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邦
三年援疆有三个寒假，在广东休假时，不少同事朋友就很关切地问我们在新疆工作的节假日和八小时工作之外是怎样度过的，在疆的生活是否能适应，尤其是在那冰天雪地的冬天。是呀！三年援疆岁月，我们一路走来，“密友”们同甘苦，共欢乐，工作、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组成了我们共同拥有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回想三年来，其实每年的五
一、中秋、国庆、元旦等节日，哈密地委行署、援疆工作队都会为留哈“密友”安排联欢晚会和一些文娱休闲活动，“密友”们也能切身感受到当地组织的深情厚谊和亲切关怀。援疆工作队更是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集体。在抓紧工作时间的同时，工作队领导小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利用周末召集全体“密友”参加一次集体活动，让人感受到集体的温暖，家的温暖。在进疆的头一年，几乎每个月都有一次集体聚会，为当月过生日的“密友”举行生日晚会。多的时候，一次为七八个人过生日。戴寿星帽、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吃生日蛋糕……许多人就是在广东老家也没有这么隆重热闹地过过生日！新疆是歌舞之乡。新疆人能歌善舞在国内十分出名，有“能走路就会跳舞，能说话就会唱歌，能喝水就会喝酒”之说。为了迅速融入当地社会，进疆不久，工作队就请来地区歌舞团的老师教大家跳新疆舞蹈、练唱维吾尔语歌曲。“密友”们大多都学得不错，虽不十分地道，但也像模像样。
后来的各种舞蹈场合上，大家公认，“密友”中数高毅的新疆舞跳得最棒，何志强的新疆歌曲唱得最好。工作队常组织“密友”们到吐哈石油基地、哈密铁路分局、铁路技校、金色年华、地区文体局，以及巴里坤、伊吾等地进行篮球、乒乓球等比赛，杨耀华、黄仰辉、关鹏、钟金清、何志强、黄传雄、颜东斌等都是场上活跃分子。工作队还在哈密地委行署的支持下，组织“密友”利用周末假日到哈密军分区军训射击、到庙儿沟赏花采风、爬登东天山、到巴里坤草原骑马和到大南湖钓鱼等活动。作为工作队统一的集体活动，我们巴里坤的“密友”基本上都会参加。
对于各“密友”受援单位邀请的活动，因路途遥远就大多参加不了了。周末时，我们常会收到哈密“密友”发来的邀请短信，有电影晚会、文体表演晚会、民族歌舞晚会、青年舞会等。巴里坤的援疆“密友”没有哈密“密友”那么多大型集体活动，但也总能寻找到一些“活”干。打乒乓球几乎是大家都喜欢的一项活动，尤其是进疆头一年，每隔一两天，晚饭过后，都要寻找场地打乒乓球。
后来，“密友”陈新华干脆自掏腰包买来一套乒乓球台设备，使各“密友”和县领导有了个很好的打球场地。“密友”黄仰辉、颜东斌以及巴里坤县领导于忠良、王跃斌等都是打乒乓球的高手，他们之间的激烈打拼常能引来众人观赏。巴里坤是国家级贫困县，缺乏文体活动、锻炼健身等场地，也没有卡拉OK、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八小时工作之外，“密友”们除了打乒乓球外，有时如果人够的话，也会打打扑克、打打麻将等。在巴里坤的后半段时间，各“密友”都比较忙，或是陪同客人吃饭喝酒，或是出差外地，少有时间和机会同“密友”一起进行文娱活动了。
哈密、巴里坤当地的各族干部、朋友对我们援疆干部都十分友好，并且很好客，经常邀请我们吃饭喝酒，我们都尽量参加。这样可以更多地了解当地社会民俗风情以及语言文化等。我是常驻巴里坤的援疆“密友”，业余时间大多数是在电脑前度过。我似乎患上了资讯饥渴症，每天都要上网、读报，了解国内外时事资讯；翻阅电子版《珠海特区报》，了解珠海每天新闻；登录香港凤凰卫视新闻网，关心香港澳门台湾等地局势动态。
如果哪天上不了网，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似的，全身都不自在。如自己的电脑发生故障上不了网，半夜12点多也要到大街上的网吧看“时事新闻”。尤其是2004年3月台湾“总统”大选期间，我更是每天多次上网，关注“统派”与“独派”较量的最新动态。在巴里坤看不到凤凰卫视，就通过上凤凰网而获得《时事开讲》的分析评论资讯。我也喜欢《李敖有话说》《鲁豫有约》等栏目。李敖讲的一段顺口溜很有意思：北京人说他风沙大，内蒙人就笑了。内蒙人说他面积大，新疆人就笑了。新疆人说他民族多，云南人就笑了。云南人说他地势高，西藏人就笑了。西藏人说他文物多，陕西人就笑了。陕西人说他革命早，江西人就笑了。江西人说他能吃辣，湖南人就笑了。湖南人说他美女多，四川人就笑了。四川人说他胆子大，东北人就笑了。东北人说他性子急，山东人就笑了。山东人说他经济好，上海人就笑了。上海人说他民工多，广东人就笑了。
广东人说他大款多，香港人就笑了。香港人说他二奶多，台湾人就笑了。每次上网也会到大学同学的班网上去逛一逛，偶尔也到QQ聊天室聊聊天，我的网上QQ名是“天山牧人”。
