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来往的人时不时的瞥来几眼,沐文树抱着醉后睡着的清离“高调”的在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小姐对这种事情显然习以为常,将房卡推出来,微笑道:“您好,让您久等!这是您的房卡。”
大厅的沙发后面探出一个长镜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对着沐文树快速无声的拍照。
沐文树毫不知情的腾出一只手捏住房卡,抱着清离走进电梯。
好不容易寻到房间,才将清离放在床上。
他小心翼翼的慢慢凑上去,一颗心忐忑着跳乱了节奏。
沐文树屏息凝神,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去看医生,会不会被医生诊断为心律失常。
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女人,他却无端的紧张,手心冒汗。也许分开之后,他才更加清楚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珍贵。
清离就是他视若珍宝的一切。
“席慕尧……”清离喃喃道,眉头蹙起,眼睑紧闭。
沐文树堪堪停住,他的鼻尖顶住清离的,他就这么僵着身子,听清离在睡梦中仍念着别人的名字,“慕尧,席慕尧……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来带我回家?我好想你……”
不知哪里窜来一阵凉风,沐文树后背落了汗,体温降了下来,全身冷飕飕的。
沐文树拢紧领口,他觉得自己的心一定是四处漏风,才会觉得这么冷。就像被锋利的刀刃戳的千疮百孔,鲜血扑哧扑哧的往外泵,体温迅速流失。
时光跑得太快,他想要回去重来,却来不及摸到时间的足跟。清离就在这跑得飞快的时光里将他忘记,然后转身爱上了别人。从此她的心里,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当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离开。这一转身,便再也找不到自己的爱人。他爱她,所以她的一句呓语才能伤他这么深。
沐文树挺直僵硬的身子,动作迟缓的为清离头下塞上枕头,给她捏好被角。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白开水,空调设置到了最佳温度,沐文树蹭着床沿,坐在地毯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的清离,轻拍着她的后背,清离渐渐松开眉头,蹭了蹭枕头,沉稳的睡去。
窗外的阳光悄无声息的飘满整个房间,温暖徜徉。
沐文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身体,紧紧握着陆清离的手趴在床畔,阳光柔和着他俊朗的五官,唇角溢满幸福,眉眼间尽是安稳祥和。
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睡的最踏实安全的一个夜晚。尽管跪倒在床边的地毯上,血液循环不畅,麻痹了双腿,他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
风嬉戏着阳光,光斑烁烁闪闪的微漾在他的眼睑。沐文树初醒还未睁眼,指尖微动,清离柔弱无骨的小手依旧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她还在。
一颗心顿时落入胸腔,安稳有序的跳动着。
沐文树略抬头,颈椎“格格”的响。
反手握着自己的脖颈,沐文树皱眉,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竟然落枕了!
脚尖往回一缩,沐文树想要站起身来,又酸又麻的痛感立时从脚尖如电流蹿过下肢,只传到腰间。
沐文树暗骂一声,“该死!”,忍着痛将双腿蹬直,任酸麻感乱窜。
直到血流重新分布,酸痛消失,沐文树才勉力站起身来。
他不舍的松开握着清离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侧脸,在唇角停留片刻,才转身进了浴室。
从昨天收拾行李离开香港到今早睁开眼,折腾了那么久,浑身酸痛,汗水凝在身后有了酸味。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浴室的门缝中挤出来。
清离翻身向里,阳光刺向她的双眼。她用手背遮在额上,睡眼惺忪的瞥了一眼房内的摆设。
清离才要继续睡去,却猛地坐起身来,这里不是她家!
瞪大瞳眸,呆呆的凝滞正面的电视墙,昨天她喝多了,非要跟沐文树走,还不让他送自己回家。
想起昨晚的一切,清离有些懊恼的抿唇,秀气的柳叶眉蹙起,恨恨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被子下的衣物完整,还好还好!
瞥了一眼微阖的浴室门,清离蹑手蹑脚的下床,提起自己的高跟鞋,猫腰悄悄往门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沐文树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略显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浅浅隆起的腹肌,肌理结实而又不过分健壮,堪称完美。
清离脸颊微红,羞赧的移开双眼,直起身子,尴尬的开口道:“早!”
沐文树恰巧挡在她的前方,清离甚至感觉到调皮的水珠随着沐文树擦拭头发的动作蹦到她的鼻尖、脸颊。
“昨晚,你说不想回家,我只好带你来我下榻的酒店。”沐文树攒着毛巾解释道。
他侧过身子,指着浴室说:“你要不要洗洗,昨天喝了那么多酒!”
清离急后退两步,屏住一口气摆手,故作镇定道:“不用了!我该走了,谢谢!”
沐文树伸出手臂挡住清离的去路,坚定的说道:“等我换好衣服,一起去吃早餐。”
“我还有……”
还没等清离说完,沐文树抢先道:“只是顿早餐,你昨晚喝了太多酒,没怎么吃东西!”
清离默不作声,沐文树以为她妥协,绕过清离去换衣服。
趁着沐文树进去换衣服的间隙,清离快速打开房门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