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夜染静默一会儿，他转身似乎要离开。
“等等！”我生怕他把我扔在这里，就急忙出声叫住他。
夜染回头，把眉毛稍微挑了挑：“嗯？”
我紧张不已，“那个…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呃…”
夜染静静看着我，很无语的样子，半晌，道：“跟我来。”
他转身走在前面，我生怕跟丢了，急乎乎地跟紧他。
我不认路，只知道紧跟着他。
我跟着他走过彼岸花丛，踏上铺着圆滑石子的路。
天空不再阴沉得厉害。
这似乎是到了夜晚，渐渐有星星浮现在天际。
不多时，星星漫天，一轮幽月悬在月夜中。
我心想完了，这么晚回去，要挨天帝的训了。
夜染忽然停住脚步，我当时走神了，没留意就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撞得我的鼻子都歪了。
夜染稍稍偏头看了我一眼，我慌忙退开来，摸摸鼻尖。
我的目光穿过他的身影，看见了一口泉，凛凛泉水边立了一块石头，上面写着：碧幽泉。
我曾经听说，这泉里生活着火鲤。
月影摇曳，水光潋滟，入夜后碧幽泉中的火鲤就会幻化成人形在岸边拨琴弄舞，饮酒赏月。
渐渐，有莹莹光芒自碧绿泉水中升起，如落了满泉星光，如梦如幻。
蓦然间有火鲤在泉水荧光上面隐现游走，垂下点点火滴，衣裙飘飘若仙，红艳如火，手里拿了竖琴或里拉琴，腿上置了古琴或五弦琵琶，纤细嫩白的手指在乐器上游走，美妙的旋律在空气中晕开来。荧光旋转。
弹奏中不时有未化作人形火鲤自泉水里浮出，在空气中游动，仿若在水中一般无二。
我一时不能自拔，这景象就好似做梦一样。
我忘乎所以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摸在游动的火鲤身上，鱼鳞冰凉凉的，很是舒服，很是神奇。
笑容在脸庞荡漾开来，我把天帝什么的一股脑抛到了九霄云外。
天帝什么的都去死吧！
我看着条条火鲤浮游在满天星光里，喜欢得不行。
一条火鲤轻轻绕开我的手指，游向夜染。
眼角的余光使我注意到他一直在看我，于是我回头。
他的目光对上我的视线，一瞬之间有些惶恐，匆忙从我脸上移开，脸色似乎有些绯红，伸出手来逗弄火鲤仿若没事人儿。
他，刚刚在看我？
刹那之间有种错觉。
他的眸子映入星河深邃而又迷离。
夜染的表情依然冷峻，双目朗若寒星。他站在我身边，在他周身的火鲤似乎都游得慢了，尽可能温柔地浮游在他周围，生怕会撞痛他。
他只留给我一个侧脸，我看到他的睫毛轻颤，像蝴蝶的翅膀。
我觉得有些困，看到旁边有一块比较平整比较大的石头，就悄悄走过去坐下。
优美的旋律还围绕在耳边。
红艳的火鲤还在空中浮动。
或许是仅存的酒劲上来了，我浑身有些疲惫，不禁沉沉睡去。
耳边一片沉寂。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