够救得你!”

我抬起头,握住了她的手道:“奴婢越矩,斗胆给娘娘出个主意!”

她隔着喜帕的头轻轻点了点,我继续道:“方才奴婢听娘娘所言,定是已有所爱之人,何不与他一同离开,浪迹天涯来得潇洒?”

我感受得到她的手微微一震,却是过了许久才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父亲说如果我不嫁到清王府,他便不再让我与娘亲见面,而且……而且还要杀了彬哥!”

“难道娘娘的父亲不知您与那彬哥已经……”

“是的,如果父亲知道此事,恐怕彬哥早已命归西天了。”说完她又低低哭了起来,“可是,纸哪里包得住火,今晚王爷这里我必然是无法交代的,若是明日,王爷他……”

我想了想,心中已有主意,安慰她:“娘娘您切莫着急,纸包不住火,却是可以挡得一时。”

她听我这么说,用手背轻轻擦了擦泪水问:“你可是有主意了?”

我站起身,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我的想法,听完她微微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一试了。”

接下来,我借着失忆从这位王妃口中得知了目前所处朝代的部分信息。

我们所处的是神州大陆,分为天朝、启真国和梁都三个国家,天朝最大,地处中间,环境优越,启真次之,地处边缘,主要为草原与荒漠,而梁都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岛国。当今天子乃清王爷的亲弟弟,一母同胞,慕容羽。而清王爷慕容风是慕容羽最有力的臂膀,他虽然天生残疾,目不能视,却是天朝最优秀的将领,且一身武功无人能敌。

王妃王语晴的父亲是当朝宰相王猛,嫡女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妃子王语嫣,王家可谓豪门,在朝中根深蒂固。可是,天朝大半兵权却握在慕容风的手里,王猛和天子都对这大半兵权甚是忌惮。王语晴本是庶出,并没有资格嫁入清王府,却不料慕容风在听闻王猛有此意后竟主动上门求亲。王语晴母女向来不受正房李氏与王语嫣待见,此次王语晴出嫁,王猛让李氏操办,她却是偷工减料,贪污了不少,连个陪嫁丫鬟都不曾给她。

“扶桑,如今几时了?”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没有月亮,也不知道几点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古代这计时该怎么算,正愁该怎么回答,就听到门口有人过来了。

“笃笃笃!”来人敲了几声门才朗声超里面道:“王妃娘娘,王爷今日饮酒甚多,已经在风园睡下了,奴才特意来禀报娘娘,还请娘娘您早些歇息!”

我听到他的声音就猜出来了,来人竟然是谢泉,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很好地诠释了一个王府管家该有的形象。

“扶桑,你去回了他吧。”王语晴听他这么说倒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掀开了红盖头。

我犹豫着说:“娘娘,我先前见过谢管家,如果奴婢此时独身出去,恐怕再次被当做小偷抓起来。”

王语晴好看的细眉微微一皱,她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我上前扶住了她,跟着她缓步轻摇绕过了屏风。只见谢泉微微低着头,听到声音只把头低得更低了,口气却依然不卑不亢,既不会失了礼数,更不会降低了身份:“劳烦娘娘移步,不知有何吩咐?”

王语晴果然是大家闺秀,此刻不愠不怒,不急不缓地口气竟也颇有一番姿态:“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我这丫头今日给你添了些麻烦,带她出来给你陪个不是。”

我顺势弯了腰赔礼道歉:“扶桑在此给谢管家赔不是了!”

我看到谢泉抬头看了一眼我,很快就低下了头,他眼神淡定,语气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原来是扶桑姑娘,先前不知姑娘是娘娘身边的人,还是谢泉失礼了!还请姑娘莫要记在心里!”

“扶桑不敢!”

王语晴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再多说,作势咳了一声:“我有些乏了,扶桑你替我送送谢管家吧!”说完她就转身回到了里间。

我送走了谢泉,心里也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是“黑户”了!

慕容风和慕容羽的生母早已不在,故而王语晴也不必起早请安,待到日上三竿,谢泉果然派人来请王语晴用餐。

我此刻已然换上了王府高等丫鬟的装束,站在王语晴的床榻旁伺候,只见她挣扎着欲起来,我便上前扶着她在床头靠着,她神色犹疑地望了我一眼,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便微微扬声吩咐道:“扶桑,我今日身子不爽利,兴许是昨儿累着了,你代我去回了谢管家。”说完她还假意咳嗽了几声。

我低低应了声“是”,转身绕过屏风到门口,满是担忧地对谢泉派来的丫鬟说:“我家小姐身体不舒服,烦请转告谢管家,可否有劳请个大夫?”

丫鬟抬眼朝里间望了望,应声离开了。

如我所料,大夫没来,倒是谢管家引着一位男子来了,远远地看去,新园的回廊上走在谢管家身后的男子丰神俊朗,束发戴冠,一袭青衫,腰间系了一块翡翠,不像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倒更像儒雅的书生。待他们走得近了一些,我便看清楚了他的五官,一双剑眉英气逼人,一双凤眸却似乎少了神采,英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

昨晚,我已经从王语晴处得知清王爷虽目不能视,行动却与常人无异,更有甚于常人之长。此刻,见到他真人我亦心有戚戚!

