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一行四人走在官道之上,虽是冬日,可是各种衣着服饰的商人,运载着大宗的货物往王都赶去,加上今年又是大周十年大考的日子,来自大周各地的学子也络绎不绝。
“公子,往前在走上不到半日便是大周王都,长安!”
“听闻这长安城乃是大周第一,号称永不陨落之城。乃是大周开国太祖遍寻天下能人异士,寻得这一处龙脉宝地,于其上建立这长安城!”
“老奴年轻时候也随主上来过这长安,一晃好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这长安是否还是当年的繁华。”莫老语气中似乎有些隐情。
“常言道,入长安易,居长安难!长安,我叶无忧来了!”叶无忧少年豪情,当先往前走去。
“长安大道连斜狭,青牛宝马七香车。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好诗句!有如此才华,长安居,大易!”
叶无忧转头看去,却是一白衣少年的诗句赢得了周围一阵喝彩。果然是大周王都,全国的青年才俊怕是都集中而来。
路上随意一个少年书生都有如此文采,听说那些往常落榜之人也会纷至沓来,到时候这长安到真是龙盘虎踞,天下的文人都聚集于此,是一场大盛会,自己到时候应该多结交一些才好。
跟随着人潮往前走去,不多时前方一座城市的显现出来。放眼望去,影影绰绰,占据了整个天际,犹如一只巨兽趴伏在大地之上。
“华岳归来不看山,长安归来不看城。”这句诗乃是作古的一位文人所做,说的是他年轻时候第一次来到长安时候的情景。
叶无忧一行几人站在长安城下,被眼前的景象冲击的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那青丘城当算天下少有的巨城,见了长安,却感觉此前自己的看法有些可笑。
那青丘城不过是一族之地,而这长安乃是大周国祚兴衰之地,干系一国国运昌盛,自然是那青丘无可比拟的。
百丈城阙,疑龙卧于陆;采山九刃之功,成鄙天下之势。大气恢宏,吞天吐地,有容钠天地,席卷天下之感。
千年巨城,其间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武道高手登城驻足。这汇聚了千年的文人武者底蕴的长安,只是站在城下,就可以感觉到这座城市那种饱经苍苍的厚重与容纳天下的开阔胸襟。
假若这城有灵,怕是那些武道圣者,神魂高手,在这长安城千年底蕴一冲之下,怕是要立刻神魂飞散,武道拳意都要被生生消磨化去。
好一会,几人才缓过神来。
“好一座城!不愧是长安,我大周国运之城!”叶无忧由衷的赞叹。
“哼,等以后走出大周,前往中州大乾,那座巨城才是真正的鼎立天地,纵横八荒,震古烁今!”月弦却是对于几人的表现很是不满。
“走吧,入城。”莫老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缓缓开口说道。
入了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是南来北往的行商,摩肩接踵,挥袖如云。
这种景象在蓟城也只是在每年贸易最盛时候才会出现。现在还未开春,这长安就如此热闹。要是等到那大考的时候,只怕是街道都得拥堵起来,行人都要走不开了。
虽未开春,道路两旁的柳树却含苞待放,若隐若现的点点绿色都预示着春天的即将到来。走在其中,叶无忧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将这长安景象都尽收过来。
按照大周规定,各地学子来到长安之后,可以自行找寻客栈之类的地方住下,也可以前往各郡在京都建立的馆驿落脚。当然真正的地方大族贵胄在京都花费重金购置庭院,方便家族子弟每年来京居住。
自古以来长安的房屋便是一寸土,一寸金,在长安城内的庭院非大富大贵,豪门巨族所不能有,又有长安居,大不易的说法。
“莫老,不知道你在这长安城内可以故交好友。若是没有,我们便去燕地的驿馆先行落脚,等过几日我们在这长安城内寻得住处,在搬出来。”
这次出行,武侯倒也是嘱咐过,一干吃穿用度无需担心,莫要丢了他脸面才好。
“干嘛住那驿馆,不知道被多少人居住过,又脏又差的。不如跟我去族在这长安城内的院落吧。”月弦一听自己要去住那种驿馆之类的地方,当即便提出去自己部族在这长安的秘密居所。
“老奴在这长安并无亲朋,更无好友,一切听从公子吩咐。”不过听着语气却是有一丝冷意。
“你们去那驿馆能接触的不过是一些贫寒学子,对于无忧你将来在这大周为官作用不大。我族那一处地方,周围居住的都是一些地方豪门,或者这长安城内的权贵之人。”
“无忧你不是书呆子吗?我那周围也经常有各地书院的精英学子往来各个府邸,你也正好结交一番,对于你开拓人脉很有裨益。”月弦提出这个建议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在她看来,叶无忧身边有莫老和燕十八这两个大高手,身份肯定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叶无忧仔细斟酌了一番,去驿馆可以结交那些贫寒的学子,虽然不能为自己带来什么便利,但是雪中送炭却是比锦上添花要更得人心。贫寒所交的朋友往往更重视这份情谊,大周大考,这些贫寒学子也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将来有所作为也不是不可能。这就相当于是长线投资,收益在很久之后,但是一旦成功,所带来的好处会很牢固。
若是去月弦提供的地方,谈笑结交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虽然短期看,可能会给自己在这长安带来一些便利。不过这些人久居高位,往往功利之心比较重,真心实意不是说没有,只是相对比较少一些罢了。
两相比较,叶无忧最后还是前往月弦所说的地方先行住下。自己人生的目标是在这大周取得功名,将来游历天下,践行圣贤周游天下的历程,这样一想,还是这些大周的上层人物对自己的作用更重要一些。
当然,叶无忧也没有看不起那些贫寒学子的意思,毕竟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与贤人居,如处芝兰之室。”自己结交的层次高了,对于本身的成长好处更大一些,这只不过是人本能趋利避害的一种表现。
并且圣人也说过,因利势导,在自己处于低位的时候,要善于借势,运用好身边的各种资源。能取不取,也不是君子所为。
既然决定下来,四人便跟随月弦来到她所说的住所。
朱红木门,门前栽种着一些花草,一枝梅花从墙头伸了出来,淡淡的花香飘来,虽然比起旁边的府邸少了一些华贵富气,可是这细节之处却显示出主人的高雅的品味。
月弦看到叶无忧对自己这处住露出赞善的目光,心中觉得很开心,脚步也轻快起来,带领众人往府内走去。
走到门口,却是早早有人在那等候,将众人迎了进去。院外还稍显寒意,院内却烟柳画桥,流水池塘,一片春意,精致小巧的建筑布局,让人眼前一亮。
也不知道这院子主人用了何种方法,原本只在夏秋开放的荷花,此刻却在池塘之上含苞待放,光是这院落内的各种花木,在这冬日都能保持青葱盛开,便知道其中耗费自是不菲。
“你们可以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房屋住下,反正这里也常年闲置。”月弦吩咐侍女引导三人去寻找住处,自己却匆忙离开,就像是赶着去见什么人一般。
叶无忧挑选了一间临近池塘的小屋居住下来,一开窗,便可见一池绿水,满塘荷花,倒是个读书的好居所。
长安,叶无忧算是安定下来,将来,这座城,会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呢?会不会留下关于他叶无忧的传奇呢?