2005年新年前夕，“天山牧人”在班网上做这样的祝福留言：
各位班友：在一个雪花飘飘，冰封大地的夜晚，牧人在天山深处问候你们：新年好！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给予“天山牧人”的关怀和支持，使得在这零下30多摄氏度气温的冬天，“牧人”也感到很温暖！尤其要感谢HEHE邮来的“圣诞老婆”，还有各位仙女的真情关爱！新年来临之际，“牧人”祝愿你们：新年快乐，一生平安！在援疆的最后半年，我更多的业余时间是在电脑前打字，构思创作文章。
20多万字的书稿就这样在电脑上一一敲打了出来。颜东斌说，杨县长现在打字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颜东斌的业余时间是上网找高手下围棋，棋艺在不断上升，过去他是业余围棋三段，到临结束援疆工作时已上升到业余九段了。他常常找工作队的其他“密友”如刘中国、陈飞旋、郑永有、冯锦辉等下棋。据说都不是他的对手。每一次参加援疆工作队的集体活动，我都会特别留意一下各“密友”的文体活动的特长和爱好。“密友”们都知道，林果先喜欢下“军棋”，这个现在已很少有人玩了，而在20世纪70年代很风行的玩意儿，林书记总能以“胜利”结束战斗；林书记也喜欢打乒乓球，球艺也许比不上工作队中的其他高手，但总能战胜我这样一个只在乡村小学三年级获得过冠军的球手。“密友”关鹏（哈密地委委员、哈密市委书记）是中组部决定作为援疆干部任“一把手”试点县市的市委书记，工作繁忙，压力很大。百忙之中他会抽空找人下象棋以缓解工作压力。他的象棋功底扎实，据说在哈密地区尚未遇到能战胜他的对手。工作队中不乏各方面的人才。杨耀华是篮球明星，高毅是新疆舞舞后，许华发出沙哑的歌声犹如崔健，黄仰辉是乒坛杀手，王玮则是打扑克牌的高手。在哈密市区的广东援疆干部有32人，他们的业余生活丰富。每逢工作队聚会或是月底周末时，巴里坤、伊吾两县的“密友”都去哈密，大家在一起也就更热闹了。参加完集体活动后，“密友”们会依各自的爱好，自主地三五一队地组织各类文娱活动。打扑克“拖拉机”是“密友”们普遍喜欢玩的活动。关鹏、杨耀华、高毅、李宏荣、蔡小宝等都玩得很投入。我看过关书记打牌，他很有悟性，对出过的牌记性也很好，出牌顺畅，常能反败为胜。打扑克“跑得快”本是哈密当地人常玩的活动，“密友”们到来后，很快也就学会了其玩法，玩得还很娴熟。王玮、陈海、郑永有、丁迪云、朱新贵、冯锦辉、颜东斌等都是玩“跑得快”的高手。打麻将“推倒胡”也是不少“密友”业余时间常玩的活动。周末打牌打得尽兴时能打到半夜三更也不觉得累。原单位在珠三角地区的“密友”大多会打麻将，但也往往凑不够人来打。多数情况是巴里坤的“密友”周末去哈密时，才组织得起来。打牌时也会搞些小刺激，牌打输的人就请大家吃饭。常在一起打牌的也都是那几个人，大家都熟得很，玩得很高兴。通过打牌还真正能全面地了解一个人的性格。新疆的饮食习惯与广东完全不同，尤其是在巴里坤，当地人习惯于吃“清真”的羊肉、吃面食、喝白酒，少有米饭、蔬菜、水果可吃，更没有好的汤水可喝。几个月过后，“密友”们也大都逐渐习惯了。只是实在太久没吃过猪肉了就到处找饭馆吃顿猪肉。驻哈密的“密友”就要比我们山北两县的强多了，平时吃饭工作队有自己的食堂请当地人做广东菜，虽做得不很地道，但要比新疆菜合口味多了。周末了，凑在一起的“密友”们会亲自到市场买来各种肉菜，各自做个拿手的菜让大家品尝。
我们几个在巴里坤的“密友”周末去到哈密，就常到凌峰、廖建华、曹晓晓、庄稼苗等人的宿舍蹭饭吃。“密友”们公认庄稼苗的狗肉做得好，色香味俱全。假日里，老庄的宿舍也就常常“密友”聚集、狗肉飘香了。陈和清、黄传雄、许华、庄稼苗、王玮和我等不时会聚在一起喝酒。多数人都品尝过王玮从深圳带来的洋酒。不过，我却对新疆的伊力系列酒更喜欢一些。然而，援疆三年，“密友”们的身体状况却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进疆前，第三批广东援疆干部43人都是经过了严格的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合格才被选拔援疆的。
进疆后每年回广东休寒假时，省委组织援疆“密友”进行体检。到最后一个寒假体检时，只剩下三位援疆干部（陈全灶、朱新贵、陈新华）还保持全部指标合格，其余四十名“密友”分别发现了高血脂或高血压或胆结石或胆囊息肉等病症。据说这是因为新疆的水很“硬”，且当地的饮食习惯不科学的缘故。凌峰、黄传雄等都和我一样查有胆结石，也照样乐观地喝酒吃肉。领队林果先则发现了胆囊息肉，不久就动手术将胆囊摘除，成了“无胆英雄”。令我有点烦恼的是进疆一年多后，老是掉头发。每天起床会发现脱落在枕头上的头发有几根甚至十几根。冲凉房里掉落下来的头发常常能将排水道给堵住。一天，巴里坤县常务副县长王跃斌对我说，杨县长不容易呀，到巴里坤两年多，头发都掉了大半了；李庆伟头发掉得更厉害，现在只好戴上帽子了。援疆三年是艰辛付出的三年。三年在疆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将成为我们人生历程中最美好的记忆。
（选自《天山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