待到他们离房门一个拐弯之远处,我才故作匆匆地往内室跑去,一边高呼:“小姐,小姐,王爷来了!”

很快,慕容风就和谢泉进入了房内,王语晴与说好那般装病,柔弱地躺在床上,在看到慕容风之后挣扎着欲下床行李。

“免了,你躺着罢!”清冷的男声准确无误地朝着王语晴的方向轻吐几个字。

我扶着王语晴靠在床上,给她垫了几个枕头,听得她细细地声音,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王爷,是语晴失礼了!”

男子轻哼一声,在谢泉搬来的高凳上坐下,不急不缓道:“你我已是夫妻,这些虚礼以后便免了!”

“谢王爷!”王语晴又低低咳了几声,这病她倒是装得惟妙惟肖啊!

“本王今日听说王妃身体不适,特意过来看看,可还安好?”话锋一转,他又带着嘲讽般问,“原以为是王妃责怪本王昨日喝多了,未曾行洞房之礼,如今看来倒是真的病了。”

我看到王语晴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淡淡地回答:“劳烦王爷忧心了,只是语晴素来身有旧疾,王爷事务繁忙,语晴怎敢多心。”

看着两人打太极,我心里感慨,这些人精果然是从小生长在权势与阴谋中的,谎言张口就来,都不带脸红的。我又偷偷看了看站在清王爷身后的谢泉,他半低着头,微弓着身躯,一副奴仆之态,与昨晚所见截然不同。

“哦?”只见慕容风站了起来,长身玉立,儒雅的外表瞬间释放出迫人的气场,“既不怪罪,为何王妃还自称名字?”

王语晴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才解释:“是臣妾一时忘了改口,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慕容风往前走了几步,虽然他眼神并无色彩,可是我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场随之而来,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王语晴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抓住了我的手,微微颤抖。

却见慕容风在几步远处站定,风轻云淡地笑了:“本王怎得会怪罪爱妃,还希望爱妃能保重身体,早日康复!”

说完,他转身冲着谢泉的方向道:“谢泉,快去找太医来为王妃看病!”

谢泉躬身回答:“是,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这会该到王府了。”

“那就好,爱妃好好养病,三日后本王同爱妃回相府省亲。”说完,慕容风便先一步谢泉走出了房间,步履稳健,姿态轻盈,全然不像是一个瞎子。

王语晴微微俯下身子道谢:“谢王爷!”

“奴才告退!”谢泉也紧随着离开了。

慕容风走后,来了一大波丫鬟小厮和几个侍卫,领人过来的是个年轻人,他恭敬地给王语晴行了礼才道:“参见王妃娘娘,奴才是谢管家的徒弟陆远,王爷吩咐,娘娘身体不适,派些奴才过来伺候王妃娘娘。”

“既是王爷吩咐,那你就安排下去罢!”王语晴咳了几声,并不愿意多说,示意他们下去了。

陆远年纪不大,但行事沉稳,语气亦不卑不亢,倒是学了谢泉九分像。他安排了众人各个岗位职责,又和我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谢泉引了太医过来给王语晴看病,望闻问切之后,太医开了一张药方,并叮嘱:“王妃约是昨日累着了,旧疾复发。这两天好好休息,切莫吹冷风,夏日炎热,切忌饮食清凉食物。照着药方抓服,一日三次,三碗水熬成一碗,膳后服用,次方可长期食用。”

我恭敬地接过药方,跟着谢泉把太医送出了院子,紧接着又着人去抓了药回来煎上。

我一脚踏进新园,便有小丫鬟迎上前来:“扶桑姐姐,你回来了!”

“扶桑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姐姐好眼熟。”

“扶桑姐姐,你好漂亮!”

……

陆远派来的几个丫鬟小厮年纪都不大,活泼开朗,见我没有尊卑之念便与我格外亲近。我笑着与他们说话,心里也为新园的热闹而高兴,眼神却注意到不远处一抹扫地的身影。那丫鬟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围过来,却偷偷秒了好几眼,我凝神想了想,把她喊了过来。

“扶桑姐姐,这是纸鸢,她原先是在厨房帮忙的。”一个黄莺的小丫鬟叽叽喳喳介绍,真是人如其名,性格也活泼可爱。

我淡淡地注视着纸鸢,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抱着扫把,头低着几乎要贴着地面似的,似是很紧张。

我缓缓拉住了她的手,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暖的笑容,她怯懦地看着我,眼神闪烁。

“纸鸢,你怎么了?”我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关心地问,“手这么凉,是不舒服吗?”

她怯怯地又低下了头。

我笑着看了一圈众人,用不大的声音说:“你们来了新园,就是这里的一员,王妃娘娘不拘礼数,我也把大家都当做兄弟姐们。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不过,我相信,我们只要诚心以待,新园就会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温暖。”

听我说完,众人皆是欢呼雀跃,就连纸鸢也是怔怔地抬头望着我,我冲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她受到鼓励,终于才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反手握住了我。

在那之后,新园的众人相处都很和谐,虽然我说不拘礼数,他们对王语晴和我还是很尊重的。尤其纸鸢,在熟络之后便放了开来,聪明伶俐的性子颇得我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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