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和顾月寒正坐在一家馅饼店铺门口，一人一个猪肉馅饼狼吞虎咽——至于馅饼是怎么来的，毋庸置疑，当然是我死缠烂打强迫顾月寒用那件做工精致的外衣换来的，他目前暂时穿的是店主人身上满是油渍的灰褂子，但即使如此，也依然骚包得不可一世。
“大王，就算我玉树临风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啊，我会很难为情的。”
“我看你，是因为你很骚。”
“哪里哪里。”他笑着摆手，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比起一天到晚系不上胸前扣子的大王，我甘拜下风。”
“……我看你是找死了。”
顾月寒想伸手过来搭我的肩膀，被我拍开之后依旧锲而不舍，且很耐心地低声建议着：“为了避免饿死，大王，咱们应该找个活计。”
闻着他外衣上穿来的浓烈的猪油气息，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把最后一口没有馅的饼皮塞进包子嘴里，这才没好气地开口：“哪里有干活少、价钱高还包吃住的活计？”
“有，你可以去试试青楼。”
我回手朝他胸口擂了一拳以表愤怒：“还是你去更合适，陪吃陪睡，包月包年，得了银子别忘记分我一半！”
“大王不要妄自菲薄，虽说你那么邋遢还暴躁易怒而且没脑子，但是收拾收拾还是能卖出去的——其实其他都没关系啦，只要你身材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下意识把它掩好，但是待了一会儿觉得太热，于是又将扣子解开了。
“有没有哪里雇人驯兽啊？我可以上门服务，顺带着给兽类做心理疏导。”
顾月寒从怀中取出一方白手帕擦了擦修长手指上的油渍，动作优雅，看起来就和大街上那些偶尔走过的富家公子没什么两样——尽管他穿着这么挫的一身衣裳，我却也依然看到道路两旁的少女少妇们向他投去脉脉含情的目光，仿佛在遗憾这么温雅的一只美男为啥落魄至此。我真的很想喊一嗓子“不要被外表蒙骗了这根本就是个臭流氓加穷光蛋啊”，当然，其实我倒是还挺盼望着有人能把他领回家当小白脸养的，那样我多少也能捞点银子，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连身正式衣服都没有。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格外想念山上的乖乖金毛，那是只格外聪明的猴子，是山上军师，也是我的摇钱树，可惜我原来不懂珍惜它呈上的零散银子，偶尔买件衣服也总是没两天就被树枝刮坏，全都破破烂烂。
正胡思乱想着呢，听得顾月寒笑道：“城里一般人家谁养得起大型猛兽啊，你还是去做苦力来得容易。”
我激动地捶地：“我这个身份居然要去做苦力！你怎么不去？！”
“我也得去，但考虑到大王你天生蛮力，所以你更加合适。”
我一巴掌呼过去恨不得毁他的容，顾月寒攥住我的手腕，把手帕塞进我掌心：“大王听话，先把手上的油擦干净了。”
我把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遍，又在手里揉成一团，随即顺手塞进他的领口，拍拍屁股站起身。
“走吧混蛋，去找工作！”
“大王你先把腰带系好，裤子会掉。”
“……”
自作孽，不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