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曾喜欢过杜云微,所以才会在错过洞房之后理所当然的拒她于千里之外,希望可以等到两人情意更深或是时机更加成熟之后再谈其他。可是如今,易雪歌只是这样依依的靠在他的怀中,他胸中的那颗心便犹如被情火烤着一般灼热跳动,情动不已。
萧沉渊慢慢的呼吸了一下,松开手,让易雪歌靠坐在一边,然后才低头轻声问道:“这样可以吗?”他的声音在这样热气蒸腾的地方,听上去也是湿润的,让人想起夜里凝在花叶上的白露,清而冷却是柔软湿润的。
易雪歌点了点头,然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下了头:“等会儿施针的时候,你要闭上眼才行。”她强自忍耐着羞意瞪了萧沉渊一眼,轻声道,“既然你是萧沉曜,那么闭着眼认穴道想来也难不倒你。”
似萧沉曜那般的武道宗师,武道高深,人体穴道早已是了然于心,根本就不需要目视。
萧沉渊垂眼看了看易雪歌面上的红晕,忽而问道:“你不生气吗?”他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犹如月光照在其上般的光色皎皎,“我隐瞒身份的事。”
易雪歌从水下伸手握住萧沉渊的手,认真的道:“我当然生气啊,从头到尾,只有我像是傻子一样为了你又病又哭,而你却从来不曾吐露过半字的真话,看着我犯傻。可是,”她顿了顿,抬眼看着萧沉渊,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我再生气再羞恼,想到你还活着,想到在那么多事情之后,上天还是让我再次遇见你。我便一点也不生气了。诗经里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直到如今我才知晓其中之意。”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见到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欢喜的呢?
易雪歌笑了笑,有些费力的握着萧沉渊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心跳的飞快,声音却是轻而清,温柔婉转的语调如同天边的霞光,徐徐落下,将面颊晕得红艳:“我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只是沉渊,请你一定记住:至少,现在我是爱你的。”
指尖犹如燃烧着灼人的火焰,那样的情意使得易雪歌本就明秀的面容美得无法令人直视,萧沉渊几乎无法把目光移开,他的眼睫随之颤了颤,忍不住轻声应道:“雪歌,我也……”他像是被针扎到眼睛一样,猝然闭上眼,顿住口,后面的话再也无法说下去。
对他而言,爱情是太过陌生的东西,哪怕心里清楚明白却很难述之于口。一旦把那句话说出来,猛兽收起所有的爪牙露出无害柔软的腹部,毫无遮拦的把自己的弱点交托出去。
我也爱你。这样简单的话,这样动人的情语,对他而言却是真正的剖心之语,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